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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

  •   “呔!你这疯子骂谁呢?!”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在众人耳畔炸响,声如雷鸣,惊得街边二楼的妇人们连连娇呼,掩面遮耳。

      一个健硕且浑身赤(手工分割)裸的身影不知从何处一跃而下来到场间,满身水珠未干,似乎是方才还在沐浴,听到王一的哭喊才匆忙杀出。

      来人揪住王一的衽口,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喷着口水呵斥道:“疯子,你把刚才的话再给老子说一遍!”

      王一手捂着脖子偷摸转头瞄了长凳中间的老人一眼,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解释道:“误会了误会了,我说的是我师傅那个天杀的,不是你家主子。”

      那人也回头瞧了一眼,见到老人点头,这才松开手放王一下来。

      “你真是个呆子,简直敌友不分呐!也不动脑子想想,我还能骂老爷子不成?!”王一活动活动差点断掉的脖子,满肚子的委屈。

      “那可说不好,你是个疯子。”

      “你……”王一一时气急,冲一旁的空地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刚才说错了,你这呆子压根就没有脑子!”

      “疯子,咱俩的账以后再算。”那人冷着脸又说了一遍就不再理会他,背过身去,面朝刘保儿,只留给王一一对古铜色的大P股。

      这个突然从空中出现的人是个满面凶相、留着棕红色胡须的大汉,他落脚的地面被他的蛮力砸出了两个坑,整个人站在那就像一堵墙,强壮的胳膊抱在胸前如同两条虬龙,正居高临下注视着面前的刘保儿。

      大汉名叫张唯识,天生力量异于常人,父亲是道家散修,因此从小就修习道家内功,后来随着他渐渐长大,又投到川蜀金刚门拜师学艺,苦练十几年后习得了一身不错的外家功夫,在江湖中也闯出了名头。
      后来传说他是为了报恩,投身到郇国公贾似的门下做护院,这一待就是十年,如今他年近半百,在郇府外姓中的地位最为崇高,武功也较之从前更加精湛,自是不虚刘保儿。

      原本的计划里是由他先出手拖住刘保儿,王一在暗中寻找机会,伺机下手偷袭,争取一击毙命。

      可惜事与愿违,张唯识本人不喜财物、不沾女色,老光棍一个,却单好一口老酒,虽然临行前家主贾似一再叮嘱他不可饮酒,却还是没能经住饴酥坊的老鸨子无偿奉上十八年窖藏女儿红的诱惑,忍不住在藏身的青楼里喝了个酩酊大醉,甚至还酒后闯进了娼(手工分割)妓女子的房间,泡着她们的洗澡水呼呼大睡。

      等到他酒意散去自然醒来,立时便感到肚皮针扎般刺痛,下半身的宝根疼痛尤甚,浸泡的洗澡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黑色,短舒一口气,一缕黑烟就从鼻孔溜了出来,顺着窗缝逃出窗外。

      虽然京城中的高手如云,但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他下毒,想破脑袋也数不出第四个,而在这三人里,会用毒在他肚皮上画王八的,就只有那个在西坊里支早摊儿的疯子。

      都是千年的狐狸,张唯识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王一的手段,只有他那一脉的毒功能将内力摧出体外化成毒雾,并且操控自如、悄无声息,让人防不胜防。
      真身不显,只凭毒雾附着肌肤,画出惟妙惟肖的龟身,颈部对准宝根,这种精细活,全京城也就他这甩面条的做得到。

      张唯识瞅着肚皮上的王八,气得一掌拍碎了姑娘们的桃木盆,心说这疯子近几年越发的不着调,指不定是练功出了岔子,毒气上涌给害了脑子。

      他拈燃烛台上的红蜡,回头想找不知道昨夜被自己扔到哪里去的衣服,结果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反倒是翻出了几件精致的广袖束胸裙,色彩艳丽,罗曼轻纱,就是尺寸有些配不上他的胸肌。

      他想把裙子撕烂系在腰间盖住王八,又觉得这布料、颜色太过扎眼,正犹豫不定的时候,窗外传来了王一声嘶力竭的哭喊。

      “我说我不来,那糟老头子非让我来,说什么师兄的命不能不管,结果来了我又打不过,天杀的糟老头子!废了一个还不行,非得再往里搭一个,没天理啊!”

      郇国府的下人都知道,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张爷有两个禁忌,骂他主子、喝他酒,这两样但凡有人沾了一样,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张爷也非得把他撕了不可。

      听到外面有人敢当着郇国公的面骂他糟老头子,张唯识肚子里的火都快把王八给烤熟了,广袖束胸裙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破开窗户跳了出去,提起王一就像捉一只鸡崽儿一样容易。

      不过现在不是收拾王一的时候,既然主要矛盾解开了,那下毒画王八这事儿也可以往后稍稍,毕竟毒性不强,只是附在皮肤上难以清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丢不丢人的,他也不在乎。

      现在这里还有一道明显不同于王一的强横气息直冲云霄,张唯识护主心切,落脚处正好隔在那道气息与自家主子之间,不用想也知道气息的主人、这个站在他面前的白胖子就是这次计划的目标,虽然此前未曾谋面,但就凭对方近乎实体的护体罡气,肯定是个相当棘手的家伙。

      知晓时间紧迫,他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快速点了周身几处大穴,原本就高大的身躯一瞬间又膨胀了一圈,拳头比轿子的木杆还粗,肌肉紧实有力,碰撞时甚至能发出金铁交击的铮锵声。

      不远处观战的少年郎见到这一幕不由得轻呼一声,一个光不出溜的大男人站在街道中央,当着所有人的面变大变粗,这场面还真是让少女心荡漾。
      随手把空碗抛到身后,少年郎眼睛弯成了月牙,捂着嘴巴红着脸,嬉笑道:“公公小心啦!那个大块头是川蜀金刚门的人,用的是催穴秘术,可以做到短时间的力量爆发,你的这身肉膘可不一定扛得住他撕扯哦。”

      刘保儿心里是气急了这个小丫头,他又不是瞎子,对方这么明显的动作怎么会认不出来,大庭广众之下说得那么大声,反而更像是在打趣羞辱他。

      再者说来,对方使的这招明明是金刚门独有的法门——舍袛,哪来的什么催穴秘术,不知道这小丫头是不是又去偷听宫里的嬷嬷讲解房中术了,这种词居然也说得出口。

      不过刘保儿瞧着王一和张唯识俩人也犯了难,真要是在这和他们对上了,少不了一番苦斗,而且他代表的可是内府,是皇帝陛下的脸面,打赢了还好说,要是万一打输了,丢的可不止他的命,还有皇帝的脸,传到了江湖上,人们只会说是皇帝输给了郇国公,至于什么原因打起来,没人会去在意。

      要是搁在平时,刘保儿也不会有什么忌惮,仗着内功一路平推过去就是,这么多年横行也不是靠着趋吉避凶讨来的,然而这次宫中生变,不得已折腾一整夜劳身又劳神,多少也有些累了,现在与人动起手来,岂不是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细想来,脚底抹油似乎才是上上之策……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刘保儿不得不正色起来,这种摆在明面上的算计才最直接也最难解,郇国公贾似今天撺出这个局,就是要给他摆出两个选择,掉头就跑然后身败名裂,或者,顺势动手然后横死当场。

      怎么选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刘保儿叹一声气,真是人倒霉吐口痰都砸脚后跟,看来今天非得搏命不可了。

      之前单人对上杨戍的时候,他只用了岐山道门以柔克刚的技法,虽然胜不得那个杀巴子,却也能不落下风,但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面前这个张唯识明显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正面碰撞肯定会压他一头,更何况还有个王一在旁伺机偷袭。

      如果说杨戍的杀人技是招招致命直取要害,各方面能力均衡全面,只为战场杀敌,那这个张唯识就是技能树点歪了的典型,他也不管你用什么招式,纯靠自身力量碾压,你打他一拳手疼,他打你一拳要命,不硬拼就赢不了他,硬拼又正中他下怀。

      同样是注重技巧的情况下,以柔克刚的确能够牵制住对手,但是在纯粹的力量面前,技法反而捉襟见肘了。

      没办法,拼命呗,刘保儿活动几下恢复如初的左手,把拂尘拧成一股,灌注内力,霎时间拂尘末端的麈尾白毛坚硬如铁,寒芒凛冽,成了一柄锋利的短矛。

      王一瞧见他拉开架势,也立马从自己怀里摸出六枚铜钱,指尖轻弹,铜钱便围绕着他的手掌旋转起来,很快就沁成了乌黑色。

      他面带坏笑,对张唯识说道:“呆子,纯阳公公要开始动真格的了,别托大,快把你的大宝贝掏出来,咱们一起招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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