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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笙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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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王后娘娘请安了。”门前闪过一丝身影。
“柯芪,我已经不是王后了。你本可以不用来这静心宫的。”慕容绣边扫着地边自嘲道。
柯芪从一旁的扫帚堆里抽出一把,一同打扫起来:“奴婢认识的娘娘不会就此罢手。”
“那我能如何?”慕容绣仿若调侃。
“奴婢随时听候娘娘差遣。”柯芪停下手上动作,靠在一个被擦得锃亮的木柜上,静静打量着慕容绣。
到底要不要和她说呢?
“哦?我恐怕没你想象的那么有斗志。”慕容绣也停了下来,见柯芪神色不对劲,开口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柯芪掩饰道。
“哦,如此便好。”慕容绣没有太在意,又问道,“高梓这个人,一定要给我盯紧了,然后,多带点儿银子,静心宫不比阏氏宫,处处都要疏通关节。”
柯芪松了口气,展开一丝笑容:“诺。”
慕容绣与柯芪相视一笑。随后柯芪出了屋门。慕容绣也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
午时。静心宫的铜锣声响起,慕容绣也刚理好屋子的陈设,匆匆赶去饭堂,却不慎撞到一位妇人。慕容绣愧疚道:“老人家,对不起。”
“无妨,小姑娘先去吧。这静心宫住了几十口人,每天的饭菜却只有二十份,去晚了,就没有啦!”妇人却和蔼笑道。
见妇人身后脚印深浅不一,忙扶住妇人:“老人家腿脚不好,还是我去给您取膳。”
妇人拍了拍她的手,由慕容绣扶着回房,慕容绣则折回去取膳。
饭堂。慕容绣疏通关系为老妇人领了上膳,又领一份下膳。但她慕容绣,绝不会善心泛滥。将两份膳食一起带进老妇人房中。
“没有取到太好的膳食。老人家将就着吃吧。”慕容绣将上膳递给老妇人。
只要妇人不瞎,都能看见她手中另一份只有碎米汤的下膳。
妇人接下,不停地道:“够了......够了......”
慕容绣拿着下膳,回到自己的屋子。柯芪已经端了菜肴在木桌上。
“你哪里来的本事弄这样一桌菜?”慕容绣愣在门口。
“是陛下偷偷赏下来的。”柯芪看着慕容绣手上的下膳笑道,“静心宫伙食竟然这样差吗?”
“非也。今日我在走廊中遇到太后娘娘了。”慕容绣坐下,将下膳放在一边拿起箸,不错不错,有水晶糕。
“太后娘娘在外云游已久,怎会突然在静心宫出现?”柯芪却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伪装成一个老妇人,却故意露出破绽。腿脚不好的老妇人是不可能能在静心宫中把自己养的身形丰腴,珠圆玉润。而在我扶她的时候,并没感觉她腿脚使力的不均匀,她的屋子更是不比我差。并且,万古长青留了一桌异常丰盛的饭菜,也不像使她们自己吃的。想来,现在已经在太后娘娘的桌上了。”慕容绣又吞下一块水晶糕,“比王后身份更尊贵的女人,不是太后又是谁?”
“太后娘娘为何要来静心宫?”柯芪试探着坐下,见慕容绣,没有出言责怪,就端起碗也开始用膳。
慕容绣看着柯芪小心翼翼的模样,笑道:“还没用膳吧,坐下用吧,这儿有没有什么人比你身份高贵什么。”
柯芪轻轻地道了声:“诺。”
“太后娘娘怕是来试探我这个外来儿媳妇,现在看来,我合格了。再等几天,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不过,在此之前,除掉古罗松和高梓。”慕容绣挑眉,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杀意。
“太后娘娘她,是个人物呢。”慕容绣眼神落向太后居住的地方。
当今太后,图索天琪,嫁给前朝厄尔多王后改姓厄尔多。厄尔多许威成年后的第二天,厄尔多王突然暴毙,宫中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更多的声音是图索天琪杀死了厄尔多王,扶自己的儿子上位。这些话传进图索天琪的耳中,图索天琪下令把所有和此事有关系的人全部活埋,然后再爱土堆之上修建了一座九层宝塔,然后把四王子厄尔多许意扶上王位。厄尔多许意在位三个月,又被宫女发现中毒身亡,查出是贴身太监所为。图索天琪下令处死那名太监的九族。此时已经无人敢议论,图索天琪再把厄尔多许威立为厄尔多王。随后图索天琪复姓图索,隐出人世,云游四海。
现在看来,只是屈居静心宫罢了。
人们都道:“图索天琪,颠覆厄尔多之王朝,此女一人之力,与天同齐。”
另一处,图索天琪正将慕容绣递给她的饭菜倒给她的爱犬,用丝帕擦干净自己的金筷,等着身边一宫女布菜。
“无惜怎么能吃这样的食物呢?”图索天琪身边的一名年长宫女道。
“绣丫头一片心意,怎么能浪费呢?”图索天琪夹了一口菜。
还是那件粗布衫,还是那根木簪,却不怒自威。
“她将哀家认了出来,还算可以,有点儿小聪明。”图索天琪笑起来,“不然也不配为吾儿之妻。”
“吉玛。去给绣丫头一把舞剑用剑,就看她能不能明白哀家的苦心了。”图索天琪吩咐下去,却净了口入了内室。剩下一大桌没动几筷子的佳肴。
“诺。”吉玛按吩咐去做,挑了一把秀美,看似锋利的舞剑用剑,连根树枝也斩不断,送去给了慕容绣。
两人,互相算计,互相欣赏,亦敌亦友,却终是势不两立。
“这是什么意思?”柯芪把弄着那把剑,疑惑问道。
慕容绣接过剑,发现剑身为了看上去锋利无比,还抹了淬钢,但是试着挥舞,却丝毫没有乘风破竹之势。再仔细看了看剑柄,竟是八条降龙。
降龙,陛下。降龙剑,刺杀陛下。假的降龙剑,假刺杀陛下!
慕容绣忽然眸光一亮。太后娘娘名不虚传!
柯芪赶忙询问:“太后娘娘是何意?”
慕容绣把剑收好,对柯芪道:“太后娘娘让我们刺杀陛下。”
柯芪一惊:“这如何了得?太后娘娘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啊!而且这......这也会毁了主人的计划!这......”
慕容绣忍笑,拍了拍柯芪的肩膀:“你急个什么啊,不是真的去刺杀陛下,是做个样子再嫁祸古罗家和高家。”
柯芪松了一口气。
慕容绣眼中闪过狐疑:“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柯芪一阵慌乱,解释道:“奴婢只是担心主人的计划能不能顺利完成。”
“这样啊。那此事就叫给你去打理了。”慕容绣回到屋内,开始卸妆。
“诺。奴婢即可前去。”柯芪匆匆出了静心宫。她手中有厄尔多许威的令牌,静心宫,自然是可以出入自由的。
是夜。柯芪完成了准备工作后,想到慕容绣白日里怀疑的眼神,不禁有些脊骨发亮。罗美人的下场,她看到了,做她们这行的,动情者,必死。柯芪叹了口气,还是好好,做自己的杀手吧。也,没什么孤独的。
忽闻门栓微响,柯芪警觉,已经提剑备战。哪知身后冲出来一黑衣人,向柯芪击去,柯芪立刻反身去接。此时门外十来名黑衣人一齐冲了进来,当中一人一马当先趁着柯芪正与其他人缠斗之时刺中柯芪左肩穴位。柯芪一声闷哼,慕容绣听见响声被进行,见柯芪渐渐支撑不住十几人的轮番攻击,从床下摸出化骨散,对着黑衣人就是一泼,半瓶化骨散都落进其中一人的眼睛里,那人顿时惨叫起来,倒在地上,没过多久就变成一滩血水。其他的黑衣人们,见同伴惨死,斗志不减反增,十几人舞着剑花向慕容绣和柯芪刺去。柯芪眼疾手快一下子挡在慕容绣身前,又挨下一剑,鲜血入注喷涌。
“快走!”柯芪一边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一边朝慕容绣道。
慕容绣拉着柯芪攀上窗子,柯芪与她背靠着背,手中软剑不断格挡住黑衣人的攻击。她运功准备携慕容绣跳出去。那几十名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些白色粉末,对着柯芪和慕容绣就是一撒。柯芪穴位受伤,无法闭气,慕容绣又手无缚鸡之力,二人双双倒下,不省人事。
阴暗的石室中。柯芪与慕容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咳咳......”柯芪的武功使她中迷药尚浅,醒来较早,低头看见身上伤痕被包扎好了,又去把了慕容绣的脉,中迷药太深,一时半会儿还不得清醒。
就在此时,石室远处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柯芪立刻躺回原来的位置,装作没有醒的样子。
门被打开,进门的是一个妖娆的女人,衣着暴露,浓妆艳抹,满身酒气,女人一进门,看见柯芪,嘲讽的轻笑一声:“行了。我知道你醒了。我们天香楼的天香散怎么可能迷住暗血阁阁主的女儿五个时辰呢?”
柯芪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倏地睁眼道:“天香楼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