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无欢之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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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秋游会去较远的大山里，同学们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必要的话戴上指南针，手电筒，可以带水跟面包之类的，但是不允许带零食。”陈师太清了清喉咙，“其实说是秋游，事实上是一次野外训练。”
“啊！……”顾雁南蹙着眉，鼻孔出着气，“真的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啊！”
“瞅瞅你那怂样！不就是一次野外训练吗？……”，木落轻蔑地笑了一声，“至于吗~”
“对对对！就你厉害！你这么牛逼你怎么不去当国家主席啊！”顾雁南右手举起一个大写的6在木落眼前晃来晃去！
木落一皱眉，白了一眼，伸出手迅速拉过顾雁南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才做了一天同桌，就忍不住想勾搭我了？”邪魅一笑，眼睛闪过一丝妖气。
顾雁南的手触及木落的白皙的皮肤那一刻，身子颤抖了一下，唰的红了脸，扭过头眼珠子一转，突然凑上木落的脸，贴着他的眼睛，手从上而下滑过脸颊，一字一句妖媚地开口：“对啊~我当真是想勾搭你了~”
木落看着她往日少有的妖娆的眼神，几缕碎发随风摇曳，朱红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好像电影里的慢节奏。他不知为何突然间心跳地飞快，只觉得好久没这么心慌，一想到不能丢人，假笑扮起从容，转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英气的眉目，“走着瞧~”
叶知秋略微偏过头，用余光瞄了后面这对欢喜冤家，不由得浅笑了一声。
江上寒注意到叶知秋心情好转起来，随手撕下一张稿纸，用手挡着写下快速移到叶知秋手边。
“知秋，听说昨天傍晚木落跟你表白了？你应该没同意吧？”，叶知秋淡淡看了一眼，在下行回道：“没有。”
江上寒捏着纸偷偷笑了一会，安心地开始上课。
下课后，甄渡走到木落桌前，“表哥，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木落愣了愣，“走来走去多麻烦，在这儿说呗~”
甄渡使了一个眼色，暗示旁边有顾雁南，顾雁南瞥过后一脸不屑，堵上耳朵白了一眼。
“行行行，我出来。”，“你是我表妹你最大！”木落宠溺地看着甄渡。
顾雁南恶心地低下了头，阴阳怪气地学说到，“你最大~”
甄渡嘴翘鼻子高，一把拉过木落拖向门外，“表哥，我听王玥说你昨天跟叶知秋表白了？”
木落抖着脚回道：“对啊，怎么了~”
“她有什么好的呀，你才刚来第一天就喜欢她！”不满地嘟起嘴。
“呦，你连表哥的醋都吃？虽然你只比我小一岁，但是表哥哪次找的女朋友不是宠着你的？”
“不是，你看着她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背地里她什么都跟我争！装着清高给看啊！我真是讨厌死她了！”甄渡气的直跺脚，手揉皱了羊绒格子裙。
木落眼睛突然严厉起来，站直瞪着甄渡说道：“甄渡，表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背地里议论其他人，你的家教都到哪儿去了？”
低下头嗫嚅着：“你好凶啊……表哥，我错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去追她，我不想其他人抢走你……”
木落看着甄渡委屈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乖~这是我的事情，再说你不是喜欢简溪吗，要表哥干嘛……”
“简溪他不喜欢说话你知道的……他跟你认识五年，我才跟着你认识他，也没说过多少话……我总不能老主动去贴着他啊……”
木落也明白简溪心里藏着太多事情，要她喜欢甄渡根本是天方夜谭，从小他就特别宠着甄渡，他一直认为甄渡本性不坏，只是生长在这样优越的家庭难免比别人更加骄傲一些。他只能摸了摸甄渡的头，“甄渡……简溪很难喜欢一个人，你跟他接触了也有好久了应该明白这一点，两条腿的简溪只有一个，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吗？”
甄渡急红了眼，“哥！你又在劝我！……可简溪在我眼里就是不一样，跟所有男生都不一样……你再这样我不要理你了！”扭过头不理木落。
“好了好了，甄大奶奶，要怎样你才不生表哥的气了？”
甄渡转过头笑了一下，“这样，你今天能不能把我带到简溪的家里去，我想去看看他家，这样我就可以通过很多知道他喜欢什么了~”
“我都没去过简溪家几次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况且简溪不喜欢热闹~而且昨天我还……”木落为难地搔了搔头。
“昨天怎么了？表哥~~就这一次，算我求你了~”甄渡撒娇眨着泪汪汪的眼睛，来回扯着木落的衣角。
“没什么……好了好了，下不为例啊！而且你要答应我不许找叶知秋跟顾雁南的麻烦！知道没！”
“……没问题！”甄渡激动地弯起手挡在笑的合不拢的嘴边。
木落回到教室，想了想用什么方法才能把自己跟甄渡骗到简溪家去。沉思了一会，手指清脆地捻出了声，走到简溪课桌边，吹了一声口哨，“哥们儿，我找你帮个忙~”
简溪头也不抬，“说。”
“那个我跟甄渡能不能去你家吃个饭？”木落心惊肉跳，说完还觉得有些忐忑。
“甄渡？不行。”简溪一口回绝，“如果单是你，我还可以考虑。”
“甄渡跟我不是都跟家里吵架了吗？你知道我俩都是燥脾气，哪儿肯这么轻易回家，不八抬大轿把我们迎回去门儿都没有！”，“你就看在我的面儿上同意了呗~不会耽误你多久的。”
“不行。”，“我不喜欢房子里有太多人。”简溪只顾自己拿着黑色钢笔不断在数独上写着。
“哎！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爸最近去过国外有名的数学家的讲座，戴维知道吧？典藏版的《数与奥秘》，听说你想要好久了吧，一直没有机会买到。这本书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我这里刚好有一本，我跟甄渡只要到你那儿避一个小时，这本书就是你的了~”
“贿赂我？”简溪放下笔，抬起头，《数与奥秘》这本书的确他想要好久了，这本书在国内简直太难买到……
木落胜利地吹了一声口哨。
简溪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那好吧，下不为例。”
“得嘞！”木落大摇大摆地准备回到座位。
简溪冷冷地开口：“木落，别忘了你的承诺。”
木落坚定地点了点头，仿佛再说安心吧！
“我的小表妹，这次你表哥可是大放血啊！说吧，想要怎么感谢我~”木落抖着脚站在甄渡面前。
“成了？！表哥你真棒！”，甄渡激动地笑得咧开嘴，“怎么感谢你呢~表哥下次我请你到本森吃饭吧？听说舅舅因为你老是带女朋友去吃饭，把你在那儿的超级vip卡给没收了？我刚好有一张，怎么样？”
木落撇了撇嘴，“光是吃饭哪儿够啊！要是论吃饭，我都不知道请你吃了多少回了！”
“好吧~你说要我怎么感谢你~”
“这样你下次把叶知秋给我约出来，就以你想跟她道歉的名义~”
“这个不行！我怎么可能跟她道歉！”甄渡把嘴撅的老高。
“那只是个噱头！只要约出来就好办了！”
“那也不行！要是被其他同学知道，我以这个名义把叶知秋约出来还不被笑话死！”
“真的不同意？”木落提高了嗓音。
“嗯！”甄渡异常坚定的回答。
“那好吧~那我现在就去跟简溪说今晚的饭取消了~”木落抬起脚，淡然地说道。
“哎哎哎，别啊！我同意还不行吗！”
“这才乖嘛~”木落笑着摸了摸甄渡的头。
“表哥那咱们先回家然后你带我去简溪家，我想去换套衣服……”甄渡笑着，害羞地低下了头。
“行~哎见色忘亲啊真是~”，“啧啧啧~”木落笑着扬长而去。
周五放学后，简溪在路边随便买了几个菜拎回家开始洗洗刷刷。其实往常他并不喜欢吃饭，因为七年前他吃惯了妈妈做的菜，在之后失去妈妈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吃饭就会怀念妈妈的味道，以及想起那一个又一个坐在饭桌上漫长而孤独的夜。
舟很怕生人，他摸了摸舟的小脑袋，帮它倒好猫粮，换上干净的水，想让它吃完赶紧呼呼大睡。
“表哥你帮我看看穿哪一套比较好看。”
“我的小表妹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哎呀，表哥~简溪他是不是喜欢黑色系的衣服？要不我穿那条黑色大裙摆长裙吧，外套一件短款的黑色毛衣？”甄渡拎起来示意木落给他一些建议。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简溪他从来不看女生，我怎么知道他喜欢女生穿什么……”木落随口回答道。
“你骗人表哥，以前我听你提起过你说简溪以前喜欢过一个女生的！”甄渡气愤的跺脚。
“额……没有啊~简溪那座冰山怎么可能会喜欢人呢？对吧~”
“真的？”
“当然了，好了好了表哥帮你认真看看你应该穿什么~要不穿抹胸裙吧？男人都受不了这一套~最好还是红色的~”木落认真地说道。
“……是你喜欢吧！简溪可跟你们这些人不一样。”甄渡白过一眼。
木落脑子里突然闪过简溪有一次坐在香樟树下认真地看着叶知秋穿着淡蓝色格子长裙的模样，“哎，你穿干净的一点，简单一点的裙子好了，晚上有点冷，记得带一件外套。”
甄渡认真思考了一下，“嗯行~”
木落在客厅看着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女生打扮可真麻烦，渡儿！你快点，再慢可就看不到简溪做饭的样子了！”微微一笑，“五、四、三、二……”
“我来啦我来啦！！”甄渡拎着另一只白色松糕鞋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冲出来，手忙脚乱地穿上另一只鞋子，牵着小裙摆在木落面前绕了一圈，“怎么样，哥~”
木落打量着甄渡，上衣穿着一件白色娃娃领棉质长袖，一条灰青色呢绒格子大摆半身裙显得温婉大方不失乖巧。一双白色长筒袜下穿着白色皮质棕黄色松糕底的鞋子，平时笔直的长发特意烫成了大波浪，像黑色的波澜，樱花粉的红唇给人淑婉的感觉。
“嗯，不错今天看起来特别有亲和力，平时多走走这种风格。”木落从上到下看下来，一边点头，“等等，你再去拿一件藏青色的长款毛衣开衫，现在深秋了快入冬，晚上有点冷。”
甄渡点了点头，走进屋子披了一件藏青色宽松毛衣开衫，上面缀着许多白点，好像随意撒上去的雪花。
甄渡、木落坐上车开到简溪家门口，甄渡一路上记着路边的标志，一边紧张的拉着裙摆，抿着嘴唇。
木落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甄渡有些紧张，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嘛，其实简溪很好相处的，还有……你口红都被你抿没了……”
甄渡大惊失色，连忙从手提袋里拿出口红补了补。用镜子反复照了好几遍后才放心地把镜子放回包里。
“笃笃笃”，简溪打开门，看着木落一脸坏笑，以及站在旁边的格外不同的甄渡，“进来吧，外套可以挂在衣架上。”
甄渡蹑手蹑脚地走进简溪家，环视了一周，北欧极简风，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简单的插画，橘色的吊灯把照在白色木质地板上还是显得有些冷，家里没有一点植株，只有门外的花坛里有一些早已凋谢的海棠花。
木落招呼甄渡坐到沙发上来，“没有电视吗？”甄渡惊奇地看着。
“我不看电视。”简溪冷冷答道。
“……”，“哦哈哈，简溪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他一有空就喜欢写数独~你知道的，渡儿。”木落拼命给甄渡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乱问。
“随意些好了，没关系的，喝点什么？还有一个菜就好了。”
“额……摩卡就好了，简溪你会做饭啊？好厉害啊，像表哥就不会，从小就被宠着，哪有你独立~”甄渡自顾自说着，用着一种崇拜的语气。
简溪沉默不语。
“咳咳咳！呵呵~我表妹一直都这么直来直去，说话有什么说什么。”木落使劲给甄渡使眼色，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哥，你干嘛……”，“哦！……”甄渡后悔地低下了头，终于闭上了嘴什么都不敢说。甄渡站起身来走进厨房，看着简溪的背影，一件白色的宽松毛衣套头把他的肤色融为一体，围着鹅黄色的围裙，一双黑色棉质拖鞋，她没有看见过他这么家居的样子，他的双手拿着锅铲在锅里不断翻炒，屋子里散发出阵阵香味，甄渡忍不住用手机拍了下来，偷偷溜回客厅。
“简溪！我把书放哪儿啊！”木落喊着。
简溪走出来捧着菜，“你帮我放书包里就好了。”，回到厨房。
木落拉开简溪的黑色书包，放进书，发现里面有一张医院收据单，他打开皱成一团的收据，蹙起眉，九月十九日，二十一点十分，叶知秋，营养不良，胃溃疡。下面是他的签字。
他又注意到柜子上摆着两盒感冒药，药店标签上显示取药日期在九月二十号，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咬了咬嘴唇，用手机查了九月十九日晚上的天气状况，暴雨……
简溪端着两杯摩卡咖啡，一杯白水放在桌子上，“随意吃吧”，他仍旧在白水里放了一片柠檬片，两片薄荷，一块方糖。这是他的习惯，也是叶知秋的习惯。
甄渡注意到他的动作，低下头。静静吃着饭。
“喵~”，甄渡回过头，“哇，小猫哎，简溪你喜欢猫啊？”
“嗯。”
“叫什么名字呢？”甄渡微笑着问。
“舟。”简溪的回答总是简洁利落，他总是像影子一样活着，不喜欢打扰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简单吃晚饭，“渡儿，李叔已经来接你的路上了，你先回去，我跟简溪有一些事情要谈。”
“哦好吧……”甄渡由于简溪在的缘故只能乖乖答应，一脸委屈。
甄渡走后，木落站到简溪面前，一字一句地开口，“九月十九号，你在干什么……简溪，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叶知秋……”
冰冷的话语滑过空气，只剩下余音在屋子里回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无欢之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