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一百种死法［快穿］》归别涧

68、了不起的维克多.六

　　导演倒是很高兴：“瑶瑶？你今天就到了啊？”
　　“王导，”孟辰见他就要寒暄上了，赶忙趁机低声道，“我先带我朋友去医院，有什么事您跟小刘说一下。”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经纪人，顶着一众目光把杨子潇横抱起，杀气腾腾地分开人群就往楼下走。
　　顾雁声想拦，邱瑶瑶却不偏不倚地凑了过来：“顾老师！我有一块剧情把握的不太好正要找您……”
　　王导在旁边笑起来。他是看不出顾雁声到底为什么不让影帝带人走的，不过顾雁声今天拍摄过程给他吃了不少瘪，看顾雁声懊恼他还挺高兴的。
　　至于什么杨子潇邱珊珊……管他呢。

　　孟辰一边开车，一边看镜子里杨子潇气鼓鼓的脸：“你生什么气啊？”
　　“没什么。”洛臻看着窗外，半天没说话，还是忍不住开口，“……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她欺负你，顾雁声都没管。”
　　“老师没有那么多精力管这些事……也有我自己问题。”
　　他在孟辰的背影和窗外来回瞟着，又憋出一句：“你干什么那么反应过激。”

　　车猛地刹住。
　　[补救进度：28%]
　　孟辰握着方向盘，眼睛看向前方暮色，脸上仿佛是气笑了：“你在害怕什么？害怕被当成祸水？害怕被骂？还是害怕我？”
　　“我不是……”
　　他回头，趴在座椅的靠背上，紧紧盯着杨子潇的脸：“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恋人，分手不怪你我，现在我想把恋人找回来……这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什么一直那么警惕？”
　　他的神情似乎有点受伤。
　　“我……”洛臻低下头，声音放小，“我怕你因为这个得罪导演。”
　　“我总是在给人添麻烦。”
　　“我愿意你给我添麻烦。”
　　可是我不愿意啊。谁想做一个总欠着别人东西的人呢？
　　孟辰听见对面垂着头的瘦削青年轻声笑了一下。
　　“你不相信吗？”
　　杨子潇抬起头，眼神空洞：“我不记得了。”

　　男人沉默着回身，重新发动了车。

　　洛臻保持着沉默拍完了左脚踝的片子——轻微骨裂，韧带拉伤——又沉默地去打了石膏。直到他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孟辰在旁边戴着口罩帽子墨镜，站着看病历单，两人之间依然一片寂静。
　　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他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腰。
　　“嘶……”
　　果不其然，孟辰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这里撞到了吧？你不需要看看吗？”
　　洛臻口气有点僵硬地开口。孟辰故意没有理他，墨镜下的眼睛却偷偷瞟他的表情。
　　呀……头扭过去了呢……在咬嘴唇？肩膀有点垮……等等，眼眶是不是红了？
　　他慌忙摘下墨镜，捧过青年的脸细看，果然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水光。
　　“你别哭呀，诶你怎么这么不经逗……”
　　左右人多，他抱起青年快步往外走，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撞得也不厉害，已经不怎么疼了……”
　　听了他的解释，青年反而更想哭的样子。
　　洛臻把脸埋在孟辰温暖的怀里：“对不起！”

　　[补救进度：35%]

　　孟辰抱紧怀里的人，脸上无奈地笑着，心里越发揪心地痛起来。
　　他明明是恨着这个人的。
　　但这个人现在这样……只是这样哭泣，他就没办法了，那接下来呢？获取他的全部信任似乎不难，但是……把这些信任都摔碎呢？那真是自己想要的？

　　怀里的人抬起头，弥散着雾气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你刚刚说的还算数吗？”
　　他看着这双无辜的眼睛，意识到这是问什么：“每一句都算数。”

　　猎物踏进了陷阱尚不自知。
　　自己，承受得起一切的后果吗？

　　……
　　“你今天是不是打算罢演啊？”邱瑶瑶翻着微博上关于“影帝片场耍大牌疑与编剧发生口角”的新闻，一面看一面啧啧摇头。
　　救不了救不了，现在这些说的已经是比较好听的了，要是真把罢演说出口，维克多也不用在内地发展了。

　　“谁允许你进来的？”孟辰开灯看见客房里的女人，险些抄起家伙。
　　“这么冷淡？下午我还帮了你呢……”
　　影帝沉默了一下，不情愿地承认下午差点玩脱的事实。

　　“是你挑拨邱珊珊那样对他的？”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你不知道我姐多讨厌我……”邱瑶瑶在床上摆成毫无形象的大字，“不过我确实让人找了其他人去挑衅她啦~反正她脑子不怎么够用，不会发……”
　　她瞥到维克多的表情，了悟地挑眉：“心疼了？”
　　没有回答。

　　她坐起来，托着腮冷冷地看着男人。
　　“清醒一点，他现在遭遇的这些是你安排的，你要他陷入泥潭里然后扮演拯救者的角色，现在心疼有什么用？”
　　“……你说的对。”
　　孟辰站在窗边，看着城市中令人眼花缭乱的灯火咽下一口咖啡，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头。
　　真是活该。
　　我重新爱上他了？我爱上新的他了？总之是一个糟透了的事实。

　　邱瑶瑶倒起了恻隐之心似的，安慰道：“想开点，拿到了资料，老板会放了你的，你可以带着你的小可爱远走高飞啊。”

　　……他不会愿意和我走的。

　　……
　　杨子清看到弟弟脚上的石膏，沉默一阵，调头去了厨房。洛臻猜他可能要去拿刀和顾雁声算账。
　　“哥！这我自己摔的，你别冲动！诶！哥！”他一蹦一蹦地去拦杨子清。

　　“明天别去了，我去跟顾雁声说，要么把那个女人辞了要么我就做撤资提案。我说到做到。”
　　杨子清虽然还不能说对投资电影的决策一锤定音，但他知道领导对这个项目的态度本来就比较暧昧，真要扯起来，他不是全无把握。
　　“……”怎么办有点心动。洛臻纠结了一下，还是拉住了突然霸道总裁的尼桑。

　　“哥……是维克多送我回来的。”
　　杨子清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能对我做什么？”洛臻无语道，“他今天差点和顾老师吵起来了。”

　　杨子清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冷哼一声猜测道：“因为你？”
　　“嗯……差不多吧。”他小心翼翼地补充，“他对我真的蛮好的。”
　　那就显得更可疑了啊。
　　“所以？你要以身相许？”
　　洛臻拼命摇头：“不不不！……我想帮他写剧本详析……”

　　杨子清张口想否定，却听到弟弟下一句话。
　　“他说他喜欢我的剧本。”他抿着嘴，轻声道，“我想让自己稍微有用一点。”

　　“……那你，不许睡太晚。”

　　拍摄的日子接下来平静多了。邱珊珊还是被换掉了，顾雁声主动换的，还和杨子清邀了功——当然被呲回去了——总之，整个片场的氛围都对杨子潇友善了起来。
　　可能跟他每天抱着稿子去找孟辰有关系。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影帝的御用编剧了。

　　“你是不是又熬夜了？”孟辰拿开杨子潇厚厚的眼镜，用手摩挲着后者眼睑下的深色晕圈。
　　“没有。”洛臻晃晃脑袋把脸挪开，递上昨晚打的稿子。
　　孟辰自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又是影帝，说实话并不是很需要这些——但他当然不会拒绝。
　　青年的眼神让他觉得心里某一块软得一塌糊涂。
　　太糟糕了。
　　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什么都可以。嗯，除了熬夜。

　　“对了，你下个周末有安排吗？”
　　洛臻琢磨着这几个月攒到60%就不再推进的进度，提起了新的话题。
　　孟辰笑起来：“要跟我约会吗？”
　　一直忙着拍摄，还真没进行过更恋人一点的活动。

　　“……当然不是。”青年把头扭开。
　　“那要做什么？我周六下午有空。”
　　“我想回学校看看，还有我哥，他说想和你聊一聊。”

　　空气忽然一窒。
　　“聊什么？”
　　洛臻奇怪地看有些紧张的孟辰：“医生说我最近状态好了很多，他想谢谢你……”
　　孟辰的脸色有点古怪。这让他跟着问道：“你不想见他？”
　　“……不是。”孟辰突然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脖颈间，低声说了什么。
　　“嗯？我听不清……”
　　“我说，那我们下周六一起去吧。”

　　洛臻应了声好，心里却添了狐疑。
　　那句话他听见了，是——
　　“我们就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

　　孟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拨通了邱瑶瑶的电话。
　　“你终于想起来正事了？”
　　电话那头不是邱瑶瑶甜腻的声线，而是一个充满压迫感的中年男声。
　　他猛地翻身坐起：“老板。”

　　“嗯。我在瑶瑶这儿——我听说你对那小家伙挺舍不得的？”
　　“我……”
　　“现在呢？终于瞒不住了？”
　　孟辰握着的拳头松开，又握紧。
　　“杨子清要见我。”

　　“早就该见你了。”老板哼道，“不是你一直在回避吗？”
　　他沉默了。之前是以没有获得杨子潇的信任为由拖着，实际上，时间越久，杨子潇对他的信赖就越来越难以割舍。
　　“还记得正事就好，你再没有消息我就要让瑶瑶下手了。”正说着，那边传来邱瑶瑶得意的调笑。
　　邱瑶瑶下手……那就是来硬的了。
　　孟辰紧张起来：“请不要伤害他。”
　　“让杨子清把资料交出来，谁也不会伤害他。”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