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告别》岛肆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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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景惊觉自己还是放不下成湛，是收到蒋续飞告白后两个月的事了。

　　那天是节活动课，穆景照例去了球场，发现成湛没在，于是问了一句，蒋续飞告诉他，成湛有点中暑，正在教室里休息。

　　穆景迟疑了一瞬，借口去上厕所，径直离开了球场。

　　是夏天，天气炎热，让人窒闷。
　　穆景三两步就走到了成湛所在的班级。

　　与此同时，坐在教室角落的叶涧嘉一眼就从窗户里看见了他。

　　清秀的男生迅速起身走出教室，两人迎面相遇时，叶涧嘉鼓起勇气叫住了他。
　　“来找蒋续飞吗？他跟同学打球去了。”

　　穆景愣了一下，侧身往窗户里看了一眼，看到趴在教室里的人后，他收回视线对叶涧嘉说了声“谢了”，接着擦过他的肩，直接走进了教室里。

　　穆景不知道的是，在两人错肩而过时，那个开口提醒他的男生瞬间心如擂鼓。

　　那天穆景在教室里坐了多久，叶涧嘉就在教室外面站了多久。
　　活动课快结束时，叶涧嘉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却意外看到了穆景起身凑近成湛的那个瞬间，然而不等他有所反应，身后就传来篮球落地的声音。

　　“咚——”
　　骤然响起的沉闷声响吓了叶涧嘉一跳，也吓了教室里的两人一跳。而关于那天的所有记忆，就停留在了那一声闷响里，停留两道扭打在一起的身影里，停留在众人对穆景的窃窃私语里。

　　这场闹剧很快就被学校知道了，身为闹剧主角的三个人也被叫去谈话。

　　叶涧嘉不知道谈话的内容，只知道那次之后，蒋续飞和成湛依旧当着他们的好朋友，只是再也看不到他们一起打球约饭的身影，也没再听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提起“穆景”这个名字。
　　而穆景，似乎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直到毕业那天。

　　那天他到学校里参加完最后一次休业式，准备离开的时候，人群忽然骚动起来，有人大喊：“校门口有人摆蜡烛告白，快去看呀！”

　　叶涧嘉忽然有所预感，和所有人一起涌向学校门口。

　　校门外，脱下了校服的成湛坐在一圈蜡烛中间，脚边放着一颗篮球。

　　他就那么坐着，劲瘦漂亮的手腕随意搭在弯起的膝头，垂眸不语。他的周围满是看热闹的同学，他却毫无反应，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像是告白，又像告别。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有人开始奚落嘲讽，一道瘦高的身影才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是穆景。

　　躲在人群里的叶涧嘉心脏猛地一跳。

　　与此同时，坐在蜡烛和篮球之间的成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来。

　　叶涧嘉看到他们隔着攒动的人头遥相对望；看到围观者好奇地循着成湛的目光张望，却什么也没察觉；看到很久很久之后，穆景终于迈步往校门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穆景隔着拥挤的人墙停在了成湛身侧不远的地方。
　　几秒后，他继续迈步往前，两人隔着拥挤的人墙，擦身而过。

　　成湛再次垂下头，接着他的肩膀耸了一下，又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