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
第二十七章
许多年前，历史的车轮不受控制，滚滚向前。人类随历史迈向宇宙深处之际，因为自负和冒进，致使自身科技、文化遭受沉重打击，一度面临种族灭绝。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小拨不同于常人的军人救下半个飞船编队，稍后，这些幸存者被卷入虫洞，来到一片陌生星域，将种族艰难地延续下来。
这些，记载于“记录中”，若要细细了解，却是语焉不详。
只晓得损失大半个编队后，各种专业领域型人才齐齐断层，人类原本灿烂的文明及昌盛的科学发生严重倒退，几乎倒退至星历元年之前的一千多年，而倒退过后，又停滞了相当长的时间，这才重新开始缓慢发展。
他们所处的塔，走上去后，内里建筑风格像极缓慢发展中期的第四阶段，这个阶段接近第一次科技革命，算时间，还真是七百年前。不过，这并不说明塔内的时间便定格于七百年前，只能说是一个起点，因为在这七百年多年间，陆续有人进入这座塔，于塔内每一处角落留下了各个时代，属于自己的印记。
“所以，这也证明，曾经这座塔里确实存在人类。不像外面那些建筑，仿佛不是为人类而修建。”此刻，他们正站在第二层的入口处，大公殿下戴着薄薄的夜视镜，看着蜂眼将智脑里的画面转移到镜片上。
“这东西一直很好用。”大公的指尖轻轻拂过镜片。
夜视镜和夜视蜂眼一样，都是整套单兵作战装备中，辅助普通军人提高作战能力的工具。夜视镜不止能助普通人在黑暗中视物，还能与蜂眼联网，形成蜂眼视野范围内360°无死角，并保护军人的眼睛，免疫一些针对眼睛的基本攻击。
作为哨兵和向导，原本不需要这些。哨兵开放五感，“看”到的东西可比蜂眼更加真实牢靠。比方说，有些蜂眼无法进入、透视及扫描的地方，如经过特殊处理的，封闭的物体内部，哨兵就能“看”得见。而作战时与哨兵建立连接，实施通感的向导，自然能够借助哨兵的眼睛“看”到目标，所以，部分装备对特殊人群确实是鸡肋。
但在过去，战事激烈的星域前线，大公见过不少接受这些装备庇护的哨兵与向导。“战场上，千万不要过分相信自己的能力。”他记得校长曾经这么说过。当然，校长也说过另一句话，那便是：“不需要妄自菲薄，请尽可能相信自己。”于是，随机应变，因时制宜吧，这不妨碍大公殿下推崇普通军人的作战装备。
显然，克莱斯少将具有和大公殿下相似的理念。只见他一副赞同的表情，低下头，仔细检查了空间皮带扣，然后，抬起头，又替女壮士检查了一遍。
然而有个问题啊。
现在皇帝陛下等人所穿的军装，乃使用最新军供级材料制造，可随环境改变为相应颜色进行伪装，并维持恒温保证军人寒暑不侵。但大公殿下顺手挑选的旧军装没有维持恒温的功能，进入第二层后，不知为什么，周遭温度骤然下降，夸张点说，哈气成冰，不受科技照拂的大公殿下简直快要冻成狗。
啊？尸体上的军装？异想天开啊！没有人会做对死者不敬的事情。大公殿下摩挲自己裸露在外的脸颊，手套触及皮肤时，终于带来一阵舒心的温暖。
“弥米尔。”皇帝陛下站在大公殿下身边，一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这会儿，他侧身一步来到大公对面，微微垂下眼眸，扫视大公苍白的脸，“冷？”
“名字叫得挺顺口了嘛，陛下。”大公殿下对皇帝微笑，并未回答皇帝的问题。
皇帝眉毛一挑，命令徘徊身侧的一只蜂眼对自己的向导进行温度扫描。片刻之后，他的镜片上跳出一个数字，数字显示向导的体温远远低于正常测值。
“我知道你冷，你在思考这个问题。”皇帝抬手，伸出食指，在大公额头上轻轻点了点。
向导未加阻拦的情绪外泄，哨兵如何能感应不到？
大公继续笑，笑的过程中，皇帝脱下看似就很保暖的黑色军式大氅，披到大公身上，张开嘴，命令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亲昵，“穿好。”接着，他轻柔撩起大公束于身后的，那长长的，微卷的金发，帮自己的向导放到大氅外面。
“谢谢，陛下。”大公倾身向前，在皇帝嘴角留下一吻。
几个小时以来，这动作密集重复数次，熟练度的提升意味着轻而易举和手到擒来，大公表示，自己做这个动作时没有压力，你们围观的人也不需要有压力。
围观三人众：“……眼睛快瞎了，这狗粮撒的猝不及防。”
一个甜蜜的小插曲，过了便过了。
克莱斯少将确认自己安置在塔门口的蜂眼正持续不断地工作后，且几人终于做好心理和身体上的准备后，少将向皇帝报告，他可以了，可以首发入场了，咳咳。
皇帝点头，拿出永恒之枪，沉声道：“出发。”
第二层算是被克莱斯少将仔细检查过的一层楼，留置蜂眼也比较密集，基本没发现什么异状。
大公未复刻出永恒之枪，而是挎着一把电浆步/枪，用以防身。
随身配备的电浆步/枪，作用在高度三米内的物体是为绝佳，它可以瞬间蒸发物体的某个部位，对有生命的物种使用，能够使其部位出现碳化。当然，电浆手雷和电浆破甲弹也有装备，空间里不就放着一个便携式电浆炮。但在以精神为主要攻击手段的今天，人类的肢体速度远远不及一念之间，所以，即使再高精尖的武器，也不能令普通人在哨兵、向导面前获取优势，同理可证，他们在尘世巨蟒面前亦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这就是为什么，被压制了精神力的哨兵、向导会被敌人轻易操纵。
女壮士身为娇弱的普通向导，没有选择电浆步/枪，而是拿了把电磁手/枪，带着她的食梦貘，跟在皇帝与大公身后。
哈里斯男爵和胡狼格罗佛殿后，男爵提着佐勒菲卡尔之剑，表情十分严肃，嗯，紧张？
大公回头，看了哈里斯男爵一眼，几只蜂眼正跟着后者，让男爵的背后一览无遗。
这个地方，唯一战斗经验丰富的，大概只有从伊达瓦归来的大公殿下。皇帝虽然不清楚大公在伊达瓦的过往，但见到尘世巨蟒及听说伊达瓦存在一支他并不知晓的军队，他也能想到他的向导曾在那里经历过真正的战争。
于是，他的脑子蓦然转过一个想法，便是待会儿如果碰到危险，就将指挥权暂时交给自己的向导。然而，现实可行，感情上他又不愿这么做，倒不是他一定要维护自己身为皇帝的尊严，而是因为他是对方的哨兵，他才是保护对方的那个人。
“别乱想啊，陛下。”皇帝的思想刚刚开起小差，大公就在皇帝的意识中微笑着，轻声道：“您是指挥，我尊重您的判断。”
前方克莱斯少将穿过第一道门，进入一片黑漆漆的区域。他进去后，迅速取出自己的兵器，一柄，呃？不，不是兵器，而是防具——庇护之盾埃吉斯。
哨兵中总有一些人拒随大流，独树一帜，自成一家。例如克莱斯少将，他觉醒时，克拉克上将带他去挑选兵器，他就没有选择攻击型兵器，反而选了一块笨重的长盾，直接将克拉克上将气得半死。
不过，这也反应了哨兵的性格吧。
大公看着克莱斯少将的长盾，心想，少将约莫是一个不喜攻击，善于防守，平和稳重的人。但接着，克莱斯少将又拿出一柄巨大的锤子……
大公嘴角一抽，Excuse me？
这次事件之前，他从没听说帝星有克莱斯少将这号人物，别说他了，其实连皇帝陛下都不知道克拉克上将身边有一个名为帕苏比奥·克莱斯的心腹。所以，这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而那锤子看起来有点眼熟，大公殿下仔细思索着。
当着自家哨兵的面想别的哨兵，后果便是，皇帝朝大公投来意义不明的一瞥。
大公从眼神及精神两个方面同时感应到皇帝的小情绪，扭过头，朝皇帝陛下笑了笑。
“你认识克莱斯少将？”皇帝无声地询问大公。
大公摇头，肯定地回答：“不认识。不过那把巨锤比较眼熟罢了。”
皇帝转过脸，没说话，几分钟后，克莱斯少将停下来，在智脑上点了几下，这时，皇帝才再次转过脸，对上大公的眼睛，利用精神沟通道：“雷霆之锤，以前属于雷克家族。”
“雷克？”大公蓦地想起那个抛弃爵位改而经商，并将商业规模扩大至三大星系的神一般的家族。
而帝国首富是冈恩家族，大公隐瞒向导身份扮作纨绔子弟结交的损友，D级哨兵阿鲁贝利西·冈恩的家族。
若说冈恩家族真正代表着平民商人的利益，那么雷克家族便代表着贵族的商业利益，雷克家族是皇室御用供应商，包括大部分军购，也由雷克家族提供。
这就奇怪了，克拉克上将不是平民出身吗？难道克莱斯少将其实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大公殿下朝皇帝陛下扬了扬眉。
皇帝沉默，这次是真的没有说话。
这时，克莱斯少将转过身，走过来，在皇帝面前站定、敬礼，道：“陛下，您是要查看第二层，还是直接往上走？第二层没什么特殊，比较空旷，应该是出入关口，由第三层往上才是办公区域。据我观察，三到十层似乎属于政府机构，残留了少许电子文件，我没权限查看。十层以上，是军事机构，其中十五至二十五层，颇具军事基地的影子。”
一个塔型的军事基地？
这还没见过。但往上走之前，也不能放过那些很可能成为线索的电子文件。因此，皇帝最后决定，先想办法取出电子文件，尽管他们似乎没法开启塔的中央智脑，也便是人工智能。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