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御史大人

3、3

　　汉阳城城郊竹林里，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公子在慌张地跑着，似乎是在急切地躲避别人的追赶。豆大的汗水在他脸上不断流下来。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没注意看眼前的路，不知不觉间就碰到了一个人被撞到在地，抬头一看，眼前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似乎有十三四岁那般大，皮肤白皙，双目明亮有神，身着淡蓝色长裙，头上扎着两个发髻，上面简单地着两根飘逸的水绿色带子，左手腕上还带着一串铃铛手环。此刻她双手环抱胸前看向她哼道:“你走路不看路吗？”
　　“对不住了这位小姐姐，在下实在是情急所以没看到你。还望您见谅。”小公子站起身来仍是焦灼地左顾右盼道。说完他抬脚就要走，那个少女却抓住她的手道:“小妹妹，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原来这名小公子是个女娃女扮男装的。她望向蓝衣少女，嗫嚅道:“你……我，我……”，她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今天所有强压在她身上的恐惧终于迸发出来，她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她捂着脸抽噎道:“小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去找官府来帮忙呀。”
　　“发生什么事了？”蓝衣少女问道。
　　“这里不安全，姐姐我们边走边说吧？”女娃娃慌张道。
　　“你就在这说。”蓝衣少女对女娃娃的建议无动于衷，她扬起头得意道:“我很厉害的，别怕，不论是谁追你，我都可以保护你。”
　　女娃子手抓着衣服，用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她，一副不相信她又要跑的样子。
　　蓝衣少女板起脸道:“哼，不相信我。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她身形未动，却已跃到十丈远，扬手朝几颗竹子一挥，女娃娃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那几棵竹子就倒下了，断口整齐似被刀砍过。
　　蓝衣少女拍拍手，转身满意地看到女娃娃瞪大眼睛惊奇地表情，得意地抬起下巴道:“怎么样，厉害吧。”
　　“好厉害！”女娃小跑至少女跟前，包子脸一皱又哭了:“求姐姐帮帮我。”
　　“那你就和我说说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女娃娃抽噎着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这位女娃娃由于双亲去世，无人可倚靠，她遵从父亲的遗命同家里的仆人一同去雍州投靠亲戚，在路途中想要歇歇脚却没想到遇上了黑店。
　　“我因为贪玩没进那个店里，和珠湘姨在外边玩。没想到才过了一阵子，就看到张大叔一瘸一拐地跑出来，嘴角边还带着血。他冲我们喊道快跑！紧接着有好几个人手里拿着大砍刀追着他。我还没反应过来，珠湘姨就抱着我跑起来，那伙人把张大叔打伤了又来追我们。”女娃娃边哭边说，嗓子都哑了:“眼看着我们就要被追上了，珠湘姨就把我放进一个小洞里，那洞洞口很小他们爬不进来不过珠湘姨也爬不进来了。”小姑娘哭得更汹涌了。:“我沿着那条小沟一直往前爬爬了很久才爬出来。呜，珠湘姨一定是被那些怪人抓走了。”小姑娘捂着脸哭道。
　　“珠湘姨和张大叔是谁？”蓝衣少女看她哭得这么凶也不安慰她，只问道。
　　“珠湘姨是帮我家做饭的，张大叔是帮我家看门的。”小姑娘红着眼道:“我父母双亲都过世了，现如今珠湘姨和张大叔已经如同我的亲人一样”，她跪下身子哑声道:“求姐姐帮我救救她们。”
　　蓝衣少女双梅子一皱，感叹道:“真是世风日下，遇上这种事，我这种又美又厉害的人怎能不管呢？“
　　“……”
　　蓝衣少女将小姑娘安置在竹林里的一处竹屋中，叮嘱道:“我这次去最迟明晚就能回来，这儿有水有食物，饿了就自己拿着吃。”说罢，再不看小姑娘，便如同脚下生风般轻盈地跃到竹树上，竹子本是细弱，承载着她却纹丝不动。
　　按照小姑娘的说法，那个黑店大概距离竹林有五六里里的路程。蓝衣少女抬腿一跃便是数丈之远，她用轻功飘逸地跨过竹林松树林。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轻松地找到了小姑娘口中的黑店。
　　少女整了整衣服，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左手负背，右手摇扇，原本是一个豆蔻佳人，却一副贵公子地做派。但她生的美丽，半分不令人觉得滑稽。
　　进了黑店，少女环顾四周观察环境，这个野栈内有一位掌柜此时正在拨着算盘算账，他留着两撮小胡子，身材肥厚，她进店之时感觉到了掌柜望向她时眼中精光一闪，还有一位身材瘦弱地小二在忙前忙后地擦桌子。少女估摸着，这两个凡夫俗子倒是不足为惧。
　　此时店里只有一桌客人。穿着打扮似是要进京赶考的书生。
　　他们在荒郊野外见到如此娇艳动人的美人，都忍不住把眼神往她身上放。
　　少女也不恼，反而有一些小得意:“本仙女真是美得在人群中发光，走到哪都是焦点。”不管这些登徒子的目光，她挑了一张比较干净的位子坐下，道:“小二，来壶茶。”
　　“好咧，”小二赶忙拿了壶茶和碗放在她眼前。
　　少女一手拿起碗，一手抬起以袖掩面着喝茶，暗瞧着她的人都以为她把茶喝了，胖掌柜眼中又是精光一闪，嘴角都翘了起来。实则她只是作出喝茶的动作，茶水都被她偷偷倒了。看到胖掌柜的表情，少女暗道:“看来这茶水有问题。”
　　不一会儿，只见那三个书生一个接一个地咚咚地倒在地上，少女见了，双眼一闭，把头靠在了桌上。装出晕倒的样子。
　　小二看向掌柜，掌柜点点头，挥手道:“去吧。”
　　此时少女看不见，但由于闭上眼睛，听觉更是敏锐，她听到一阵铃声响起，刚才的脚步不重，她知道是小二先去关了门再去摇了铃。铃声响过之后，只听见地面的木板传来咔嚓的声响，接着有三个人从地窖里爬出来，他们之间没有言语，只是将晕倒的人搬进了地窖。
　　来到地窖，少女只感到身体打了个哆嗦。她把眼皮打开一个缝，原来这地窖里还有不少冰块。这地窖很大，足足可以容纳百余人。室内有不少油灯，十分明亮，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一处角落挂满了皮鞭等上刑的东西。地上血迹斑斑，腥臭味阵阵。有两三个七窍流血地尸体躺在皮鞭下。看起来他们没有死多久，尸体还新鲜，尸首上布满了伤痕，每个尸体都是惊恐的表情，眼睛睁大，眼球吐出，嘴巴张大，死不瞑目。少女心想:“看来这些人都是受刑而死的。”
　　那三个壮汉把一个书生绑在了刑具下的凳子上，少女觉得不能等下去了，再等下去这书生的命就没了。便悠悠地站起身来。
　　壮汉们见了，讶异地停下正在拿绳子帮着书生的手。有一个壮汉拿起脚边的木棍，朝她走来。此刻，少女却笑了起来，她双脚发力朝壮汉跃去，在空中一个旋转，右脚已重重踢到壮汉的胸口。壮汉被踢倒至墙边，其余二人见了相互对视点了点头，他们便拿起剑朝少女劈来。
　　少女脚下似生风，轻盈地躲过他们的剑气。她娇喝道:“你们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壮汉们都不语，似觉得她临死了胡言乱语，朝向她挥舞的剑气更猛烈了。
　　少女止住笑容，冷冷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她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竟有千丝万缕金色的丝线从她的手中迸出，它们朝那两个壮汉飞速的撞去，丝丝化为利刃，穿破他们的□□，在他们的□□里游移，搅碎他们的器官，两个汉子面孔都扭曲了，在才刚刚发出一声惨叫，他们就没了生息。
　　少女在那名被踢倒的壮汉面前蹲下身来，一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笑道:“只剩你了哦，如果你不想死，就和我说说你们为什么要残杀这么多人吧。”
　　壮汉面目惊恐地看着她，这诡异的杀人路数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嘴里哆嗦着:“小姑奶奶饶命。我们……我们就是想勒索钱财，可是这些人嘴太硬了，不肯将住处说与我们听，我们才，才……”
　　“噢，这样呀，那你们昨日午时可曾掳了一男一女？“
　　“没有。。”
　　少女重重地踢了她一脚；“老实点，说实话“
　　“小姑奶奶，我对天发誓我所说的句句都不是假话呀。“
　　少女手中的金丝又被凝结出来，千丝万缕指着壮汉，蠢蠢欲动。
　　“我说我说,姑奶奶你别杀我。昨天确实是掳了一男一女“壮汉被吓到了。
　　“他们人呢？“
　　壮汉的脸色十分惨白“他们被杀了“他指着已经凉透的两个同伴惊恐万状：“是他们杀的，不关我的事呀。“
　　“原来如此。”少女站起身来，看到少女似要离开，壮汉松了一口气，然而随后少女面无表情吐露的几个字却让他的身心都凉透了:“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指间绕，千丝劫。
　　壮汉的脑袋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