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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回:医馆 ...

  •   在佩玉的坚持下,韩清月没让她离开房间,但也没让她伺候着穿衣。

      韩清月打开衣柜,从里面挑了件素色的衣服。这里的衣服没有纽扣和拉链,稍讲究些的用的是布扣,一般的衣服都是用绳子一系就完事了。她折腾了半天布扣,好不容易全扣上了,再换上裤子,穿上外裙。

      还是她自己的衣服好,用绳子系的也不错,就是这布扣有点麻烦。

      一旁站着的佩玉看着韩清月穿衣服,扣子扣了好一会儿才扣完,只能在旁边干着急,想上前帮忙,但是韩清月又不让,她也只好在一旁看着。

      韩清月穿好了衣服,准备洗漱,看着不远处架子上的一盆水。

      洗脸水有了,可她要怎么刷牙。昨天早上没刷牙是因为在林中,不方便,可今天再不刷,她可受不了了,就是漱口也好,有胜于无么。

      “呃——那个——佩玉啊,要用什么刷牙?”韩清月看着还站在一边,目光一直跟着她的佩玉,疑惑地问道。

      一旁的佩玉先是呆了会儿,然后走到一旁,拿着一小碟盐,和一根已经泡软的柳枝,递给韩清月。

      韩清月看着佩玉递过来的东西,更加疑惑了,她知道盐是可以刷牙的,广告里不是都有放么,可是,那根泡软的树枝是干嘛用的?不会是用树枝蘸着盐来刷牙吧。

      “那个——佩玉啊,这个怎么用?”韩清月拿着泡软的柳枝看着佩玉,发挥了她好学生的品质——不耻下问。

      佩玉有些惊讶韩清月不会用这东西,忍不住道:“姑娘以前没用过?”问出口才想起,她是不应该这么问的,连忙跪在地上:“请姑娘责罚奴婢。是奴婢逾越了。”

      韩清月被佩玉这么一跪吓到了,连忙蹲了下去问:“佩玉,你这是干嘛,别跪着,有什么事起来在说。”她连拉带拽地把佩玉从地上扯起。

      “奴婢刚才无礼了,请姑娘责罚。”佩玉低着头站着,还是坚持着要责罚自己。

      “什么呀,佩玉,你又没做错事,我干嘛要罚你,就是做错了也用不着责罚,说句对不起不就行了么。不要罚不罚的了,你还是快点告诉我怎么用吧,我没用过这东西。”韩清月被佩玉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她实在是很想知道怎么用,她想刷牙。

      佩玉见韩清月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稍稍地放了心,向韩清月解释柳枝的用法:“先用牙齿咬开柳枝,把盐洒在这上面就好用了。”她手指着去了外皮只留内茎的柳枝,“这样就可以刷了。”

      原来柳枝就是牙刷啊,啧啧,还真是奇怪,环保的牙刷。

      “谢谢你,佩玉。”韩清月接过柳枝,看了一会儿,最后照着刚才佩玉的话做了一边。

      咸咸的,还带着树木涩涩的味道,真是奇怪的很。她以后就要这样刷牙了么,还是得快点适应才好啊。

      洗漱完,坐到铜镜前,韩清月看着铜镜里模糊的影像,她开始怀念现代的镜子了,拿起桌上的梳子,她还是把头发梳成一个马尾,额前的刘海没有梳上去,盖住了早上摔下床留在额头上的小包。

      站在门外等候的君逸羽看到出门的韩清月,她一身素衣,头发和昨天看到时一样束在脑后,只是刘海放了下来,人不漂亮,但是给人的感觉很清爽。

      “我们先到前厅吃早饭,然后,我会陪你去医馆熟悉熟悉环境。”君逸羽说道。

      “好。”韩清月跟着他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韩清月看秦伯也在,就把佩玉的事向秦伯说了,秦伯一开始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同意了,要是她有需要,佩玉还是会过去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吃过了早饭,韩清月就和君逸羽一起去医馆了。

      路上,韩清月看着什么都稀奇,不停地张望。

      君逸羽则是不停地摇头。

      笨女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还走得这么慢,耽搁时间。

      “救人啊,谁快来——救命啊——”路边有一个男子哀嚎着,只剩双手还露在外头,整个人都被丝绸淹没,成堆的丝绸重得很,压得他骨头都快断了。

      韩清月和君逸羽听见叫声,看了过去。

      人们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搬开丝绸,好不容易救出被活埋的男子。他脸色铁青,全身都在发疼。

      “该死的家伙,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再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老子是谁。”男子表情狰狞,气呼呼地对着站在一旁直发抖的小孩吼叫着,往腰间一摸,竟然抽出一根皮鞭,猛地就往瘦小的孩子身上抽去。

      “啪”的一声之后,伴随着抽打声,孩子的啼哭声。

      在一旁驻足观望的韩清月眼睛进出光芒,双手握紧,指尖都陷入掌心,忍不住低骂:“禽兽。”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叫,原本全身僵硬的韩清月转眼已经冲了出去。

      男子的鞭子举得高高的,眼看就要再度打下去,市集上的人们虽然不忍心,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

      “住手,你知不知道这样,他会很疼的吗?”韩清月的眼里都是愤怒,她从来就看不得有人欺负弱小,现下瞧见男子鞭打小孩,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她都要制止。

      男子因这突如其来的喝止声停止了鞭打,放下还高举的皮鞭,恶狠狠地瞪着韩清月,咬牙切齿地道:“你这笨女人,难道不知道我是谁?要我做什么可轮不到你来插嘴。”

      “不管你是谁,你要欺负这小孩,就是不行。”韩清月嚷了回去,脸上毫无恐惧,她走上前,抱紧了小孩,那孩子躲在她怀里,不断地颤抖着,哭泣着,身上的衣服被皮鞭抽打得破损,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留有皮鞭抽打的印记,期中一些皮肤开裂,渗着血,她看了更加心疼。
      人群间响起一阵低呼,没有料到会有人胆敢出面阻止男子在鞭打小孩,而更让人惊讶的是有这等勇气的人,竟是一个纤细较小的年轻女子。

      君逸羽在一旁猛摇头,这个笨女人还这是会惹麻烦,他斟酌着要在何时出手,至少也要在鞭子下救出韩清月,免得她一身细皮嫩肉被鞭得遍体鳞伤,回去了也不好向爹爹交代。

      “不知死活的笨女人,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这等你爷爷我是谁,”男子咒骂着,又举起鞭子,要打下去。

      周围一片寂静,人们都这等这男子不好惹,更惹不起,只能无声地看着抱着小孩的女子,心中默默地为这勇敢的女子哀悼。

      “慢着。”带着稚嫩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特别响亮,“严管事,你家老爷夜晚还心绞痛吗?前两天天气阴沉的很,老夫人的关节不再疼了吧。”君逸羽气定神闲地走向男子,口中说着男子府上的事,语气,神态不似平常。

      男子是沧州严府府上的管事,严府历代坐着织纺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到了这代更是遍布整个南方,有逐渐垄断南方织纺业的趋势,可谓称霸一方。严府中除了老夫人乐积好善,其他,上至老爷,下到管事都是欺强凌弱,城内多数百姓都曾受到欺压。可是严府上下对君府的人不敢造次,只因,府中老爷多年宿疾经是在君公子——君子墨的治理下逐渐好转,经过不断地调理,虽没有痊愈,但也不再复发。老夫人的病也在君子墨的治疗下逐渐转好。

      男子看到走来的人之君逸羽,脸上原本的愤怒不翼而飞,翻脸比翻书还快,手中高举的皮鞭也放了下来,对这比他小很多的人有了恭敬之色:“小的见过小公子,小公子认识他们二人?”

      “她在医馆里工作。”君逸羽指着韩清月,简单的道出了她和他,她和君府的关系,好让男子知难而退:“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严管事如此生气?”就凭他们刚才看到的,也能猜出个大概,如此疑问也不过是找个台阶罢了。

      严管事把刚才的事大致说了一下,他和家丁在运送丝绸,突然,有个小孩冲了过去,撞到了放丝绸的车子,将满车的丝绸撞到了,他站在车旁,撞翻的丝绸正好落在他身上,之后的事也就是他们看到的那样。

      韩清月细声软语地安慰着怀里的小孩,小孩的哭声渐渐小了,身体也不再抖了。她要把小孩带到医馆医治。她看向一旁正在和严管事说话的君逸羽,蹙眉。

      一旁的君逸羽像是感觉到韩清月的目光,转头看向她,一瞬又回过头和严管事说了几句,便朝她走了过去:“我们带他去医馆吧。”

      韩清月有些厌恶地看着严管事,蹙眉,口气中略带疑问地向君逸羽道:“你们认识?很熟?”

      “只是认识,他家老爷和老夫人的病都是爹爹治好的。我们还是先带他去医馆擦点药吧。”君逸羽看着小孩身上的伤也有点不忍心。

      “好吧。”韩清月转头对着小孩说道:“那个坏叔叔不会再来了,姐姐带你去擦药,包扎好吗?擦了药就不疼咯。”

      小孩点了点头,随即韩清月和君逸羽带着小孩去了医馆。

      韩清月他们离开后,严管事和家丁一副有气没地方出的样子,收拾着刚刚撞落在地上的丝绸,收拾完后匆匆地走了。

      看着他们都离去了,刚才围观的人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着,也渐渐散去,街道又恢复了之前地熙熙攘攘。

      沧州城内最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此起彼伏地叫卖声不绝于耳,然而与它纵横交错的一条小街却显得幽静,小街两旁看似都是居民住户,但其中一家却有着不同。

      门前匾额上的朵云轩几字苍劲有力,淡淡的药草香从屋中溢出。屋内,一边,古朴的红木药柜接连靠墙置于东,北两侧。不时地有人拉开药柜上长,宽各一尺的抽屉,从中取出药材。药柜前是一张半人高的长几,上面呈放着多张暗黄色的盛药纸,不时地有人将手中的铜黄小秤中的药材拨弄在上面。“啪,啪,啪”清亮的算盘声从与药柜相连将长几围拢在中间的长柜上传出,长柜上的乌木算盘在一儒生青年男子手中啪啪作响。另一边,几张雕花圆桌,圆凳,几个人坐在上面,像在等待着什么。

      “公子怎么到现在这个时辰还没来?”

      “是啊,公子很少会晚来的。”

      “昨天公子说,今天会带个人到医馆里帮忙。”

      “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是个女的。”

      “这年头女的会医的还真不多,要真是女的,有些病医治起来也方便点。”

      “诶,你说,公子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人的?”

      “谁知道啊,公子出去了两天,回来还跛着脚——”

      玉轻涵看到伙计们停下手中的活,在一旁低声交谈。他们的说话声虽然不响,但他仍听得一清二楚。

      “哼,知母,仙茅,苍术都快用完了,快去拿点出来。”玉轻涵停下手中拨弄的算盘珠道。

      “是,玉先生。”刚刚说得正欢的伙计们一溜烟地全走了。

      “啪,啪,啪”算盘声又响了起来。

      “婆婆您慢着点,当心台阶。”一名伙计正送着一位年迈的婆婆出门,口中还提醒着她,“王大夫后天会去您家,您到时候可别出门呐。”

      “知道啦,我老太婆会在家等着的,王大夫可真是好人啊。”

      伙计目送婆婆到街口,看到转进街口走来的人道:“小少爷,你今天怎么来了,公子呢?”

      君逸羽走近伙计道:“爹爹今天有事,不来了,他让我带韩姐姐来熟悉一下医馆的环境,韩姐姐以后会在馆里帮忙。

      伙计这才看到走在君逸羽身后的韩清月和衣衫褴褛身上多出鞭伤的小孩。

      “你先去拿瓶紫露祛瘀膏来。”君逸羽跨进门槛接着道。

      伙计连忙往里跑去。

      “先生。”君逸羽走近玉轻涵道。

      算盘声再一次停止了。

      玉轻涵抬头,淡淡地看着走近的君逸羽。

      “爹爹今天不来了,他让我带韩姐姐来熟悉环境,还有,爹爹要先生安排韩姐姐的工作。”君逸羽说着君子墨吩咐他的事。

      玉轻涵看向一旁的韩清月。小孩坐在原木凳上,韩清月则蹲在他身边,刚刚去拿药膏的伙计在一旁和她一起为小孩上着药。

      玉轻涵点了点头,从长柜后走出,走向韩清月。

      韩清月感到有人走近,停下了手,站了起来,看向来人。

      “玉轻涵,馆里的账房管事。”玉轻涵向韩清月行礼。

      韩清月笑着道:“韩清月。你好。”

      “在下会带韩姑娘熟悉馆里的情况,再带你认识一下几位大夫。”玉轻涵接着道。

      “可是——”韩清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孩,“我还想送他回家。”

      “让逸羽送他吧。”玉轻涵淡淡地说道。

      君逸羽的脸色变了,转过脸瞪着玉轻涵没有说话。

      韩清月想了会儿道:“好吧。”她还不认识这边的路,就让君逸羽送吧,“我先帮他擦药。”于是,她转过身,拿起药膏继续给小孩擦药。

      “姐姐过会儿有事不能送你回家了,等擦好药哥哥会送你,路上要听哥哥的话哦。”她边擦边对小孩说道。

      小孩怯生生地点头。

      “为什么要我送他回家?”刚刚看着玉轻涵没说话的君逸羽这才道,他对要他送小孩回家有点不满。

      “就你最空。”玉轻涵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君逸羽,淡淡道。

      “什么嘛,我也很忙的。”君逸羽争辩着。

      “忙什么?你今天又不用去学堂。医馆的事等你回来了再做也不迟。”玉轻涵说着不再看君逸羽,转过头看着还在给孩子擦药的韩清月。

      君逸羽撇了撇嘴,有点无奈,玉轻涵说的是实话,他今天是不用去夫子那儿。

      “好了。”小孩身上的伤都上了药,韩清月牵起他的手,来到君逸羽面前。

      “走吧,小鬼。”君逸羽接过小孩的手,拉着小孩朝门口走去。“你家住哪儿——”

      韩清月看着他们出了门,转过身看向玉轻涵。

      玉轻涵也刚好收回目光看向韩清月。

      “先生。”韩清月礼貌地先叫了一声。

      “在下先带姑娘熟悉下馆里的环境。”玉轻涵说道。

      “恩。”

      “前厅可以分两边,这边是给还没有就医的病人等待用的。”玉轻涵指了指一旁的圆木桌,圆木凳。“这边是药柜。”他又指了指立于东,北的药柜。他们穿过了前厅,走在去中厅的回廊上,“中厅是大夫给病人看病的地方,一般都有两个大夫在。今天只有一个大夫在,另一个大夫出诊了。”说着他们走近中厅,有四张桌子,八张椅子,还有四张床分别放于厅中四侧。有一个大夫正在为病人整治,看到他们进来,他略微点了一下头,玉轻涵也点了点头,又道:“他是王大夫,医术很不错,但还是没有子墨好,子墨来一般都是坐在那里。”他指着不远处的桌椅,和其他的大夫一样,君子墨的桌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后厅用来煎药,西厢是药房——”玉轻涵边走边介绍着医馆里的格局和每间房的用途,韩清月仔细地听着。

      介绍完后他们来到东厢的一间书房。

      “姑娘对医术了解多少?”玉轻涵问道。

      “不是很多,是几年前学的。对草药的了解还可以,切脉什么的就不太行了。”韩清月如实地答道。

      “那姑娘就先看些医案吧,有不懂可以问王大夫。”玉轻涵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叠医案,又从书柜中抽出了几本书,“这里有几本医书,姑娘也可以看看,今天姑娘就先在这儿看这些吧。”

      “好。”韩清月捧着医案和医书答道。

      “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吗?”玉轻涵问道。

      “没了。”

      “那在下就去忙了,要是姑娘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在下。”

      “好,谢谢先生。”

      玉轻涵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韩清月把手中的医案和医书放在桌上,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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