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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楔子 西楼 ...

  •   喧嚣。狂风的怒号。
      大红色的尖塔,直直耸立在曲折蜿蜒的山谷之中。
      开春,阳光温暖,寒风料峭。
      那尖塔竟如一个看破红尘的老僧,冷漠地旁观着一切。塔下五人。
      红白蓝黑四色寂静而立,四方四象南北东西。正中间,少年肃穆而待,须臾,手中的长剑擦破空气直直而来,黑瞳转红,已是怒极,“叫你们门主滚出来!”
      第一个被袭击的是蓝衣人,少年似乎看出四人方阵中唯有东边的“青龙”力量最为薄弱,所以以此为突破口,谁知红衣人已是一个手刀拦下攻击,冷道,“门主此刻不在西楼,门主有令暂时留你性命,我们可以放你走,你最好好自为之。”红衣人的手腕之下竟是极细的银丝,那些银丝的顶部像是有目的般一起缠向少年的剑,少年赶忙格挡,黑色的刘海仿佛感受到浓烈的杀意一般不停地颤抖着,猎猎风舞,连带着少年墨蓝色的衣衫一同后退。
      谁料,白衣人双手已是亮出——八根泛着蓝绿色光泽的钢针在皓白的皮肤下格外刺目。黑发如墨,蔑视一般的神情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眨眼功夫,白衣人已是立身站好,钢针飞出。
      少年急急后仰避过身后的钢针,又提剑挡胸让银丝的伤害全部到了剑上。少年反手一转,长剑被挽了一圈后狠狠扎入地面,内力一震,银丝即断。红衣人似乎有些意外,红纱之上的眼睛流波,又是不消片刻袖中银丝飘出,直直向少年缠去。
      蓝衣人对黑衣人急道,“你为什么不出手?他要闯进西楼啊!”
      黑衣少女笑,“我们四个加起来,他自然不是对手,毕竟他体内门主的东西还没有完全被吸收,倘使吸收了,恐怕我们四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还有写轮眼。”
      “那你在这里光看做什么?啊?光他们两个打,事后你不想活了?白虎不说,朱雀可能会生气的!”蓝衣人急得跳脚,金色的发丝飘扬着。
      “呵,我可不想在白虎和朱雀到底谁比较强的问题上蹚浑水,他们在和那家伙打的时候也在比试各自的功力精进的程度,何必呢?”黑衣少女顽皮一笑,“不过门主有令不能伤害那家伙,罢了,再打一会儿吧。”
      “你!恶劣!”蓝衣人琥珀色的眸子闪了又闪,终究什么也没说。
      而那边,少年似乎久攻不下,已是不耐,出招紊乱,白衣人抓住空挡,一根钢针直刺少年喉咙,少年猛地顿住脚步,凌厉的黑眸愤恨地瞪着白衣人。白衣人半仰头,“还是没什么进步嘛,宇智波佐助。我还以为你会比我强。”
      “你居然没死?不可能……”佐助极为诧异。
      “进入西楼的条件之一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你就是我消失的见证人。”白衣人说得风淡云轻,“居然被你认出来了,虽然晚了点。”
      红衣人收了手中的银丝,缓缓走来,对佐助不屑道,“对你这种人居然还要留一命,倘若不是命令不能杀,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你就别跟他说了,说了也没用不是吗?他若是理解也不会现在这个时候跑到西楼来。”蓝衣人很自然地走到红衣人旁边,带着看好戏的语气道,“别白费力气了。你找的两个人都不在西楼,不过如果你是为报仇而来,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要不要告诉你宇智波一族覆灭的真相。”
      佐助一惊,面前少年不过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会……
      “真相是什么?”佐助怒问。
      白衣人的钢针已是快要见血,白色的痕迹出现在钢针压迫着的地方,“受制于人还敢这么嚣张,果然还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小鬼。青龙,门主没有让你泄露情报吧?”
      “没有是没有,不过……我马上就不是青龙了的说,呐呐,门主不会怪我的对吧嗯?”蓝衣人语罢,勾人的眸子已是望向那边的红衣人,似乎是征求同意。
      “你到底说不说。”佐助语气不善。那边红衣人对蓝衣人微微点头。
      蓝衣人回眸一笑,“我说你就信啊?看在你居然这么有诚意,那我就说了哦。大概是八年前吧,那个时候我遇见了宇智波鼬……”
      大风一遍一遍哀嚎着,愤怒,不甘,怨恨……
      五人半晌没有声响,最后,黑衣少女拿起了手中的笛子,轻轻地吹着。
      佐助第一次这么觉得——如果没有阳光,黑暗没有被救赎过,那么下一次黑暗来临的时候,就不至于如此痛苦;倘使阳光不存在了,那黑暗便也再失了意义……
      ***
      茶亭酒肆,荒山野岭。
      四五个酒坛摆在摇摇欲坠的简陋桌子上。或许因为年代实在久远,所以那木料被来来往往过客的袖子一点一点磨蚀了,呵,这不,又是一个。不同的是,在掌柜的眼里,这个是一个花了很多钱买醉的过客。说得好听点,这叫洒脱豪放。说得难听,那便是真真“买罪”。花钱买罪受。
      掌柜的继续低头算账。
      嘛,过客而已,不必在意。
      夜半,山里的风带着湿气,似乎是要下雨。这个季节的雨还是没有退却寒冬的外衣,格外冷冰。尤其再加上那彻骨到无孔不入的风,真是如刀子一般。
      那人半醉半醒,嘴里喃喃着不明话语,神情沉甸甸的满是悔恨。又是一个举起碗,火辣的掺了水的酒沉淀了大山的凉意,冰火融合的感觉冲击着胃部薄弱的神经——他就是想要让意识剥离,然后自己终于可以逃避……
      下雨了。
      酒肆的小小的黄灯在风里摇晃着,似乎是经受不住暗夜包围的寂寞孤独,颤抖着颤抖着,几次都要灭了一般……
      哗——!
      雨下大了。
      可是那人依旧在喝。迷蒙的抬头,掌柜的摆摆手,示意没有酒了。他低下头,丢了一锭银子便步履蹒跚地,缓缓走了。雨没有停,所以他一身劲装被打湿。三步一摇晃,五步一趔趄,渐渐向着山路的尽头。他或许觉得,就这么死了也罢了。死了或许就真的解脱了。
      他身后,一身米黄色的人影举着伞,静静看着。
      那人似乎感应到什么,忙转身,举着伞的人有些意外,正要逃,那人疾步冲来,一把扯过来人的衣袖,激动道,“你……是你……对吗……是你……”
      米色衣服的人手中的伞应声而落,水滴沿着伞檐滑落的切线与地面的积水碰撞出交响。那人已然紧紧搂住米色衣服的人,像是用尽了生命的力气,“我哪里都找不到你……哪里都……不要消失……我不信……你……”
      米色衣服的人叹了气,轻轻回抱住禁锢着自己身子双手的主人。他没有说话。
      那人似乎怕是梦,怕梦醒了他就消失了一般不撒手。
      大雨无情得越来越大,像是积攒了太多,太久,太沉重的委屈,似乎只有用疯狂发泄的方法才能释放走那些情感……找不到头绪和出路的情感。
      “你还活着的……他们说的我都不信……”他,哭了吧——米色衣服的人这么想。
      而且。哭得很伤心吧。
      那么,就够了吧。
      “嗯,谁都不要相信,包括你看到的我。忘了吧。”米色衣服的人手起刀落,那人已然倒下,倒在他紧紧扯住衣服不撒手的人的怀里。
      轻轻的把那人湿透的衣服换了,放进被窝。浅浅描摹着手中的轮廓。米色衣服的人神情那般不舍,却又那般无奈。终究一掠身,从窗户闪身,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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