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谈话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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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知道您曾经是一个食死徒。”
在卢修斯面前，德拉科完全抛弃了各种委婉的语言艺术，以一个果断的直球作为开场。卢修斯端着刚喝了一口的红酒，僵在了书房柔软的办公椅上。
“我也知道伏地魔并没有消失，实际上，他已经回来了，附在奇洛身上的就是他，对吗？”
毫无防备地从德拉科口中听到“伏地魔”三个字，卢修斯手里的高脚水晶杯掉到了地毯上，红酒如鲜血一般洒了他华丽的巫师袍一身，他在德拉科说出自己都无法确定的奇洛的秘密时，整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德拉科！”
“别紧张，爸爸，这个话题在我们家里可能有点敏感，但并不是无法谈论的。”
“德拉科，你还知道些什么？”
卢修斯严厉地看着儿子，他没有怀疑面前这个男孩是不是德拉科，一个父亲对他的孩子总是了解的，他只是震惊于德拉科竟然会如此平淡地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我还知道您的书房里有一个特殊的黑魔法物品，一个黑皮日记本，那是伏地魔给您的？”德拉科看向卢修斯身后的书柜，他曾在那里找到过那个魂器。
“不要称呼他的名字！”卢修斯僵硬地站着，严厉地呵斥道。
“我在霍格沃茨的密室里找到了他的另一个黑魔法物品，和那本日记本一样，都保存了他一部分的灵魂。”
德拉科一条条说着自己知道的信息，他在不断试探法则对他的限制，之前和莱纳斯谈话的时候法则没有起作用，现在也是，这让他松了口气，于是一股脑地说了下去，包括他和莱纳斯一直在研究黑魔标记的事情。
卢修斯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麻木，他好像从未了解过自己的儿子，但看到德拉科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地说着这些事，他在猝不及防之余又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他早就知道的，德拉科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他只是没想到德拉科的所作所为会超出常人那么多。
“我们想利用神秘人的魂器来验证之前的理论，除了冠冕以外，我们也需要那个日记本，为此我想先请求您的同意。”德拉科看向卢修斯苍白的脸，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愿意告诉父亲这些可怕的事情，但他不能独自承担这些，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明确的知道，如果将卢修斯完全地排除在计划之外，那对自己的父亲是一种侮辱。
但卢修斯显然认为德拉科现在才告诉他这些已经是侮辱了，在德拉科单方面的陈词结束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冷地笑道：“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会停止那个危险的研究吗？”
“不会。”德拉科与父亲冰冷的眼神对视着，没有半分犹豫，“我会找机会拿走它，在您想办法处理掉它之前。”
“所以我该夸奖你不愧是一个马尔福吗？”卢修斯被气笑了，“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没想到我的言传身教将你培养得这么优秀，德拉科，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把你的父亲赶出马尔福庄园，好让自己能肆无忌惮地完成那些完美的小计划？”
“父亲！”从谈话开始一直保持冷静的德拉科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现在意识到我是你的父亲了？”卢修斯第一次对自己的儿子露出冷酷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觉得我早就死了。”
“求您，父亲，别这么说！”德拉科平静的表情瞬间皲裂了，他哀求地看着卢修斯，“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您这些，您怎么骂我都可以，求您别说这些诅咒自己的话！”
德拉科的神情让卢修斯的心颤抖了一下，但他艰难地维持住了自己此刻应有的态度，“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你对自己的父亲视若无睹！哪怕我无数次地强调过，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但你显然难以忍受你无能的父亲！”
“求求您，别这样……”德拉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卢修斯的遗体从阿兹卡班运出来的那一幕，他正在和父亲“谈判”，情绪崩溃只会让结果更糟糕。
刚刚遭到过多惊人信息冲击的卢修斯当然不会轻易妥协，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充分展露他恶毒冷酷的那一面，让被他宠坏了的儿子深刻地懂得惹恼自己的父亲究竟有何后果。
但下一秒，当卢修斯看清德拉科此时的表情时，那些变本加厉的诅咒全都被他吞了回去。
“德拉科？”
“我本想更早地告诉您，有关所有我做的这些。”大脑封闭术的使用让德拉科如愿掌控了自己，“我甚至多次尝试过，但没有办法，某些无法诉之于口的原因让我不得不暂时对您保密，请您相信我，我从来没有……”
“抱歉，小龙！”
卢修斯忍不住打断了德拉科，原本以对抗的姿势站在对面的他快步走到德拉科面前，基于德拉科目前的身高，他毫无避讳地单膝跪倒在儿子面前，刚刚冷酷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收回刚刚那些糟糕的话，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对吗？”卢修斯又回到了他在德拉科面前一贯的样子，他平视着德拉科的眼睛，露出温柔疼惜的神情，“我只是太生气了，我没想到你一直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那让我后怕极了！”他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德拉科的脸颊，男孩冷静的表情和汹涌而出的泪水形成奇怪的对比，他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德拉科的眼泪了，这让他手足无措的同时也心疼极了。
德拉科后知后觉地察觉了自己的泪水，他狼狈地眨了眨眼睛，想随手擦拭，却被卢修斯制止住，对方抽出随身携带的柔软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掉那些苦涩的水分，好似担心稍微多点儿力就会弄疼儿子娇嫩的皮肤。
“真的，一开始我就想告诉您！”德拉科恨自己带着鼻音的稚嫩嗓音，那让他完全像是在撒娇，“发现没有办法透露之后我只好先隐瞒下来，直到最近发现可以先告诉您一些信息……”
“赤胆忠心咒？除了莱纳斯还有谁在和你们做这些事？他胁迫了你？”卢修斯完全没有怀疑儿子的说法，但是顷刻之间他就开始了自己的推测。
德拉科摇了摇头，“我向您保证，只有我和莱纳斯两个人，甚至莱纳斯知道的信息比您更少，那也不是赤胆忠心咒，而是类似一个森严的法则，超越魔力的法则……”德拉科懊恼地闭上嘴巴，他不知道该怎么更清楚地解释那个，着急之下，他试探地说道：“那和母亲有关。”
卢修斯再次露出震惊的神情，他远远没有料到这个，如果说德拉科知道神秘人的事情可以是因为翻看了旧报纸和一些隐秘的资料的话，那知道纳西莎的事情就完全无法用常理推断了，当天的详情就连画像们都不知道。
“纳西莎她……”卢修斯突然回想起妻子临终时的样子，过去这十几年他总是避免自己回想这些，但当他此刻唤醒那些记忆的时候，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清晰。纳西莎当时的表情、话语，确实透着古怪，甚至连德拉科这个无比和他心意的名字，他都早已想过只是还没来得及和纳西莎讨论，但纳西莎却那么坚定地说出了儿子的名字……
“真相是您永远无法想象的。”德拉科苦涩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事情本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但从母亲逝去的那一刻一切都不得不改变，母亲本不应该……”剩下的话又无法说出口了，德拉科知道，法则又在阻止他。
“我只能说，一切都是因为我。”多到让人无法承受的愧疚和痛悔瞬间淹没了德拉科，他移开了和卢修斯对视的目光，“如果不是我……”
“不，小龙！”卢修斯终于忍不住把儿子揽进了怀里，像德拉科小时候那样紧紧地抱着，不断安抚地抚摸着男孩的后背，“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对于这点我得先郑重地向你道歉，抱歉让你不得独自承受这些。但我敢肯定，这一切绝对不是你的错！”
“但是……”
“没有但是！”卢修斯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相信所有你告诉我的这些，除了’那是你的错’这一条！如果有谁该为这些负责，那也只能是我！”他想起那天因为畏惧伏地魔而放弃请假的自己，也想起了德拉科几乎随身携带的无梦药水，因此不得不将怀里的儿子抱得更紧，“我本该保护好你和纳西莎，但我没有做到，原谅我，小龙，请原谅你无能的父亲……”
“不，那绝对不是您的错！”德拉科趴在父亲的肩上，吸了吸鼻子，“您也绝不无能，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得像您一样好……”
一场本应剑拔弩张、矛盾重重的谈话被父子俩温情的拥抱搅和地完全偏离了方向，等两个人的情绪都真正冷静下来的时候，关于伏地魔、魂器、黑魔标记……这些本应恐怖而危险的话题反而变得有些平淡了。
“小龙，恐怕你不得不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地思考。”在听德拉科讲述更多之后，已经和儿子一起坐回沙发的卢修斯叹息了一声，“我得承认，这一切都是我之前完全无法想象的，L……神秘人在掌权后期确实变化了很多，但没人能想到那是因为他切割了自己的灵魂。”说到这里，卢修斯甚至觉得有点可惜，“在他的灵魂还完整的时候，他其实是一位睿智而强大的巫师，不然你的祖父也不会选择他。”
“没有正常的巫师会把自己的灵魂弄得缺胳膊少腿的。”对于卢修斯的叹息，德拉科不以为然，从他接触伏地魔开始，对方都是那么疯狂扭曲，所有疯狂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就算德拉科是一个斯莱特林，但公平地说，伏地魔这个斯莱特林最后的血脉打骨子里就有着某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偏执。
有关伏地魔的话题告一段落，剩下的当然是另一边——救世主波特。
“我曾经认为波特是邓布利多推出来的棋子。”卢修斯端着家养小精灵重新拿来的红酒，当然他的巫师袍也清理干净了，“看来现在我不得不重新估量他的价值了。”
“神秘人相信了那个预言，所以让预言成真。”德拉科想起上辈子那个波特，他和自己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像实验里的对照组，即使现在他都不太愿意承认，波特那种葛莱芬多似的鲁莽、又或者说是正直和勇气，让他有点自惭形秽。
“波特恰好是被命运推出去的那个，不管他是否愿意……但他会成功的。”最后德拉科笃定地总结道。
大概连德拉科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比他以为的要柔软一些，这让卢修斯谨慎地评判了一下他的表情。要知道，他的儿子有着和他一样的傲慢（他为此自豪），甚至可以说德拉科在审核人品方面比他更加挑剔，这多少有点怪异，毕竟只要能给马尔福带来利益，卢修斯并不在乎对方是不是恶棍。
但德拉科在乎，在卢修斯带着德拉科出席某些宴会时，对那些肮脏的伪君子，德拉科表现出异乎寻常的轻蔑和厌恶，那真的不是德拉科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更有趣的是，对某些可怜的人，德拉科尽管表现得不屑一顾，但总会流露出些许怜悯……这些特点显得他的儿子有时候是那么天真……以及让卢修斯觉得有些纠结的善良。不过他暂时还不想改变这个。
话说回来，德拉科对波特的态度确实超出卢修斯的预料，他本来以为小龙纯粹只是为了利益，但现在看来，那个幸运的波特也许会得到一个马尔福真正的友谊。
“如果你愿意，可以邀请波特来家里。”卢修斯没打算阻止儿子交朋友，特别是在他决定彻底背叛伏地魔之后，德拉科和救世主多接触不算坏事。
“但邓布利多那边……”
“正好可以试探一下。”卢修斯不以为意，“如果那个老狐狸这么快就沉不住气，那我觉得下次败的说不准就是凤凰社了。”
“另外，关于奇洛，还有那些危险的研究，我得再次警告你，不管你和莱纳斯打算做什么，都不能以身犯险！”卢修斯严肃地看着德拉科，“就算伏地魔真的回来了，你的父亲也能应付，什么都不值得我赔上自己的儿子，明白吗，德拉科？”
德拉科乖乖地点点头，“我发誓，爸爸，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提前告诉您，除非是法则不允许。”
儿子的乖巧让卢修斯又觉得自己刚刚太严厉了，他摸了摸儿子的头，让莎莎送上热牛奶，“我想在经过刚才的谈话之后，我们俩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更多的细节，在你的圣诞假期结束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在今天之后，卢修斯知道他得将德拉科放到和自己同等的位置来看待了，有这么优秀的继承人他当然无比自豪，但也为儿子过早失去童年感到内疚，更何况还有已经临近的危险……他需要考虑的还有很多很多。
相比之下，德拉科反而觉得坦白了一些事情之后他轻松了不少，至少父亲还在，至少他们不是孤军作战。也许，今晚不需要无梦药水他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谈话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