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莲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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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渡忍笑道：“我只道你在里面休息，谁知你……”
魏小椿挣扎着要爬起来，带动腿间的伤口，疼得“嘶嘶”的，孟渡过去扶起他道：“冒犯了，魏先生见谅。”
魏小椿摇摇晃晃站住道：“你……先出去！”
MD，太丢人了，每回出糗都能碰上此人，这个孟渡就是他的扫把星！
孟渡道：“你在上药？看你那儿擦伤得厉害。”
魏小椿额角青筋直跳道：“不劳关心，将军有什么事请在外面等一等吧。”他裤子还没穿呢！
孟渡笑道：“你这处受了伤，上药不便，方才是我唐突了。我替你上药，就当给你赔罪了。”
魏小椿连忙往后退道：“不不不……”他脚还踩在裤管里，险些又摔倒。
孟渡把他往行军床上一摁，魏小椿大腿内偏后侧的伤被蹭到，登时抽了口冷气。孟渡跟着坐下来，见状把他两条腿稍稍抬起，搭在自己腿上，笑道：“阿泱他们头回骑马也受过这样的伤，我也是这样替他上药，先生不必害羞。”
魏小椿恨不得大吼一声，大哥你别玩我了行不行？
孟渡用手指在小瓷坛子里挖了一坨药膏，点在魏小椿大腿内侧，然后抹匀。
结果孟渡常年持刀握剑的手，上面厚厚一层粗糙的茧子，碰到魏小椿的患处，疼得他“嗷”得一声，抬腿就踹。
孟渡当然不会给他踹到，眼明手快地抓住他那只脚的脚踝，道：“这点疼都受不了？还是太金贵了。”
魏小椿手指颤颤巍巍道：“你……”
结果帐布又一掀，孟泱走进来：“二哥……”
“……”
“……”
“……”
魏小椿想，脸面这种东西大概真的离自己远去了。
孟渡道：“阿泱，进来怎么也不先招呼一声？”
孟泱看着眼前两人一坐一卧，自家二哥一只手抓着魏小椿的脚踝，抬起他一条腿，另一只手，呃，伸进了他两腿之间……
孟泱慢慢睁大眼睛，痛心又不敢置信地喊道：“二哥！”
孟渡镇定地放开魏小椿的脚踝，拿棉布擦擦手，起身道：“你来寻我何事？”
孟泱完全把自己来的本意抛之脑后，上前几步挡在孟渡面前，狠狠瞪着魏小椿。
魏小椿才冤呢！明明被摧残的是他，怎么这人还一脸他玷污了良家妇女的表情，还有天理吗？
孟渡手搭上孟泱的肩道：“魏先生骑马受了伤，我不过替他上上药，你不要过分激动。”
孟泱更激动了：“二哥，你不知道他……”
魏小椿慢慢穿好裤子，瞅了眼孟泱，见他看孟渡的眼神，就像看自家后院被猪拱了的大白菜，嘴角抽抽，忽然想到：这小孟将军难道……暗恋他哥？兄弟禁断？
卢娜也不知是不是受他影响，平时就爱看那些耽美小说，有时双目放光，捧着手机大吼什么“XX是世界的宝藏！”魏小椿好奇过去瞅一眼，靠，兄弟年下18X，眼都瞎了。
他们GAY虽然性向小众，但也都是口味正常的普通人好吗？
魏小椿忍着布料摩擦伤口的疼，坐在行军床上道：“还不知道孟将军找我所为何事？”
孟渡笑道：“明早，我带着人和余老分两路往南走，来知会你一声。”
魏小椿怔了一怔道：“向南走？”
他一直以为义军是打算一鼓作气往东，和洛阳紧紧挨着的是荥州，荥州再往东就是开封，趁着朝廷无暇西顾，先能占多少便宜占多少便宜。
孟渡仿佛看出他的疑惑，道：“自荥州地界起，已有不少官兵把守，荥阳到开封必定是官兵集结要地，此时若直闯过去，怕也讨不了多少便宜。”
他看了看孟泱道：“这是我和余老商量出来的对策，与其和官兵硬碰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如先往南走，一边观望一边把义军的名声打响。你来找我，也是为了这事？”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孟泱说的。
孟泱点点头道：“二哥一说，我便明白了。”
孟渡道：“那就好。”他转头对魏小椿笑道：“魏先生好好歇息，接下来这些日子，只怕还要辛苦你了。”
魏小椿眉心跳了跳，还没说话，孟泱先在一旁如临大敌，那架势，好像魏小椿是色中饿鬼，看孟渡的下一眼就要扑上去。
魏小椿想到孟泱对他的那些刁难，用来解释他的兄控癖好真是再合理不过了。不禁目光在这兄弟两人间转来转去，心想，这俩要是真搞到一起了，谁上谁下？虽说孟渡气势看着就不像被压的，但娜娜说过，年下大法好，入教保平安……
孟渡当然不知道他脑子里转的是什么东西，只是看他面无表情，以为他实在难受。孟泱见他眼光从孟渡身上移开，反而盯着自己，眼神含了点莫名的意味，居然有点背脊发毛。
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先生。”魏小五端着吃食从外面钻进来，一见两位将军俱在。吓得手一抖差点打翻木盘，“见过将军，副将军！”
孟泱自不会把他这样小兵放在心上，看了一眼便走出去。倒是孟渡走到魏小五身边，对魏小椿道：“这孩子虽然殷勤，但年纪轻，又新入营。放在身边做个亲兵固然好，但要来保护你，还是差了点。”
魏小五使劲低着头。魏小椿道：“谢将军关怀。我一个大夫，也用不着上阵杀敌。要是换位武艺高强的兄弟来跟着我，反倒怕委屈了他。”
孟渡道：“你一人可保住无数伤员的性命，保护你怎会是委屈？”
魏小椿愣了愣，孟渡看看魏小五道：“这孩子你留着杂使，我再挑一人来负责你的安全。”说完便出去了。
魏小椿盘腿坐床上，想到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
魏小五蔫头耷脑站在旁边，魏小椿抬头看到他，不免笑道：“怎么？被你们将军说两句，难受了？”|
魏小五摇头，低声道：“我这样没用，先生总有一天会把我换走的吧？”
魏小椿从没当过别人的前辈或者头儿，魏小五是第一个唯他马首是瞻的人，他不由心中生出一股责任感，拍拍魏小五的肩膀道：“你放心，先生我收了你，那就要保你到底，孟将军哪怕要砍你头，那也得先问过我！”
魏小五感动得眼泪汪汪道：“先生！”
魏小椿摆手道：“莫哭莫哭，哭就脓包了。”
魏小五忙抹了把眼睛，把吃食端上来。
魏小椿草草吃过晚饭，重新给自己上了回药，然后和回来的同营帐的两个军官一块睡下了。
义军如孟渡所言，次日分兵两路，一路向许州，一路向莲城。这两处是离郑州开封最近的大镇。
魏小椿跟随在孟渡军中，往莲城而去。
这莲城却是豫中名都，以出读书人闻名。孟渡带着麾下两千人走走停停，藏行掩迹，到了离莲城二三十里外。孟渡吩咐军队在山中扎营，孟泱带队留守，而自己则找到魏小椿，请他一同前往莲城。
魏小椿怀疑自己没听清：“就我们两人？”
孟渡道：“是。”
魏小椿想到洛阳城是如何破的，眼角一抽道：“孟将军，莫非你又要……”
孟渡笑道：“纵然兵不厌诈，但也要看时机再用。你放心，我找你是想请你陪同我进城，见我一位长辈。”
魏小椿老不情愿道：“既然是见你的长辈，何必又要我去？”
孟渡道：“如今莲城出入盘查得甚严，要进城须得做些伪装，刚巧我派人打听到，莲城太守之女患病，正四处求医，先生便扮作闻讯而来的大夫，我扮作先生的小厮，如何？”
魏小椿怀疑地打量一身软铠劲装的孟渡，你见过这么有气势的小厮？
孟泱亦跟过来道：“二哥，进城的法子千千万，何必叫一个马都骑不熟的人陪你进去。”说着朝魏小椿甩了两记眼刀子。
魏小椿被他这一扫，立刻醒悟过来，这要留下来，岂不又得被这个兄控欺压，还不如跟孟渡走，虽然也没舒坦到哪去，但至少不会明里暗里被人使绊子。
想到这里，魏小椿立刻道：“将军考虑得甚妥，在下这就跟你去。”
孟泱眼睛一瞪，魏小椿“男狐狸精”的名头，算是在他心里坐实了。
于是魏小椿换上寻常大夫打扮，骑一匹从百姓那里买来的大青骡，孟渡也是粗衣布鞋，装作随侍大夫的下人。
正是清晨，两人不曾惊动军中将士，悄悄下山。魏小椿坐在骡上，孟渡走在前面，替他拉着骡子。
两人在山间小路上走着，不说话显得气氛颇为凝滞，魏小椿便硬着头皮道：“将军……”
孟渡回头道：“既然是伪装，先生还是把称呼改一改。”
魏小椿道：“那我叫你什么好？”
孟渡微微笑道：“我既是魏先生的家仆，自然随你姓。”
魏小椿想了想道：“你干脆顶了魏小五的名字。”又觉得“小”字喊不出口，便道：“就叫魏五吧。”
孟渡道：“都听先生的。”
魏小椿道：“好。”
一阵无言。孟渡忽然问道：“腿上的伤好了？”
魏小椿忙道：“好了。”
孟渡笑道：“我那兄弟心思单纯，口无遮拦，许多冒犯之处，请先生海涵。”
魏小椿面皮抽了抽道：“只要他不多想就好。”
孟泱再怎么戏弄他，顶多是恶作剧而已，并非心思深沉之人。反倒是面前这位替他拉着骡子的将军大人，看上去宽厚可亲，喜恶不形于色，谁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于是又无话，这样一骑一行，从山中走出，到了官道上。
他们清晨出发，走到正午时分，已经离城门不远，路旁也搭起不少茶棚。两人便找了间茶棚中歇歇脚。
这官道上来来往往的，有许多流亡的饥民，背着破落的行囊，往莲城外几十里的寺庙跋涉而去。魏小椿觉得不能理解，已经穷困到了这般境地，还想着佛祖救苦救难么？
这时茶棚外又来一辆马车，车夫跳下来，朝里面毕恭毕敬问道：“老爷，在这儿喝口茶歇歇？”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莲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