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意中人》北川有暖

8、08

　　08.

　　“我想寄给你一张全明星周末的门票，你那时候有空来S市吗？”

　　“好哦！我会来参加的。”裘梦答应得很是爽快，然后两个人就在电话里陷入了沉默，像是思考了很久一样，她才开口说道，“你当年答应过我，不会去打架的。”

　　“嗯，我确实没有打架。”林敬言回答得也很快，因为这是实话。

　　“但是有人找出你高中时背过一个处分。”她质疑道，“不应该的，你不应该会有处分这种东西。”

　　“我说过的，我不可能什么都没做。”林敬言回答她，听起来情绪很稳定，“说起来，我们现在算不算是握住了纺锤呢？”

　　“……你岔开话题的方法真是一如既往的拙劣。”裘梦评价道，“说起来，我上次好像没跟你说。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曾经用讲故事的方法把我的故事讲给我一位我觉得志同道合的好友，你猜猜她说什么？”

　　那位好友说，要放下这些过往，面对新生活。

　　裘梦理解这个说法，因为她不能总让自己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她要给自己，也给别人一个机会，这种想法在她读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高中？

　　林敬言忽然想到了那封被撕碎的情书。在那个喝多了的男人口中，他于多年后得知，那封信原来是写给他的。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他当初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别人在构陷她……而且那封信的内容太卑微了，这不像她。现在想来，这是她当年准备接受他的心意时的心情，是她不想说出口，只诉于笔尖的欢喜。

　　只是它最终却以那种恶劣的方式被公布了出来，成了伤害她的利器。

　　他真的很难不去恨那群不知悔改，以年少轻狂为借口而去肆意伤害别人的同学，尤其是他们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无比光荣。

　　“然而我的朋友说，我应该原谅他们。”裘梦说道，“当时我的内心就被各种脏话刷屏了，我觉得她在说笑话，我可以放下，但那只是放过我自己。我的一切阴影都拜他们所赐，我为什么要原谅？”

　　凭什么要求她原谅，就因为他的本意只是戏弄同龄的女孩，只是拿这种顽劣的方法去凸显自己的厉害，而不是真的对她怀揣着恶意？简直是不能再可笑了，他不是那种彻头彻尾的坏人，那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她来承担这种所谓同学之间的“玩笑”？

　　“果然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可以感同身受的，虽然她的本意是想让我走出来，但这种方法绝对不行。”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裘梦说，她那时很生气，想了很久很久，才平静下来。她在想，如果说一定要感谢命运带来的什么，那么，她因为那个人离开Q市，来到N市，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她在这里认识了他。

　　“那些要求你原谅的人，你也可以骂回去，他们是多年后的帮凶。”林敬言说道，“至于命运这种东西，你完全不需要感激。”

　　就算没有曾经的同窗机会，他们可能还会有其他的机缘可以相识。比如在某次比赛结束后他们偶然相遇，再比如工作上产生的交集，或者是线下活动……这一切都比再让她经历一遍那些事情要好上太多。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没有来到N市和我认识。”他说，“我不赞同那种所谓‘要感激苦难，感激那些伤害你的人，他们使得你变得更强大更优秀’的观点。”

　　本来可以一帆风顺的生活都已经被破坏掉了，怎么还要感谢他们呢？别太好笑了。林敬言想，他虽然是个好人，但也并不是乐山大佛。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随后是她的轻笑。

　　“我觉得你说得特别对，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不要告诉你我哪天走。”裘梦说道。

　　“如果你来送我，让我别走，那么我做出来的这些闹剧，就要全部变成一场真正的笑话了。”她说，“因为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再见一次，却又不想面对过去。”

　　这也是多年来她一直在默默关注他比赛，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的原因。她不想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好的坏的，全部都被她束之高阁——他们各自有自己安稳的人生，这样就很好。

　　“我知道，所以我说你不要告诉我你哪天走，你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我不能也没有权利去破坏。”林敬言说道，“话题好严肃啊，我是不是把自己的想得太重要了？”

　　“没有，完全不夸张。你就是那么重要，重要到我一条围巾留了那么多年，重要到我从那之后再也没敢看过那部电影……”她说，却被林敬言打断了。

　　“这种话我觉得还是我来说比较好。”林敬言笑了笑“而且比起电话里说，或许更需要当面去讲，你觉得呢？”

　　毕竟……她也是他重要到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的人。

　　“……有道理。”她说。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