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夙愿》霜青柿

11、card-11【RC】

　　李白雅一愣：“林枫染你发什么神经？”

　　林枫染理直气壮的反问：“怎么，我不可以自己舒舒服服住张大床么？你该不会以为我想跟你睡同一个房间吧？”

　　李白雅脸色僵冷，瞪了林枫染一眼。

　　这时，山行社的前台已经笑眯眯的接过了林枫染的身份卡，并以官方温柔的语气说：“好的，大床房一间，请您稍等。”

　　“对，等一下。”李白雅要回了林枫染的身份卡，又从裤袋里掏出张卡片递给前台说：“用我的，开两间。”

　　前台看见李白雅的卡片，微微讶异。但很快就接在手中，展露职业笑容问道：“请问，还是要大床房吗？”

　　李白雅眉头一皱，说：“行……行吧。”

　　林枫染很好奇，李白雅拿出的身份卡和普通的身份卡有所不同。她斜着眼睛瞄了一下，只见那张卡上印有李白雅的照片，还有许多意义不明的文字。林枫染一下想到，自己具象出的卡片上全都是这种看不懂的符号，李白雅用这种文字的卡片来登记，就说明这家山行社果然有猫腻。

　　意识到这点，林枫染暗暗期待起来，想要看看前台服务员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操作。

　　未料那台前女子把李白雅递来的卡片在机器上一扫，职业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她双目盯紧李白雅，手马上就要做出动作。

　　“不用了，她们知道。”李白雅用右手掀开一点左腕衣袖，露出那条金属的熵石腕拷。

　　“好的，女士。”看到熵石腕拷的瞬间，笑容再次回到前台女子脸上。

　　她迅速敲击键盘录入信息后，又看向林枫染：“那，这位女士……”

　　林枫染十分尴尬，她没有李白雅那种写着奇怪字迹的卡片，于是陷入了要不要再次把自己的身份卡递出去的犹豫中。

　　李白雅替林枫染解围说：“她来初次登记的。”

　　“嗯，那是素白混生了。”前台女子客气的回应。

　　李白雅怔了一下，不自觉加重了语气：“麻烦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前台女子看出李白雅的不悦，快速给两人办好手续，说：“二位，请左转乘电梯入住。”

　　“走。”李白雅拽着林枫染离开前台。

　　突来的兴奋悄悄取代了饥饿感，林枫染一口气向李白雅提了许多问题：“山行社是RC专门为念者开的旅社么？刚才所有来登记的人都是念者么？他们也能把东西变成卡片吗？真不可思议，我从没想过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

　　“他们跟你不一样。”李白雅边走边给林枫染解释：“山行社是RC开的没错，但并不只接待念者。要是一家打开门来做生意的旅社总是拒绝客人，久而久之定会遭人怀疑。所以刚才我让你仔细观察，那三组人办理登记时，有人用了素白的身份卡有人用的是念证，入住时走的也是不同方向。三组人中只有那两个人男人跟我们一样左转，说明他们是念者。其他右转的就都是素白了。”

　　林枫染恍然大悟：“怪不得不能用我的身份卡登记，否则我们就要右转了。”

　　“聪……”李白雅本想敷衍，但又觉得林枫染这结论算哪门子聪明，于是奖励林枫染一个白眼作罢。

　　林枫染被瞪得委屈，疑惑道：“可是，你让我观察这些有什么用么？”

　　“培养你烂到家的洞察力。”李白雅目光微凛，意外严厉：“每个念者从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就必须学会观察周遭的一切。不夸张的说，在具象猎杀里哪怕只是错过一个微小的细节，就会给自己带来万劫不复的灭顶之灾。”

　　林枫染心中一沉，“具象猎杀”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只要李白雅提到这个字眼，她都会不可抑制的在脑海里设想父母在具象界中遭遇不幸的画面。

　　林枫染无心再问，两人沉默着走过七转八拐的走廊来到一部电梯前。

　　“进来。”李白雅按开电梯门，招呼林枫染。

　　林枫染回过神，才发觉这间电梯厅隐藏得也太深了，简直像在故意避开访客。而且电梯里的控制面板上只有一颗按钮，林枫染不太理解，静等李白雅操作。

　　只见李白雅在指尖扬起淡蓝色的念力辉光，轻车熟路按下按钮后，电梯门便应声闭合起来。

　　林枫染这才反应过来，山行社有素白和念者同时入住，这样隐密的设计大概是怕素白旅客误闯到念者这边来吧。而且电梯需要念力才能启动，也可以很好的避免素白进入RC的领域。

　　电梯轻微晃动一下，缓缓启动。

　　李白雅把手从裤袋里拿出来，撑在梯厢扶手上，淡道：“扶好。”

　　“嗯？”

　　林枫染还来不及反应，电梯厢便加了几倍的速度运行起来。林枫染明显感觉这电梯向上攀升的速度不同寻常，就像……

　　已经点火升空的航天火箭？

　　几秒钟后，林枫染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忽然间失重了。随之而来的，她身体里的每颗细胞好像都在发生奇妙变化，轻快无比，饱满充沛，洋溢着愉悦欢呼彼此激活，蠢蠢欲动。

　　前所未有的感受让林枫染觉得十分新奇且充满力量。她握紧电梯厢里的扶手，想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但更真实的欲望却是，她打心眼里想要做些什么，才能把这股激荡全身的力量释放出去。

　　没错，林枫染惊愕发现自己想要的是尽情宣泄，放肆破坏。

　　“我怎么……”林枫染不解，自己为何会没来由的起了如此疯狂的念头。

　　李白雅平静道：“不用怕，所有念者第一次进入具象界，都是这样的感觉。”

　　林枫染点点头，暂且信了李白雅，电梯就在这时骤然停了下来。

　　“欢迎来到具象界。”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李白雅拍拍林枫染肩头，揽着她走进一片明亮光芒中。

　　林枫染激动极了，她终于来到了具象界！不可置信又十分笃定，自己已经真真实实的站在了和现实界平行存在的另一个空间。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未知世界的一切看在眼里。

　　结果一出电梯，迎面而来的竟然只是一道弧形的红砖墙壁，上面还镶着凸起的和卡片上一样字体的金属字。这感觉，就像走出某写字楼的电梯，来到某企业的前台，看见镶嵌着企业logo和名称的形象墙。

　　“……”林枫染有点不知所措，用质疑的目光向李白雅确认。

　　“是念文，释放与约束。”李白雅好不容易主动解释一次，却不是林枫染想问的。

　　林枫染只好半调侃着直说了：“没想到RC是家公司。”

　　李白雅怂了下肩，说：“乔庭长的主意，具象界的与时俱进，RC的形象工程。”

　　林枫染点了点头，对RC的朝圣之情也慢慢回归了感受。她下意识把手按在单肩包上，仿佛静静躺在包里的卡片和她一样，终于回到了本该存在的地方。

　　林枫染向左右两侧张望，只见“logo墙”两侧各有一条狭长的走廊。因为是弧形的构造很快就没有了视野，不知通向何方。看来，RC总部好像是座圆形的建筑。

　　好在李白雅终于适时发挥了导游作用，给林枫染解释说：“我们现在在RC总部一层，两边走廊都是通往二楼的。左边上去离律庭近些，右边上去离易庭近些。”

　　“易庭。”林枫染已经从乔榛那听说过律庭，却是第一次从李白雅口中听到易庭，好奇问道：“RC一共有几个庭？”

　　“边走边说。”李白雅带林枫染向镶着“释放与约束”的红砖logo墙后走去。

　　绕过红砖墙的瞬间，林枫染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她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宽广而高挑的空间里。整个大厅如她所料，呈现出圆形的轮廓。

　　大厅远处是一整扇的环形玻璃窗，因为窗外已是昏暗天色，玻璃便像镜面一样映照着灯火通明的大厅。

　　大厅中错落有致摆放着许多张办公桌。有的还亮着台灯，坐着伏案工作的RC书记员。有的则是人去桌空。

　　“这是纪庭。”李白雅指指大厅中某处：“负责念者的身份登记，NT考核，以及证照的颁发。”

　　林枫染点头。

　　李白雅又道：“楼上律庭负责执行《念心》，审判以及发布抓捕任务。”

　　林枫染笑道：“怪不得乔榛约你在律庭见，看来某人要接受正义的审判了。”

　　李白雅白了林枫染一眼，继续道：“律庭对面是易庭，负责和人类打交道，发布赏金任务以及进行合法的物卡转换。”

　　“赏金？”林枫染眼睛一亮：“接了赏金任务就可以得到很多钱吗？”

　　“财迷。”李白雅嗤了林枫染一句，板脸道：“赏金确实很诱人，前提是你得有完成赏金任务的本事。”

　　“李白雅。”林枫染试探问道：“你以前有没有做过赏金任务？”

　　李白雅冷道：“我像是贪财的人么。”

　　“不是很像，但人不可貌相。”林枫染知道李白雅肯定是不想给她解释太多，才一句话把话题聊死，索性放弃追问，随口又道：“还有别的庭吗？”

　　李白雅脸色一沉，说：“还有三楼的暗庭。”

　　林枫染玩笑道：“这名字听起来够邪乎，不会是搞暗杀的吧。”

　　李白雅道：“应该说，不只是搞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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