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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诗酒殊途 ...

  •   长达两个半小时的旅行终于落下帷幕,有的人在车上睡了一觉依旧神清气爽,有的人胃里翻江倒海,一下车拔腿连忙就到草丛里吐。
      木落步履蹒跚,跌跌撞撞,走下车时扶着车门,蹲在路旁,脸色苍白的跟张纸一样,眉头紧蹙,捂着嘴不肯就这么吐在草丛里。
      顾雁南看着一动不动的木落,走上前去递过一个塑料袋,木落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一种有钱人家的素养,她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吐在塑料袋里吧,吐出来好受一点,别不好意思。”
      木落抬起头,迟疑了一会,“我……我不要……过会就好了。”
      “别不好意思了,没人看你。”
      木落这才缓缓伸出手结果袋子,走的远远的,扶着树低头吐。
      顾雁南跟了过去,走到木落身旁,递过一条黑白格子棉质手帕,又递过一瓶水。
      木落一一接过,看着顾雁南的眼睛,“谢了。”
      “谢什么,不是好哥们儿吗!”顾雁南伸出拳。
      木落微微一笑,伸出拳跟顾雁南轻轻一扣。
      “哎,顾大娘你帮我个忙,帮我借一些手电筒。”
      “要手电筒干嘛?”
      木落神秘地笑了一下,“用来完成你好哥们儿的终身大事。”,转身走回去。
      顾雁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牛仔裤,苦笑了着说:“哦……”,慢慢跟了上去提高音调,“你的终身大事我肯定帮啊!不然就凭你估计得光棍一万年!”
      “我?光棍?呵呵!我后宫佳丽三千,追我的女孩儿差点就把我衣服给扒了,你知道什么叫绝望吗!”木落笑起来,两个酒窝嵌在白皙的皮肤上,深的把手指放进酒窝里都能想象出柔软的感觉。
      “噗哈哈哈!情场老手啊!那你怎么还搞不定知秋?”
      “我这不是不懂怎么追女生嘛~以前全是她们自己扑上来的~”木落搔了搔头。
      顾雁南舔了舔嘴唇,捻着手指,随口问道:“你真的喜欢叶知秋?”
      木落邪魅一笑,“不然呢?怎么,你吃醋了?”停下来看着顾雁南的眼睛。
      “你净给我放屁吧?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啊!”顾雁南慌张地答道,急忙走上前摇了摇手。
      “切……”,木落打量着顾雁南远去的背影,“这大娘会喜欢谁呢?被她喜欢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回到营地,男生合作搭帐篷,女生捡柴,晚霞慢慢染红了半边天,靛蓝、殷红、晶黑和深紫重重叠叠如彩墨一般泼在天边,晕开了浅浅的彩色。
      顾雁南借了三十多个手电筒,收集在一个袋子里封好走向木落,“哝,你要的手电筒~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你猜~”木落的眼睛在泡在灰色的世界里炯炯有神,琉璃目的眼睛总能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质。“你还得再帮我一个忙~”
      “凭什么啊!大少爷使唤人使唤惯了?信不信我抽你!”顾雁南眼神一凶,“给你点阳光你还给我灿烂了是吧?”
      “别介啊!事成之后,南浔随便哪个饭店你挑,哥儿马上带你扫荡去~”
      “谁稀罕吃饭了?切”顾雁南翻起白眼。
      “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还没想好!这样,这个人情我想到了你再还!必须答应!”
      “行行行!”,“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了?”
      “有屁快放!”
      “你跟叶知秋说你晚上七点在枫叶林小道上等她,有事儿跟她说。”
      “哦……然后你过去堵她是吗?哎我警告你,小树林这种地方你给我收起你猥琐的心态知道没!”
      “我是这种人吗!好歹你同桌也是吸引万千女性的有逆天颜值的男神好吗!”
      顾雁南白了一眼径直走开。

      顾雁南按照计划跟叶知秋让她七点在枫叶林小道上等她,叶知秋虽然一头雾水,但是既然顾雁南说了她一定不会拒绝。
      秋月凄凉而诗意,杉树细细长长割碎了月光,清冷的月光从枝桠间流泻下来如流光一般零零星星地摇晃在湿润的泥土上,世界浸泡在如墨的夜色里,叶知秋看了看小小的表盘,指针慢慢走向七点,叶知秋如约去往枫叶林。
      叶知秋走在黑影里,月光将她羸弱的身影倒映在地上,黑色逐渐淡去,远处的亮光慢慢收入眼底,她的眼睛蓦然被什么震撼了,只觉得心里暖的让她很想哭,只觉得这种温暖消失了很多年,可是突然间出现又让他猝不及防,心里塞得塞得满满的,可是又空荡荡地漾着回声……
      枫叶林火一样的红色交织着黑色笼罩在她头顶,一条小道似乎都被这种温暖的红橙安排的跟一条梦幻的隧道,叶知秋好像一不小心掉进了一条玄幻的回忆里。
      她一路走着,如墨的夜空不再黑的让她有些不安,她细细地看着,想把一切收入眼底。琥珀色的树脂在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排排枫树上隔一个绑了一个手电筒,土棕色的树干上顶着一团火,地上隐隐掩着一片片枫叶的影子如一位位半掩面的女子神秘地透着笑意。
      她不断向前,在红光的尽头地上有一个大圆,一圈用小雏菊绕了一圈,一圈用夹竹桃绕了一圈,一圈用枫叶绕了一圈,圆里有一道影子好像在秋风的的吹动下静静摇曳,这道影子是她的名字---叶知秋。她抬起头,看见一个人挂在书上拿着一张将叶知秋名字雕走的白纸用手电高高的从上往下照着,这道影子便直射到地上。
      木落从树上滑下来,拿着这张纸跟手电慢慢走到叶知秋面前,红光下叶知秋的身影融化在风景里,美的像一道画。他眼睛温柔得好像春天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波光,“知秋,我送你的这一片不一样的枫叶林,你喜欢吗?”
      叶知秋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的心好像融化在这样美的风景里,她喜欢的枫叶林,她喜欢的这样如影的名字,她喜欢他这样温柔的眼睛,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可否认,“我喜欢。”
      秋风吹落了枫叶,轻轻地掉了一地。小雏菊、夹竹桃、枫叶被吹乱揉碎在风里。
      木落温柔地笑了,走上前,看着叶知秋猫一眼的眼睛,红了。他伸出手将叶知秋紧紧地拥在怀里,“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叶知秋的眼泪突然滑下脸颊,“以后让我来保护你。”这句话是那么熟悉又陌生,“以后”这个词经不过时光的打击,它应该还有一个后续词叫“后来”,后来我们曲终人散,多么无奈。
      她沙哑地开口:“谢谢,我很喜欢。木落……谢谢你。可是,可是我的心里装着一个人,一个不可能的人,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心动就这么跟你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你放弃我吧。”
      木落松开手,突然觉得这个女生拥在怀里,瘦弱地让人心疼。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就那么说出来,好像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没有任何预谋,只是那么顺其自然地从他心里最深处蔓延到嘴边轻轻说了出来。他突然想起刚刚让人调查叶知秋家庭背景的对话,“她父亲在她刚出生时就不知所踪,母亲常年在其他城市工作,前几年因为医疗事故去世了,现在家里还有个外婆好像并不知道实情,生活挺难的。”
      “知秋,你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会放弃的,以后我会让你的心里装下我。”他一字一句坚定地说着,这时他的眼睛没有以往蓄谋的眼神,反而是一种单纯的澄澈跟一抹酸涩,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眸,以前他只是觉得她干净的漂亮,第一次觉得她身上有吸引人的是一股劲,倔强又脆弱。
      “谢谢你,木落,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我先走了。”叶知秋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木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好久没有过的酸涩,他坐到长椅上,拿出烟,用打火机点燃,醉在夜色里……

      顾雁南在近处的草丛里看到了一切,一向嬉皮笑脸的木落现在一声不吭地抽烟,“他好像是真的很喜欢知秋……”,当她跟木落说好她会帮他时,她就决定一定来看看,没想到半路撞上了江上寒只好一同躲在草丛里看着,她永远忘不了这片夜色里的枫叶林,以及那个摇曳的名字……
      江上寒在叶知秋走的时候悄悄跟了过去,她现在蹲在草丛里,靠着大树,望着如墨的夜空以及那片如火的枫叶林。这一切本来就不属于我,你跟我之间只能是好哥们儿……木落,你不是我的诗,正如我不是你的梦……
      简溪静静地靠在枫树后,这片红光耀眼得完全让他们忽略了自己,他活的像个影子,白天别人口中的冰山,晚上自己梦中的回忆……
      当他看到木落拥着叶知秋,他清晰地看到叶知秋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动摇了……可这一切不就是他希望的吗。那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那么痛……侧耳倾听那些情深义重,一幕幕宛如豆蔻年华的旧梦,回忆是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如果可以,他只愿意换一个卑微的笑容,或者沦为平庸,只要自己能够活得快乐……
      他慢慢从树后转身离开,透过树干的夹缝微光里,木落夹着烟醉在袅袅白烟里,他突然有点怕了,可是越怕,好像一切便越真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诗酒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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