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逆商捉急患者不可名状之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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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二八杠老式自行车载着抵达元首家中式别墅外的停车场，我看到一个矮个子身材发福的五十岁左右男人正对着一杠三星的程煜劝诫，而程煜身后停着辆霸气侧漏的军用吉普。
我有意无意听了一耳朵，大意是特殊时期要注意节约国家资源，不要造成无意义的浪费之类。
【宿主，那个矮个子男人就是害死柳芊芊和方菲的元凶，****副主-席、**院副总理、****副主-席、*******总-参-谋长卓春平。】
我拼命忍住猛盯着对方瞧的冲动，刚才怎么就没注意他的长相呢？
眼看那边还早，李国栋先带我进了朴实无华的小二层别墅，人陆续到齐，主人家已经在摆桌了。
等卓春平领着程煜进来，和元首聊着什么，李国栋带我和方菲走到他们面前，恭敬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元首和卓春平都回了礼，后者和蔼地看向李国栋，“辛苦了。这两位是？”他的目光落在我和方菲身上。
李国栋热情地摸我们两个MM的头，“首长，这就是柳芊芊和方菲。芊芊，方菲，你们叫他卓叔吧。”
方菲立即有样学样地敬起了军礼：“卓叔好！”
我慢了两拍也照做，“首长好！”
卓春平噗嗤一笑，“都好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代表国家感谢你们。”
这回献空间的事不像柳芊芊重生不重生那几次闹得人尽皆知，但营救幸存者、抢修设备、搜寻物资什么的肯定需要大量兵力和民力吧？政-审估计也够呛。
所以很多体制内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的回春丸也没瞒大家，事后元首还问我有没有配方，我同样买来献上去了，好些东东是这个位面没有的，但这貌似吓不退任何人，不过那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卓春平，看着非常忠厚可亲，但再看第二眼，还是能看出几分鼠相，他本人不知是否意识到了这点，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倒是冲淡了几分奸佞之气。
“李叔，”不幸在别墅外衬托了一把卓春平光辉形象的程煜道：“听说榕城安全区出现了一个清洁系异能者，能搞卫生，还能治疗一定程度的伤病，要不要派人带到首都来？”
元首摇头，“再说吧，榕城那边也需要人才。”
两杠二星羞愧了，“是，元首。”
清洁系异能者？
十七楼大妈？！
我去，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事迹进了元首耳朵会怎样？
“小煜，凡事不能光想首都，要注意保证各方平衡才对嘛。”卓春平用极慈祥的语气道。
“是，首长。”程煜头垂得更低。
切，假仙！
话说方菲献了空间，某人真的是直接受益者吧？却用那么下作的手段把两个无辜的未成年姐妹毁成渣，不能让国家落在那种人手里！
饭局终于开始，都是元首夫人和几个女眷亲手下的厨，不是什么奢侈的东西，还有专程为我和方菲准备的素菜，完全没有所谓上流阶层那一套，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气氛很轻松，但大家的餐桌礼仪都不错。
看得出来元首走的是艰苦朴素实用效率路线，反观我，住豪宅，吃用讲究；元首为了表示感谢，把那套别墅买下来送我们了，还退了五千斤大米租金+押金（然后我又追加五千斤一起献给国家了），不仅如此，每月我和方菲可额外领取一定数值的饭票……
我们已经被元首收做义女，不管愿不愿意在外都代表他的面子，这么享受真的好么？会不会被奸佞利用？
次日周末，李秉汉他们找我外出逛市集，大家都兴致勃勃，只有我无精打采。
夏雨凌安慰地拍拍我，“怎么？心情不好？”
我能说实话吗？
“雨凌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高调，太拉仇恨了？”又是炊具食材又是遮阳伞又是冰淇淋，导致那十七楼大妈恨我恨到不行，连小伙伴们也被她一道恨上了。
再到上次和大家一口气拿出足以租别墅的物资，不请自来的程煜、房管科和后勤部的人都OTL了好么！
然后回春丸，以及，大家都知道我能给空间解除绑定，紧接着是新兵连的特别，再粗神经都觉得不妥啊跪地！
“我当什么事呢。”夏雨凌说得轻描淡写，“如果别人到了山穷水尽丧失理智的地步，或者你带着卖弄的心情做那些，作为队友和长辈我才会劝你，但你是一片好心，我介意什么？”
“可是在榕城的时候那个住十七楼的阿姨好像把你们也恨上了。”
“她有理由什么人都恨的，不全是针对你。”夏雨凌唏嘘地笑，“你愿意做庸人还是自己？”
嗯？
见我一时没反应，她换了个问法：“十七楼那个，和扫玻璃那个，她们俩你更愿意和谁相处？”
我其实都不愿，但非得选的话，“扫玻璃那个吧。”
“说得有点勉强，是不是都不认同她们的生活态度？”夏雨凌挑眉，“在我看来她们都是一类人。”
一类人？一个泼妇一个怨妇，怎么就一类人了？
夏雨凌开始和我讲故事：十七楼大妈的丈夫，曾因为家庭暴力造成前妻致死被判了三年，出狱后不久娶了十七楼大妈。
当然十七楼大妈是极不情愿的，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得不从。
果然那男人婚后照样打老婆。
这件事在局里引发了一阵热烈地讨论，当时夏雨凌还在基层，调解过不少次他们的矛盾，非常意难平。
十七楼大妈想过离婚，但没人站在她那边，所有人包括娘家都劝和不劝分，还嫌她事多。
最终婚没离成，大家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成功保住了一段婚姻，是做慈善，积了大德，她却渐渐从一只温顺听话的小绵羊变成了如今这幅尊容，成功镇住了她丈夫，也保住了自己的命。
而扫玻璃渣大妈，曾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女儿，才貌品质样样不缺，最终却变成了那样，让很多暗恋追求过她的人大失所望。
她丈夫是典型的直男癌，在外面混不出人样就回家拿老婆撒气，后来还染上了黄和赌。她也想过离婚，有一次甚至闹到了法院，但因为直男癌老公当场下跪求原谅，她又被所有人群起而攻，最终不了了之。
“在她们那个年代离婚很不容易，但也不是完全行不通。”说到这里夏雨凌看着我，“你不问她们为什么不坚持到底吗？”
我有些低落，“我觉得我知道原因。”
离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对女人来说，何况没人肯设身处地地为她们着想。
痛苦的时候，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时候，全世界包括至亲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种感觉真的很磨人，我不敢想象十七楼大妈背着一身伤站在父母面前却被数落是什么样子，更不敢想明明受了委屈却无处诉说的玻璃渣大妈是以什么心情熬到现在的。
杀老婆的渣男固然不可原谅，拿老婆出气的直男癌固然可恶，但那些看似为你好却把你往火坑里推的亲人朋友、领导同事、街坊邻居却让她们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不甚美妙的婚姻，不值得依靠的男人，是她们仅有的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离婚本身不可怕，重新开始不可怕，都闹到法院了还怕那些？可怕的是之后不得不单打独斗，和整个世界对抗的局面。
可这个世界对女人总是苛刻，对离了婚的女人更苛刻，由此，多旺的心火也被浇熄了。
夏雨凌那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十七楼大妈和扫玻璃渣大妈身上，都散发着灰败绝望的气息。
但凡有一个人站在她们那边，或许真的能让她们鼓起勇气活出自我，而我当时居然在心里那么吐槽玻璃渣大妈……
这时方菲忍不住也爆料她母亲的事。
方妈当初跟了姓柳的男人，是看上了人家老实孝顺。
嫁过去才知道那人是妈宝。
任婆婆和亲戚刻薄妻女也就算了，后来小三带孩子上门，她才知道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那男人早就和人家暗度陈仓了。
严格算起来方妈才是小三，两个被蒙在鼓里的女人差不多同时怀孕，因为方妈第一时间告诉了柳渣，另一个女人却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时机给对方惊喜，没想到惊喜变成了惊吓。
后来方妈出差，柳渣陪父母和另一个女人女儿逛街，做免费劳动力和提款机，完了夜宿亲戚家几天不回，任方妈的女儿发烧转肺炎在家自生自灭，还挪用了方菲的教育基金给亲妈买丝绸唐装，买金镯子，后来他亲弟弟说要治脚臭，他又不告自取了方菲的医药费。
等方妈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嫁妆和辛辛苦苦工作攒来的钱全被掏空，又看到被那家人折磨得奄奄一息畏畏缩缩的女儿，果断提出离婚。
那个年代离婚可是大事，一旦提起，单位领导劝你，亲人朋友劝你，街坊邻居劝你，劝了一轮又一轮，劝到你打消念头为止。
他们才不管你家是老公出轨还是家暴横行，反正不能离婚就对了。
方妈受不了了扬言自己除了女儿外什么都不要，可把公婆和婆家亲戚高兴坏了，兴冲冲借了一堆钱藏起来然后说要平摊债务，被方妈闹了个没脸。这回没遇到多少阻力成功离了，方妈成了那片街区的唯一破鞋。
她带方菲出走，两年后遇到了另一个男人，她感动之下给方菲改了名字（方菲原名柳菲菲），可她父母接到婚礼请柬的时候才知道自家女儿成了破鞋中的战斗机，羞愧地拒绝参加婚礼，并和女儿断绝了关系；男男女女都把她当反面教材，耳提面命地叫年轻的女孩们警醒。
再后来方菲的继父生母遭遇车祸，三家人冲着房子、财产和赔偿款蜂拥而至，方妈的父母因为早年断绝了关系很快败下阵来；方爸的父母伤心欲绝，也不乐意承认这个让自家断了血脉的孙女，打官司赢了赔偿款就匿了，毫不留恋地把方菲扔给心怀恨意的柳渣和另一个满腔怨怒无处发泄的女人。
夏雨凌拍拍方菲，“难怪你不要别人叫你菲菲呢，你有一个勇敢的母亲，和好继父。”
夏雨凌也说了自己的经历，她是女承父业，但父亲在她出生前因公殉职。她母亲和她前男友不喜欢她的职业，母亲要求她辞职去干别的，单位都联系好了，她没答应，母亲一气之下到死都不肯再见她，她前男友也早早理直气壮地劈腿了，她一个人单身到现在。
末了她总结道：“我年轻的时候很多事不明白，但经历多了，很多不知道的也知道了。路是自己选的，你选了这条，就走不了另一条，你去了北方，就没办法留在南方看风景，在选择面前两全其美是不存在的。有的人不敢面对来自外界的压力，害怕改变，害怕和别人不同，更怕别人否定的目光，成为了庸人；方妈呢，成功做了自己。”她含笑看着方菲，又看看我，“你们现在年纪还小，也不爱听大道理，只是以后遇到困难前先想想，你们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决定权其实在自己手上。”
我仰起脸，严肃道：“雨凌姐现在也很年轻。”
才二十八岁呢！
“鬼丫头！”夏雨凌轻笑着拍一下我后脑勺。
所以说多和朋友交流是有好处的，我的心情明朗多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差点换了副尊容。
我只是个普通人，即使系统和金手指为我打开了一扇门，本质上我也还是很普通，做不了天才，但也绝对不愿做庸才。
我是我自己，只想做自己。
如果害怕因此连累朋友，那就多想想办法就是了，瞻前顾后束手束脚的像什么样子？
真是的，我平时就没有多在意和惧怕别人的眼光，否则基础体育也练不到一级，也不可能拼命念到大学了，为什么到了这里反而有点畏首畏尾了呢？
是被柳芊芊的记忆吓到，还是太依赖系统给的金手指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41.逆商捉急患者不可名状之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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