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引之染心莲》秀色萌主

11、第十一章

　　“嘿，我说你发什么愣呢，难不成真是美色当前走不动道了？”栖松努着嘴，顺带打量了一眼流苏抱着的小和尚。
　　流苏蹙了蹙眉头，这话他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美色，你当真？”流苏不见外地一把推开栖松，兀自朝着外面一吼，“楼边上的那位听到没，再不抗回去教训教训，这可就美色当前了啊！”
　　栖松被流苏吼得一惊，随即磨了磨后槽牙。果然，见到这小子就不当多话，合该就一扫帚打出去。
　　不过，栖松这念头刚一兴起，他就被一阵阴风裹着，卷了出去。此后的三天，再也不曾出现在流苏的视线里。
　　落得清闲的流苏，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是便是进城搜刮各类吃食的同时，还不忘挑挑拣拣打包一份带给小和尚。毕竟他这次把人家小和尚给刺激狠了，怎么也得从别的方面补偿补偿吧。不然，往后小和尚四处游历，不肯捎上他可怎么办？总不能一路尾随吧，那可不是他流苏的风格。又不是千里追情郎，折腾呢。
　　一连三日，了缘躺在床上纹丝未动。流苏将田颖城彻底玩了个遍，了缘房间桌子上的吃食也堆了个遍。幸好流苏施了个法诀罩着，不然怕早就馊了。
　　“哟，今日这是去哪儿驴打滚了？”栖松扶着腰躺在院子的摇椅上，慢悠悠地晃着。
　　一旁的息水耐着性子将盘里的松子一粒粒剥出，再一粒粒地喂进栖松的嘴里。
　　流苏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身子，“瞧着你那腻腻歪歪的懒模样，我羽毛都能抖落好几层。”
　　栖松哼哼唧唧道：“那敢情好，要是每一只家禽都有您这本事，厨子可就轻松多了。”
　　流苏“啧啧”两声，回道：“是是，要是能学到您老这本事，里里外外都清理一遍，那厨子可就轻松太多了！”
　　流苏语毕，一个闪身缩进屋里，徒留身后一串咆哮。
　　一路小跑到了缘门外，流苏抬手给自己施了个洁净术。想到自己刚才五花大绑了一条青酥莽，就忍不住垂涎，连带脸上都挂上了一抹傻笑。
　　心情极佳的流苏推开门的一瞬，傻笑凝固，傻眼了。
　　只见床上端坐的了缘，陡然长大了十岁模样。面目凌厉，斜眉可飞入鬓。夕阳映照间，竟见满身清浅光晕。
　　流苏推门带来的声响，引得了缘双耳轻晃两下，随即睁开了双眸。
　　流苏瞧着那双眼睛，心划只划过四字：古玉沉潭。
　　“你……”
　　“我，我什么我，我可告诉你小和尚，我发誓我绝对没拔苗助长，给你喂什么不该喂的东西，用什么不该用的法诀！”听见了缘唤他，流苏本能答道。
　　“做贼心虚？”
　　“……”流苏也觉着自己心虚了，可自己又未曾做过贼，心虚个什么劲儿。
　　流苏自我说服了一番道：“你之前不说你合该这般岁数吗，估摸着这是被我给刺激好了？”
　　了缘闷不吭声地盯了流苏半晌才道：“或忧，不或乐。”
　　“何解？”
　　这回了缘一句话也未应，便闭了目。
　　“诶，你倒是说个清楚呀！”流苏上前戳着了缘光秃的额头道。
　　正此时，房门边凉嗖嗖地冒出一句，“你别戳了，就算你戳出个洞，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流苏不回身也知道，能用这般气死人不偿命语调的，准时那只老山雀，“给你个炫耀的机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听听。”
　　“嘿，你这小子，你怎就知道我晓得些什么，而不是纯粹来，看个热闹？”
　　“栖松，难不成你从未注意过，每每你想向他人炫耀些什么时，用的都是这个调调。”
　　流苏许是戳了缘的额头戳腻味了，转身给了栖松一个快说的眼神。
　　栖松被噎了一下，尴尬地嘀咕了句，“真有这么明显？”随即清了清嗓子认真道：“这小和尚天资奇高，若旁人是木秀于林，那他便是青峰立平川，忒招人嫉妒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小和尚那般模样是人为而非天生。”
　　“当然，不过使他保持那般模样之人，却并非是在害他，而是在帮他。”栖松故作高深的瞟了一眼流苏。
　　瞧着这老麻雀一句话非得折上个几回合的架势，流苏恨不得一巴掌给他糊上去，“能一次性说完就别拖拖拉拉。”
　　“我觉得这句话他也想对你说来着。”栖松对着流苏一阵挤眉弄眼。
　　流苏顺着他的视线向自己手边看去，却见了缘这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还配合着栖松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流苏眉毛一挑，栖松见势不妙，将一大段话吞入腹中，从新精炼了两三遍道： “其他几界容不下佛界这根好苗子，但又恐下手过重自损八百，所以给你们家小和尚下了欲蛊，想使他早早泄了元阳。这样虽不说断了他的修行路，但好歹也算是阻了阻。况且，这般行径虽然卑劣，但却能让那群老和尚羞于启齿。”
　　“是以小和尚的师傅便用了某种法子，令得小和尚缩小成之前的稚童模样，这样欲蛊草的药效便不能发挥出来？”
　　栖松扒着门框应了句，“应是如此。”便一个转身准备开溜，却被流苏手速极快了拦了下来。
　　“诶，别走啊，这缘由是出来了。解决的方法可还没说呢？”流苏一身软骨头的似地趴在栖松背上道。
　　栖松脑门子“咻”地冒出一头冷汗，心里暗骂自己失策。解决的方法有是有，但要让那个护弟的景容知晓自己将他支使去了苦寒之地......
　　栖松眼珠子一转，流苏便知他在想些什么，扯着嗓子吼了一句，“栖松，你过去情人的花名册在哪儿来着呢？”
　　栖松心里一紧，条件反射地一把捂住流苏的嘴，“别胡说就两三朵烂桃花，哪儿来的花名册，你这是在挖坑呢？”
　　“对，你要是不把解决的方法说出来，我可不仅是要挖坑的，怎么着也得铲点土把你给活埋了。”
　　栖松气得牙痒痒却愣是拿身上这个浑小子半点法子也没有，只得道：“冰荒以北有一片苦寒之地，运气好或可得一二冰凝冷火，此火入体者，七情六欲无论毒蛊皆不能近身。”
　　“多谢。”流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时兴起一口亲在了栖松脸上。
　　栖松浑身一颤，瞬间被一汪清水裹挟而去。
　　眼见栖松被卷走，流苏很没良心地挥挥手，再回身到了缘身旁。
　　“所以，你这幅样子只是被刺激得狠了，暂时‘返祖’了？”
　　“......‘返祖’这词仿佛不该用于此处吧？”了缘心知这鸟现在有心看戏，不觉便想呛他两声。
　　流苏耸耸肩道，不怀好意道：“那你怎地还没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