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渴望力量吗》南虚

5、教导

　　当汤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自己房间了。……但似乎不是自己的床？软到整个人都要陷进去的大床，触感丝滑轻到几乎没有重量的羽绒被子和枕头，如果不是那块长着霉点的天花板，他大概会以为自己已经上了天堂。

　　床似乎也大了不少。

　　今天他都没有滚下去。

　　“醒了？”一个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汤姆非常不可思议地看见伏地魔就坐在他身边，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着。

　　他突然意识到这次醒来的感觉要比上次好不少，醒过来的方式不同暂且不提，毕竟大床和禁闭室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次他的身体没有那种剧痛了，那种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撑爆的胀痛和恐惧，那种不疼却时时刻刻提醒你它的存在的异物感。取而代之的是非常平和——好吧，也许不是那么平和，但是非常自然，可控的强大力量。

　　“谢谢。”汤姆挣扎着坐起来，低声说。他花了点力气才坐起来，他很不适应这种软成一大摊棉花的床铺。

　　“是羽绒，比棉花贵很多。”伏地魔接了合上书本，接了话，“不用谢，上次是我的疏忽，我高估了你的身体素质。”

　　……为什么明明是对方道歉自己听起来却特别不爽。

　　“等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汤姆有些震惊，瞬间瞎想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巫师都可以随便读取别人的思想吗？”

　　“不是所有，少数人可以，熟练的更少，看一眼就能知道的是天赋者。”伏地魔想起美国那个嫁给了麻瓜的年轻女巫，有些可惜地摇摇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魔法，但这，一般意义上来说，是不道德的。”

　　“不道德的，先生。”

　　伏地魔斜了跟他并排坐的汤姆一眼：“昨天晚上你刚杀了一个人，我给整个街区的人施了遗忘咒，炸了这一带魔法部设立的联络网——用麻瓜火药，然后控制流浪汉去报告了麻瓜警察，还对老是欺负你的那个老女人施了夺魂咒。”伏地魔顿了一下，嘲笑地说，“然后你跟我说什么不道德？”

　　汤姆没什么好争辩的：“我只是随便一说。”说实话，当伏地魔一项项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出来之后，那种一直以来的不真实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兴奋。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得到想要的了。

　　“冷静，这还完全不算什么。”伏地魔又一次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了自己在想什么，“只要我想杀你，轻而易举。即使你的力量再增长十倍也是如此。”他把手上的书放在床头，自己站了起来，“而魔法界可不止我一个巫师，强大的也许不多，但，对付你，十个你也许都够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美国人吗？面对美国魔法国会的十个蠢货，他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

　　汤姆背后已经薄薄出了一层冷汗。

　　“在魔法界的法律规定下，这种力量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刚刚那个温和的男巫仿佛只是幻觉，现在的这个男人表情依旧平淡，周围却围绕着森森寒意，汤姆清晰地看见了他嘴角细微的弧度，“一旦被抓到，他们可不会管什么《未成年巫师保护条例》，在你还不够强，还没闹出什么大事之前，赶紧杀掉你。”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汤姆靠在床背上，以一种与孩子不相称的目光打量着伏地魔，毫不危惧地与他对视，“你知道的，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我这样做？”

　　“你怎么会被抓到呢？”伏地魔没有因为他及其失礼，甚至已经带上一点挑衅意味的目光激怒，看他的眼神反而多了一些令人恼怒的赞赏，嘴角的弧度扩大，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会被抓到呢？”英俊的成年男巫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飘忽迷离，又出奇愤怒，“你怎么能被抓到呢？被一群无能、愚蠢、肮脏又道貌岸然的垃圾抓住呢？”
　　汤姆被这种突然爆发出来的魔力压制住，却诡异地完全不觉得害怕。

　　伏地魔很快就收住了，怨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又看了汤姆一眼：“不懂恐惧，很好，但要保持谨慎。”

　　“这种力量只是作为你最后的底牌。除了练习，别轻易使用。”男巫再一次恢复冷漠，“和之前一样，别用魔法。”他抢在汤姆开口前接着说，“也别被揍得太惨，带着纳吉尼，好歹也是条魔法蛇。”

　　眼看伏地魔要离开了，汤姆瞥见床头的书，喊：“你的书！”

　　伏地魔顿了一下：“借你看了。非常有意思的书，一位有名的动物学家写的。”他似乎看出了汤姆别扭的挽留，有些好笑但还是安抚性地给出了一个微笑，“我还会再来的。”

　　在伏地魔消失的一刹那，汤姆的床又变成了那块破木板，汤姆抱着条破毛毯坐在地上，表情扭曲却轻松无比地笑了出来，骂了一句“FUCK”。他颇为愉快地哼着“上帝保佑吾王”的调子，从地上爬起来，把留在床头的那条灰扑扑却异常厚实暖和的毛毯披到身上，抱起了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