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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胜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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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晚宴,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殿中正有人舞蹈着,两旁有数排座位。众人都醉醺醺的,无人在意歌舞。
厄尔多许威自斟自饮,慕容绣已经消失了半月,虽然知道是高梓所为,却也没有任何办法。这个厄尔多王,当的真是窝囊。
倏地,舞在最前面的女子从腰间抽出长剑,向厄尔多许威刺去。这一剑看似刚硬,实则绵软无力,被厄尔多许威一把抓住,只见剑柄上写着一行小字。
“莫慌——绣”
厄尔多许威松了一口气,顺着剑势在肩头刺了轻轻一剑,鲜血染去了字迹,女子咬破牙中的毒药,瞬间毙命。
过程很快,但这场盛宴刺杀的重点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众人作惊恐状,禁卫军们利落的包围了舞蹈班子,御医上前为厄尔多王诊断,仵作立刻上前查看刺杀之人的尸体,她身上搜出一块令牌,毫无疑问是高府的令牌。
“高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厄尔多许威的目光落向正在饮酒的高其同。
“陛下不必当真,不过是些可笑的小把戏。”高其同冲厄尔多许威挑了挑眉,又斟了一杯酒,毫不在意厄尔多许威脸上渐渐显现出来的怒意。他今日着了一身藏青色长袍,长袍很宽松,掩住了他因常年征战沙场练就的一身肌肉和流线型身材,他的鬓间有些许白发,却为他更添了几缕苍茫。他眉间满面春风,不显苍老之色。
“那么本王的姓名也是小把戏,高将军武艺高强,为何不前来护驾?”厄尔多许威此时是真的有些怒意。
“臣不敢,臣如今已经年老体衰,来不及反应。还望陛下圣明,不要被小人利用便是。”高其同依旧不慌不忙。
真是条老狐狸!这话一说,厄尔多许威再追究就是愚蠢的被小人所利用。
“高将军!那这女子身上搜出你府上的令牌又作何解释!”几位拥护厄尔多许威的老大臣站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厄尔多许威夺回兵权的第一步,纷纷站好了队。
“此事背后的主使人妄图诬陷忠臣。”高其同剜了一眼方才出声的大臣,便得他急忙隐进人群中。
这岂不是拐弯抹角的骂厄尔多许威又傻又蠢。
“再者,若是臣所为,也不会将府中令牌挂在舞女身上,这岂不是自讨苦吃。”高其同走进舞女的尸体旁,拿起令牌。仔细看了看,的确是高府令牌。令牌不会外传,幕后主使人难道收买了他内部的人。
在手中仔细盘着,陷入了思索。
“高其同!你竟然想销毁罪证!”厄尔多许威猛地瞧见令牌开始融化,指着高其同怒道。
销毁?高其同低头看那块令牌,令牌的确开始融化了!打眼看上去,可不就是他在销毁罪证,也就是坐实了他刺杀厄尔多许威的罪名。若是可以,他倒真是想会会这个绊了他一脚的人。
“臣冤枉!还请陛下明察!”高其同双手作揖。
“时至今日,即便是戴罪之身,你也不愿意向本王下跪是吗!你有和园区?你又有什么话可说!”厄尔多许威拨弄着扳指怒喝道。
“报!舞蹈班子班主已经认罪!是高将军指使舞蹈班子做的!”布珊从殿外冲进来,手中握着一纸沾满血迹的罪书,显然是严刑逼供了。
“高其同!本王待你可不薄啊!你为何如此回报本王!”厄尔多许威摘下扳指,挑眉。
“陛下明鉴!臣对陛下绝无二心!”高其同咬牙。
厄尔多许威并不听他辩解,只将手中扳指耗了十二分力气向高其同掷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高其同不能伸手去挡,却也生生接住了扳指,额头上立刻爆出鲜血,流血不止,高其同脸色惨白却一声不吭。
“你倒是硬骨头,本王看在你为国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的份上,免了你的死罪。来人!押入大牢,秋后待斩!”厄尔多许威长袖挥退众人,离席。
众人不知所措,只冷冷看着被禁卫军押下大殿的高其同,无声。
雅间。柯芪正擦拭着软剑。
慕容绣推门而入,柯芪暮然抬头。
“高其同已经入狱。”慕容绣坐在桌前,柯芪为其倒茶。
“只是入狱吗?”柯芪语气中看不出有多高兴,反而多了几分失望,“我还以为我们这么周密的计划,会让他一败涂地呢。”
“只能是入狱。”慕容绣品了一口香茗,又道,“兔子急了还咬人一口,我派人去高家探过了,高言在家又是砸东西,又是打骂奴仆,更是把几个通房丫鬟折磨得不成样子。高其同的大儿子高言倒是不足为惧,反而是二儿子高余,冷静沉着,对比高其同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怕如果把高家逼急了,高余定会倾其之力反扑,到那时我们还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柯芪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问道:“那高梓呢?”
“我的消息并没有那么灵通,但是高家人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有内鬼,我们必须尽早离开天香楼才不会牵连到笙歌。”慕容绣说着收拾起了东西。
“那我们去何处?”柯芪闻言也只能开始收拾东西。
“宫中是进不去的,先去冷宫找太后娘娘吧。”慕容绣将布袋扎紧,换了一件朴素的衣服,下了一层找到笙歌。
“你们说的在理,那便请胜庆王护送你们去静心宫。”笙歌从自己屋中找到一张有些泛黄锦布,“这是王宫简易图,是我从高梓身上偷来的,你们或许有些用处。”
笙歌转头刚准备离开,突然问道:“你们被劫走,太后娘娘会不会已经搬离冷宫?”
“不会的,若是我猜的不错,太后近年都住在冷宫。”慕容绣勾唇,“冷宫中有一只名贵的犬,对冷宫环境非常熟悉,绝不是只住几天。”
“那便是安妥了。”笙歌放下心来,移步离开。
“我们也走吧,把胜庆王请出来,找个客栈,今晚再潜入宫。”慕容绣转身对柯芪道。
“诺。”柯芪应下,去了楚离息的雅室。
慕容绣看着台上娇柔妩媚的舞女,失了神。
一弯偶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朱罗锦缎尽遗露,才子不得娶娇娘。
道不出这些女子心头的苦,若是可以,谁愿意入这风尘之中。
“走吧。”楚离息道。
慕容绣对楚离息微笑,屈膝先行。
楚离息挑了挑眉,也跟了出去。
一行人来到集市,行在街上,见到不少摊贩,卖着小商品。
“依我看,这个簪子很适合你。”楚离息从一小车上拿起一支精致的木簪,向慕容绣的额头比了比。为了掩人耳目,楚离息特地没有自称本王。
簪子很简约,绛紫色。没有多余的线条,只一朵祥云。
“姑娘好福气,夫妻俩恩爱的很!”小摊摊主是一位和蔼的老妇人。她笑着对慕容绣道。
“我们不是......”慕容绣才想道“不是夫妻”,却被楚离息拦下。
“谢谢大娘,这个簪子要价几何?”楚离息满面的笑容,不像曾经在宫中见到的那般,让慕容绣一时忘记了言语,只呆呆望着楚离息,不知所措。
“五文。”老妇人为楚离息包好木簪,递了过去。
楚离息从钱袋中取出一两银子,笑吟吟给了过去。
离开小摊,楚离息走在前面,慕容绣也不知怎地,默默跟在他身后,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脸上泛起一阵阵潮红。楚离息却满不在乎,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在集市中找了一间雅致的客栈,楚离息拉着慕容绣进去。
账房先生一见二人,就给了一把钥匙,还没等慕容绣说了什么,楚离息就收下自己就上了楼。
几个意思?我不住了呗?钱在你身上!我睡在大厅?
慕容绣恨恨的瞪着楚离息的房间,柯芪走上来拍拍她的肩。
慕容绣转身,柯芪摇了摇钱袋,示意我这儿还有一点儿。慕容绣这才肯罢休,没有踹了楚离息的门将他撵出去。
慕容绣走进自己和柯芪的厢房,正在整理衣物时,楚离息门也不敲就走了进来。将慕容绣吓了一跳。
“忘了把这个给你。”楚离息从袖中取出祥云簪,放在桌上。
“胜庆王,我再怎么说也是厄尔多王后,不好收您的东西。”慕容绣斜斜睨了一眼。特别是在你让我自己出钱住客栈的时候!
“哦,这样啊。”楚离息自顾自坐下来,看见木桌上有几把瓜子。
慕容绣对于他并没有进步一作为表示很满意。倏地,突然腰间一麻。
楚离息!你给本宫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楚离息看着已经被定住的慕容绣,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最后啧啧舌道:“还行,就是瘦了点。”
本宫瘦不瘦跟你没有关系,真的,没有!
楚离息拿起簪子插进慕容绣的青丝,自己端详了一会儿,满意的点点头。又坐到桌子边拿起一粒瓜子飞过去解了穴位。
慕容绣感觉能动了,拿起簪子就要往地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