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小怪物的日常》起幽

18、阴影里的血腥味

　　“约翰——”希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约翰。

　　“我在这呢哥哥。”男孩从门外走来。

　　“不要到外面去！”希德罕见地严厉起来。

　　“我知道了哥哥，不会有下一次了。”男孩说话的时候有点委屈，他轻轻抿起嘴唇。

　　“我马上就会回来，你要等我。”

　　说完这番话他便急忙赶去隔壁的克劳斯太太家。

　　克劳斯太太死了，她死在了那把她经常坐的摇椅里。

　　血涓涓地从她的脖颈里流出，把地面铺陈了一大片血红。那只叫丹尼的猫趴在她的身边，毛被鲜血沾染成一团。

　　看见来人，它一跃从老人的身上跳下，朝着希德和李真喵呜喵呜地叫着，然后它又轻巧地蹦回尸体旁。

　　猫咪并不知道她的主人已经死去，它还是像往常那样用牙齿轻松咬住主人的衣袖。

　　希德的脸色并不好看，虽然他不喜欢这个老人，但他并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房间里只亮着那把散发着黄光的落地灯，灯光只照射在那把摇椅上，角落里还是一片昏暗。

　　李真觉得室内的光线配上摇椅里的尸体有一种莫名的诡异。

　　他寻找到顶灯的开关，室内的事物才明朗开来。

　　也因此愈发显得老人脖子上的伤口狰狞恐怖。

　　它就像一张正在一张一合的嘴巴。

　　“你看，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刀。”

　　“看起来像是自杀。”

　　“不能排除他杀。”

　　李真把一根用来探测的针管刺入伤口又马上抽出。

　　第一证据的采集只在一瞬间，他们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职业素养要时刻牢记，不要对任务以外的事件插手。

　　“我们报警吧。”希德道。

　　“不，别这么做。”

　　李真阻止了希德，“我们会被作为嫌疑人审问。尽管这和我们没有关系，可这样会拖缓我们的进度。”

　　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警鸣与脚步声。

　　“里面的人不要动。”

　　希德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开车围住房屋，隔着门拿枪瞄向他们那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没有想到调查人员来的这么快，想要离开也变得不是那么容易。

　　希德和李真都可以从彼此的眼中看出疑惑，他们刚刚到案发现场就有警方闻讯赶来，这意味着在他们不知道的背后还有人在观察这里。

　　几位警员持枪而入，与对面的两人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放轻松放轻松。”李真朝几位摆摆手，随后举起手来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威胁。

　　希德也适时惨白着脸朝他们举起双手。

　　“我们是她的邻居。”李真面露悲伤。

　　为首的警察警惕地看着他们，在他的示意下，几名下属为他们搜身。

　　冰冷的ID探测器贴上他们的后颈，代表着他们身份的信息凭空显现。

　　“Lizhen？”为首的中年警官看了一眼他，“你来自日本？”

　　“我在华夏长大，但我的父亲是日本人。”李真如实回答他的问话。

　　警官点点头，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对方来自哪里，因为有更吸引眼球的东西等着他。

　　那个清瘦又文弱的家伙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第一眼看上去很普通，但再一看就会发现他的特别，尤其是那双棕色的眼睛就像是一块宝石闪闪发光。

　　中年警官甚至认为这样的眼睛配在这样的脸上有点可惜。

　　“约瑟夫.沃达？”他的语气变得轻柔。

　　希德点点头，他好像是被吓怕了，惨白着一张脸，用手捂住嘴巴像是要被眼前的血腥惊吓到呕吐。

　　很好，文文弱弱的样子也是很符合他的口味。

　　“不要害怕。”中年警官安慰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面的人明明是嫌疑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给予对方最大的宽容。

　　“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中年警官的声音愈发柔和，他甚至能感受到下属们投来的异样目光。

　　“我……我，我和我的朋友今天想要拜访这位女士，我想和她询问一下养猫的技巧……我……我我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在这之前我们还经常聊天，她还会送东西给我……”希德说起话来哆哆嗦嗦，他看起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哦，可怜的人儿，一定是吓坏了。警官心想。

　　“不要害怕，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按照程序，你们还是要和我做个记录。”

　　希德弱弱地点点头。

　　“前辈？”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惊喜的声音。

　　他一边擦汗一边快速走到中年警官的身边并朝他鞠了一躬，接着他对李真激动的喊道：“前辈！”

　　正欲点头的中年警官扯了一下嘴角。

　　“你在叫谁？”中年警官眯起眼睛。

　　“啊……不对……”名叫奥克.洛达的年轻人显得手忙脚乱，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一定惹了这位上司的不悦，他慌忙又道，“这位是我新结识的朋友，他在方向感上颇有建树。”

　　李真配合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握手，“你好，我是本社区最出色的家政保姆，经常帮失忆迷路老人找家。”

　　周围传来同行们低低的憋笑声。

　　“嘿！够了，不要再让我们笑了。”洛达的身后突然出现一名健壮的同事，此刻他正十分亲昵地搂住洛达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不着痕迹地推掉了李真伸出的手。

　　“比起打招呼，还是早点证明自己的清白更好一些吧？”健壮的年轻的警员朝李真眨眨眼睛。

　　“发生了什么？”洛达明显变地紧张起来，他朝着李真担忧的看了一眼，接着又看到站在他身旁脸色苍白的希德。

　　“他们被发现在了命案现场。”名叫里奥的健硕警员答道。

　　洛达沉默了，但他还是坚定道：“我相信他们不是凶手。”

　　这次周围并没有低笑声，同行们反而以格外认真的眼神看着洛达。

　　“不要这样，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洛达不好意思地挠着鼻尖。

　　可大家显然不这么认为，这位迷糊的年轻人的断案直觉准的出乎意料，更何况是大家都喜欢他呢。

　　“审问程序还是要走的。”中年为首的警官前辈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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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悄悄地目送着希德和那个讨厌的家伙被一群人带走。

　　他抿着嘴唇，嘴角微微下垂，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但他并没有跟出去，他很聪明，在了解了人类社会的规则之后，他明白比起在外被天眼发现，躲在这里能为希德省去不少麻烦。

　　更何况就像那个洛达说的，他们是无辜的，想到这里，约翰觉得这个叫做洛达的人类比起李真来要更善良那么一些。

　　约翰tian舐着嘴角，有更“美味”的东西吸引着他。

　　他悄悄地走进那间充满浓重血腥气味的屋子。

　　屋内还有人，他们在布置着现场，等待专业人士的到来。

　　这段时间是空闲的，角落里的克劳斯太太还“安然”的保持着原样。

　　没有人注意到现场走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角落里有黑暗的影子在翻滚，灯突然像是短路般闪烁着。

　　那只叫做丹尼的猫突然之间弓起身体、mao全部炸开朝着角落的某处发出刺耳的尖锐叫声。

　　“我早就说过赶走那只猫！”有人在抱怨。

　　“已经赶过它，可它就是不走。”

　　“大概它是不舍得它的主人。”

　　大家纷纷摇头，决定还是不理睬它。

　　“愚蠢的东西。”约翰一声冷哼。

　　猫咪依旧保持着攻击姿势对约翰呲牙咧嘴，约翰看着它的眼神冷冰冰的，只有捕食者的欲望。

　　那只猫本该是他的猎物，可是有人提前杀死了它的主人，那么比起这只猫当然还是那个死去的人类更美味。

　　想到这里，约翰倒是有点感谢那个不知名的凶手。他现在的力量还太弱小还不能杀死一个人。

　　“呵……”男孩看着那只固执陪在主人身边的猫咪，觉得有必要让它明白一些事情？

　　“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男孩并没有张口，一种特殊的信息直接映射在猫咪的大脑里。

　　猫咪的行为更加狂暴起来。

　　约翰的食指轻轻地点在克劳斯太太的额头上。

　　慢慢地，克劳斯太太的头颅开始变的透明，有一种虚无的东西在发亮渐渐凝成一点类似火焰的形状。

　　而正是这白色的火焰的亮度才显得头颅变的透明。

　　“虽然算不上优质的灵魂，但也能勉强填饱肚子。”男孩把掌心的火焰一口吞下。

　　一丝红晕染上两颊，约翰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味。

　　突然一股痛楚涌现他的手臂，花猫狠狠咬住他的胳膊，鲜血涌出。

　　碰的一声那只猫被他一下甩在墙上。

　　“你真的很蠢。”约翰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只不过是不想浪费食材而已，虽然他也间接助推了克劳斯太太的死亡，但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就在昨天，他看见了那个黑影满足了克劳斯太太的“心愿”，所以她死了。

　　他突然觉得有一点惋惜，本来那只猫也应该被他吃掉的。

　　约翰摇摇头，走到那只没有反抗能力的猫身旁，一把揪住它的后颈将它拖入角落的黑暗里。

　　克劳斯太太依旧躺在那把摇椅上，她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常人难以发现的异变——她的躯壳就像是从内部失去了支撑变得凹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