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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回:少年 ...

  •   君府的院落不大,各苑独自成景,各有主题。东苑,十月金桂,六月莲。夏日至,白莲开。叶覆碧池,花开绿茎。晨露戏于叶,暮阳映于花。池边桂树群,花放金秋月。墨绿带金黄,甜香满四溢。南苑,腊月梅。寒冬独自立,暗香沁人脾。北苑,四季青竹,常绿不败。

      东苑中的莲花池把东苑分成两边,韩清月由秦伯带着走向靠北的一边。一路无话,韩清月一直因刚才的一幕着思绪着,君子墨要是15岁就成亲了,那和他成亲的女子要几岁?比他大还是小?现在在府中?刚才行了一路都没看到,难不成不在府上,还是生病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在她的心中产生。

      “姑娘,到了,这边请。”秦伯打断了韩清月的思绪,到了一扇雕花木门旁,推开门,请她进门。

      韩清月的思绪被秦伯的话打断,发现秦伯已站在门边,请她入内。她跨过门槛,来到室内,站立于对门的圆木桌旁,环视了一周。房间内陈列简单,略旧的雕花木床靠墙而置。床上的被褥整齐叠放,衣柜与木床呈直角立于墙边,竹塌与衣柜两两相望,竹塌边的梳妆柜上有铜镜等梳妆用具,其他家具分别立于房内不同位置。房间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一直有人打扫。

      “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这是姑娘的东西,湿衣服我已经让下人洗了,等干了就给姑娘送来。”秦伯说着,从随后跟进来的小厮手中拿过韩清月的双肩包放于桌上。

      “谢谢你,秦伯。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韩清月很想把刚才的疑问搞清楚,又有点不好意思。

      “姑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吧。”秦伯答道。

      “呃,就是,你家少爷今年几岁了?”韩清月问的有些不自然。

      “26”

      “那小少爷呢?”

      “10岁。”

      “哦。”

      他原来15岁就成亲了,16岁就有孩子了,还真是早婚早育啊。韩清月没有发觉她有些失落的表情已经展现在脸上了。

      “姑娘先歇着吧,等晚饭时我再来叫你。”韩清月的神情落在了秦伯的眼里,他笑着道。

      “谢谢你,秦伯,过会儿还是不要来叫我了,我想先睡。”韩清月一直认为睡觉是人生头等大事。累了一天,还是早早睡觉的好。

      “好吧,那我过会儿送点茶点来,姑娘还是先吃点再睡吧。”秦伯考虑的很周到。

      “那就麻烦您了。”韩清月致谢。

      秦伯和小厮离开房间后,韩清月无所事事,看着房间里的家具和摆设,古色古香,墙上挂着一幅莲花图,她对水墨画完全没有概念,看不出画的好坏,看了会儿,她又翻弄着包里的东西,现在这些东西可全都是她的宝贝,独一无二地存在于这里。

      不一会儿,秦伯就端着茶点进门了,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丫鬟,她手中捧着几件衣服,衣服是给韩清月替换的,丫鬟把衣服搁在衣柜里后就出去了,秦伯和韩清月说了几句也出去了。

      韩清月吃着茶点,思绪有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她怎么又想这种和自己无关的事了,甩了甩头,继续吃着茶点。糕点的味道不错,有淡淡的薄荷味,清凉爽口,入口即化。茶有淡淡的桂花香,配着薄荷味的糕点别有一般滋味。

      吃了七八分饱,韩清月就脱了外衣,只着肚兜躺在床上,扯了被褥的一角,盖着大半身体,渐渐睡去。

      君子墨回府已是晚饭时间,秦伯告诉他韩清月的房间已经安排妥当,已经睡了,不吃晚饭,这才进入偏厅吃饭。

      “爹爹,你可回来了,快来吃饭,吃完饭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君逸羽看到君子墨回来,就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道。

      “我们家小羽有些什么问题啊,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问,是不是夫子交代的功课做不出啊。”君子墨蹲下身,和君逸羽平视道。他的脚到了医馆进过针灸,推拿好了许多,可以撑着拐杖独自行走。

      “爹爹真聪明,功课是有那么点问题,不过那都是小问题,只有一个问题是大问题,不是功课上的,我想现在就知道。”君逸羽问的有些认真,迫不及待。

      “是什么问题能让你称为大问题啊?你不是一直都认为再大的问题都是小问题么。”君子墨对君逸羽有大问题要问很是奇怪。

      “其他的都是,可这件就不是。”君逸羽放开了君子墨的手,退后两步,右手托着下颚,假装认真道:“爹爹今天带回来的韩姐姐怎么会住进娘以前住的房间呢?”

      “她以后会到医馆里帮忙,所以就住进来了。”君子墨笑容不减。

      “骗人,不想说就算了。”君逸羽有些生气,他知道君子墨告诉他的不是实情,于是坐回饭桌旁。

      “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君子墨也不恼,撑着拐杖,走向饭桌,落座。

      提到韩清月,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中,山林中她让他靠在身上,扶着他走出山林。在水潭中救人,没有半刻迟疑,果断,从容。村民们说他们是夫妻时,她辩驳,辩驳失败后红着脸的娇态。看到田埂旁水牛时的兴奋,就想个孩子。笑容时常浮现在她的脸上,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睁眼后看到她对着他笑,她的容貌虽不是倾国倾城,可是那笑却是倾国倾城,她有她独特的美。想着这些他也不自觉地笑开了。

      “爹爹喜欢韩姐姐吧。”君逸羽看到君子墨笑着问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吃饭。”君子墨将韩清月安排在那里是有着私心。

      君逸羽也没了声音,他很想知道爹爹是怎么想的,要是他没猜错,爹爹是喜欢韩姐姐的,不然怎么会让她住进娘的房间。

      晚饭用毕,君子墨让君逸羽到书房等着,他则带着小厮去了南苑。南苑的病患他需要天天去看,昨天他没回府,也没安排人到南苑去,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有点放不下心。

      君子墨在南苑停留了许久,查问了每个病患这两天的情况,再一一切脉,对几名状态好转的患者重新开了药方,吩咐一旁的小厮和丫鬟好生照料,诊治完后独自一人回到东苑。

      入秋的夜晚没了白日的炙热,阵阵凉风随着桂花香扑面而来,昼夜较大的温差让人有些许不适,君子墨走在回廊下也觉得有些凉。去书房的路会经过韩清月的房间,这也是他把她安排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他来到韩清月的房间外,站立于窗旁,皎洁的月光洒进房内,经由开启的窗户,他看着睡在床上的人,这是第二次看到睡着的她,她的睡姿真的不可苟同,与第一次看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四肢全都露在锦被外,双手压着锦被,微张的小嘴还留出晶莹的液体。

      君子墨在窗外进行着天人交战,不知应不应该进去帮她把被子盖好,二十多年的礼教意识,告诉他不应夜入女子闺阁,可又不忍她着凉。从窗口来到门前,想进又不敢进,欲将推门的手悬在半空。心中念着,要是门被锁了就不进去。决定化为了行动。

      “吱”。门没锁,他推开了门,撑着拐杖,走了进去。走得很慢,移步很小,拐杖轻起轻落,生怕一点声响吵醒在熟睡中的人。就这样走着,他开始微微出汗,过了会儿,来到了床旁,近距离看到躺在的人。她上身之穿了件肚兜,胸前大片肌肤裸露在外,他的脸开始泛红,尽量不去看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目光下移,锦被只盖到小腿腿肚,他伸出不持拐杖的手,先拉了下边的锦被,盖住了她的脚。在转到上身,压抑着自己的视线,将锦被从她的手臂下拉出,盖上身。

      “恩——”此时韩清月呻吟了一下,转了个身,接着又睡去了。这一动作吓得君子墨的心跳漏了半拍,脸更红了。看着韩清月还在熟睡,没有醒的迹象,他平复了下心跳,等了会儿,转身往窗边走去,将窗关得小些。做完这些事离开了房间,他并没有立刻就离开,在门外站了会儿,才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君逸羽还在等着他。

      夜寂静,弯月当空,月光落大地。

      太阳初升,阳光普照大地。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君府的下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一个丫鬟正端着水盆走在东苑的回廊上,走了不久便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了下来。

      昨天夜里,秦伯对她说,要她以后照料韩姑娘的生活起居,不得怠慢。她知道韩姑娘是昨天少爷带回府的,今后会到医馆里工作,可为何她会住进东苑,还住在这个房间,她不明白,虽然,少爷平时对下人都很好,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该她们问的。

      她轻轻地推开木门,端稳手中的水盆,跨入房间。看见床上的人仍在熟睡,不敢打搅,把水盆搁在架子便退了出去。刚关上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十岁少年走来。

      少年一身云锦月牙白长衫,长衫的领口,衣袖和下摆处都绣有紫色浮云图,腰间系着同是紫色浮云的腰带,稚气未脱的脸庞带着笑,步履轻盈,好一个浊世翩翩美少年。

      “小少爷晨安。”丫鬟看到君逸羽走来,纳福请安。

      “佩玉,你是来照料韩姐姐的吗?”君逸羽想知道韩清月是个怎么样的人,正好昨天夜里爹爹说,要他今天带韩清月去医馆,所以,就早起过来看看。走来时,刚好看到佩玉正在关门。

      “是的,昨天夜里秦伯吩咐奴婢,从今天开始奴婢就照料韩姑娘的起居。”佩玉答道。

      “恩,韩姐姐还没醒么?”君逸羽问到。

      “咚”,“哎呦,痛。”像是在回答着君逸羽的话,房里突然发出了声响。

      君逸羽和佩玉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开门进去。进了门就看到韩清月坐在地上,长发披散在肩头,她一只手拉着锦被,另一只手抚着额头,嘀咕着。

      韩清月抚着额,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昨天遇到的小孩,另一个没见过,他们都盯着她看。

      “姑娘,你没事吧?”佩玉先开口问道。

      “没事,就是睡着睡着从床上摔了下来,撞到了头。”韩清月不觉得她从床上摔下来是件糗事,大方地说,看着问她话的女子,问道;“你是——?”

      “韩姐姐,你刚刚真的是睡着了从床上摔下来的?”君逸羽像是不确定问道。

      “是啊。”

      “哈哈~~~”韩清月刚说完,房间里就爆出了笑声。

      原来他爹爹喜欢的女人这么笨,睡觉都不会好好地睡,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从床上摔下来,真是太好笑了。算了,谁让爹爹喜欢呢,他只好忍忍了,原谅她这“微不足道”的“小”缺点,但他就是止不住地想笑。这个笨女人真是太好笑了。

      “笑什么笑,很好笑么,”韩清月被他那么笑着有些气恼,不悦道。

      “不好笑,不好笑。”君逸羽虽这么说着,但笑声不减。

      房间里,韩清月瞪着君逸羽,这小孩昨天她没好好看,只是被君子墨会有这么大的孩子这事震惊住了,现在这么看着还真是讨厌,虽然,觉得自己从床上掉下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他这么笑她就是他的不对。

      君逸羽没忘他今天的任务,止住笑道:“我在外面等你,爹爹今天没空,他让我带你去医馆。”说完,转身出了门。

      韩清月看到他出去了,拉着锦被从地上站了起来,之后把锦被放到床上,看到一旁站着的佩玉,又问了一边:“你是——?”

      “奴婢佩玉,是秦伯让奴婢来伺候姑娘的。”佩玉答道。

      “哦,可是,我是来这里工作的呀,不需要人伺候,是不是搞错了?”韩清月有些疑惑,她和君子墨的协议是,她去他的医馆工作,他提供她吃住,怎么会有丫鬟伺候她呢?

      “这是秦伯吩咐的,让女婢来伺候韩姑娘,没有搞错。”佩玉又说了一边。

      “肯定是搞错了,你还是再去问问吧。”韩清月拉着佩玉往门口走,也不管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

      “姑娘,你这样出去不太好,还是让奴婢服侍你穿衣吧。”佩玉坚持要帮韩清月穿衣服。任韩清月怎么拉都不走。

      韩清月看着佩玉不肯离开,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也没办法,只好先穿好衣服,回头再找秦伯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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