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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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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升入高二后，裘梦把刘海梳了上去，眼镜也摘了下来。
“我怕捂一脑门儿的青春痘，也不想被眼镜压垮了我的鼻梁，就这么简单。”裘梦对其他人这样解释道。
林敬言听到同学对她评头论足，隔壁班的裘梦把头发梳上去，眼镜摘下来之后，比以前好看了不少。虽然她以前也挺不错的，但只能算是清秀而已，现在直接漂亮了好几个档次。
管他们什么事，他想，还真把自己当评委了。
“一般来说，一个人改变自己的风格，要么是失恋，要么是有喜欢的人了，想要因此改变。”有人说道，“我猜是后者！”
“那她会喜欢谁呢，不会是我吧？哈哈，怪不好意思的。”
“你小子少来——”
……有喜欢的人？
林敬言正在写字的动作顿住。
这纯属臆想，按照裘梦的标准，她平时接触的那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她会喜欢的，毕竟那群男生连他都不如。
嗯？等一下。
连他都不如。
……有什么一直以来都在被他忽视的情绪正在悄然生长。
“哟，老林，你在写什么呢？”同学问道。
林敬言怔了怔，发现自己不小心写出了一个“裘”字，他笑了笑，随手翻过那页：“没什么，做笔记呢。”
还是把这件事告诉裘梦吧，这种流言也不算什么好事。
“他们也真是够自恋的。”裘梦撇了撇嘴，“还是你了解我……不过，你没想过一个问题吗，也许我喜欢的不是男生，而是像沈溪那样的女孩呢？”她开玩笑道。
“但是这里没有像沈溪那样的人。”林敬言说道，“我想，嗯，我是觉得……你也不能只局限于和她这样的人做朋友。”
“嗯？我只局限于和沈溪交朋友了吗？我以为我们俩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裘梦故作失望地说道，“原来你没把我当作朋友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敬言别过头去，“我只是想说，或许在里，你可以把我……呃，嗯，你可以把我当成沈溪。”
“你在开玩笑吗？你们俩一男一女，这可没可比性。”裘梦笑了起来，笑完突然发现面前的少年面红耳赤，她猛然回神，“……你认真的？”
“……认真的。”
裘梦眨了眨眼睛，她说好吧，虽然这真的没有可比性，因为每个人都是无可替代的，沈溪是沈溪，林敬言是林敬言——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为了庆祝他们正式建立的友情，下午放学去打游戏吧，刚好今天是星期五！
“你也打游戏吗？”林敬言有些惊诧。
完全看不出来啊……
“一点点。”裘梦说道，“我只是听说你游戏打得不错……正好我买到了两张荣耀的账号卡，一起去玩吧。”
哦，那个新开的游戏，他听人说过，二十四个职业，蛮有意思的。
“话说入秋后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天台是不能常来了。”裘梦抱怨道，“N市没有暖气，我的手冻得冰凉……该不会我上辈子是那种传说中的折翼天使吧？”
“有多凉？”林敬言关心道。
裘梦怔了怔，伸出手，贴了一下他的手。
“……嘶，确实很凉。”他被冰了一下。
裘梦立刻笑了出来，问他：“满意了？”
她是个聪明人，林敬言知道，她一定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现在正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他没打算揭开窗户纸，因为他想把主动权交给她。他的好感也许无法比拟那些文学作品中的感情，但他确信的是，他对她不是同情，因为她不需要对等的感情。
“在想什么？”裘梦问他。
“在想……你给学校里的流浪猫喂水和食物，你追过去把别人掉下来的东西还给对方，还有你的发带，很好看。”他想了想，说道，“我都恰好看到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裘梦弯了弯嘴角，“说得你好像很在意我一样。”
林敬言没有否认这一点。
裘梦叹了口气：“话说回来，你知道我怎么解释我的名字吗？”
她说，裘梦这个名字就像“求不得，情亦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至于是她父母对她所寄予的期望与梦想，还是她自己的梦，那就不清楚了。
转眼到了放学时间。
“你觉得我玩什么职业比较好？”林敬言戳了戳旁边正戴着耳机看电影的女孩，“嗯？你又在看这部。”
“温故而知新嘛……”裘梦摘下耳机，凑了过来，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靠得极近，“我看看哦！啊，玩个流氓职业吧，感觉很不错呢。”
“……为什么？”林敬言稍微朝边上挪了挪，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战法不是更帅么，那个很有名的一叶之秋就是个战法。”林敬言说道。
“他战法玩得那么好，后来再玩的人有珠玉在前，难免会被拿过去和他比较，其他已经有了很厉害的人选的职业也都是这个道理。”裘梦分析道，“现在好像没有很出名的流氓吧？只要你崭露头角，那你就可以成为‘第一流氓’啦。”
第一流氓……
好像很有道理，虽然这个名号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他不会辜负裘梦对他的信任：“好，我一定会做到的。”
“嗯，我相信你，你拿着板砖的样子一定很酷。”裘梦满意地说道，“讲道理，那些武器都不实用的，你看现实生活中谁还拿着战矛或者剑啊，这些都是管制刀具——还不如一块板砖来得实用，威力大还能保护人。”
“所以你玩什么职业？”他冷不丁地问道。
“……战法。”少女目移，“做什么做什么，还不许我在游戏里耍酷吗？”
林敬言噗嗤一笑。
她眯着眼睛看向电脑：“嗯，看我把紫霞仙子的台词改一改……我的意中人是一个流氓，总有一天他会拿着板砖来保护我，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喂喂，游戏里的流氓和现实中的不是一个概念啊。”林敬言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那我还得加一个限定词。”裘梦转头，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这才说道，“嗯——我的意中人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流氓。”
林敬言怔了怔，裘梦已经又戴回了耳机：“话说天气越来越冷了，可惜我不会织围巾，周六去找个时间买围巾吧。”
于是他们就有了两条一模一样的深蓝色围巾。
“我说你啊，不好好玩游戏，非要和我一起去买围巾，还要和我买一样的，导致我都不好挑一些可爱的颜色……”裘梦吐槽他，“不过深蓝色和校服颜色很接近，勉强还算合适。”
“……你就是这样戴围巾的吗？”林敬言看她那胡乱系围巾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小心，别把围巾变成凶器。”
“它倒是也没绳子那么长。”裘梦说道，“你帮我系？”
林敬言说好，伸手帮她整理围巾，他做事情一向很细心，哪怕是这种简单的小事也做得很认真。等到他帮她收拾好，一抬头却发现她在紧盯着他看。
“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一直都学不会系围巾，你可不可以一直帮我？”她忽然说道，不等他回答，又自己补充道，“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下次还是自己来吧。”
林敬言回答她，至少这个冬天，不会散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