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方向》蓝冰纱和

7、Charpter 2

　　虽说父母提议邀请朋友，可事实上她在学校并没有什么相交甚密的同学，冒昧的邀请只会让别人莫名其妙、二丈摸不着头脑而已……
　　站在浴室的盥洗盆边，诺妤边清洗床单边思考，偶尔抬头，却不觉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地叹了口气。
　　……自小到大，她就一直不曾有过所谓的‘闺中密友’，一来是她个性内向，不多言；二来就是为了保守自己和恭予的秘密。在她尚不算长的十多年人生里，恭予是她唯一的拥有——是兄长，是朋友，也是恋人。其实是知道这样的生命太过匮乏，只是，她无心去尝试着拥有更多，单纯而宁静的世界才是她一生最执着的追求。
　　在清水的洗涤下，暗红的印记渐渐消失褪尽，白色的床单亦回到了纯净的最初；而经过这一夜的她和恭予，却再也无法回到最初单纯的兄妹关系。切断了退路，就只能义无返顾地向前走，即使头破血流，甚至粉身碎骨……
　　“姐。”不知何时，莉萸已出现在浴室门口，看到她惊讶的神色，便解释道，“我有敲门，只是你没有听见。”
　　“……抱歉。”诺妤抿了抿唇后将床单自水中提起弄干，“朋友都邀请好了？”
　　“恩，她们都答应了晚上过来凑热闹。”莉萸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专注而细致的动作，“……姐……”
　　“恩？”听出了她声音中的犹豫，诺妤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和恭予在一起吗？”
　　“……唔……”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诺妤轻轻地扬起嘴角，刚想将墙边的置衣凳拉到身边，莉萸已先她一步将凳子安放到位，并接过她手中的床单略嫌笨拙地晾了起来。
　　“谢谢。”
　　对于幺妹的体贴，诺妤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感动。
　　“应该是从我懂得什么叫做‘喜欢’开始吧，我的眼里就只有恭予一个人，虽然有违常理，不过感情的事只凭自己的意志也无法控制。”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看出你跟大哥之间有兄妹以外的关系，我想爸妈，还有诚毓大概也是这样吧。”晾好床单，莉萸慢吞吞地爬下凳子，跟着诺妤走出浴室。
　　“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是有悖常识的事，所以我跟恭予约好了成年以后再跟爸妈坦白。”
　　“……如果……如果爸妈不肯原谅你们呢？”莉萸很小心地斟酌着字眼。
　　拿出手工绘制的马克杯，诺妤泡了两杯奶茶，一杯给了莉萸，另一杯则握在自己手中，然后把自己深深地埋进沙发里。
　　“……也许我们会离开这个家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嗳？”莉萸先是惊异地瞪大眼，随后又低下了臻首，“即使爸妈反对，你和大哥还是要在一起吗？”
　　“恩。”喝了口暖暖的奶茶，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涌动，“只要恭予依然坚持着他的初衷，那么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不会舍不得我们么？……”莉萸有些沮丧。
　　“雏鸟总是会离开父母的巢不是么？”诺妤笑笑，望向窗外，“我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在不久的未来。”
　　“姐……虽然我也知道这不太对，不过我还是支持你。”莉萸抿了抿嘴后坚定道。
　　诺妤先是一怔，随即便笑了，“谢谢你，莉萸。”
　　“……不过，姐，你跟大哥不能有小BABE吧……”莉萸迟疑着道，“……我们生物课有学……”
　　“……是啊……”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浅色阴影。
　　“但可以领养吧。”发现了诺妤的低落，莉萸赶紧又急急地补充。
　　“恩。”在唇边展开一抹浅笑，诺妤又重新抬头注视着体贴的妹妹，“我没有想那么远，不过你的提议很有用，谢谢。”
　　“其实没有小BABE也不错啊，可以一直过两人世界。”
　　“……是啊。”
　　“以后我就不是很想要小BABE。”
　　“……是吗？为什么呢？”
　　“因为……”
　　撒满午后温暖阳光的房间里，姐妹俩的悄悄话仍在继续着，莉萸的天真倾诉有诺妤的安静聆听陪伴，构成一副柔和的美丽图画。

　　傍晚的烤肉庆生会分外热闹，不光是被邀请的兄妹几个的同学和朋友，连偶尔打电话来祝贺恭予比赛胜利的岳智毅也被顺水推舟地拉了过来。一时之间，程家的花园里欢声笑语不断，而冉冉升起的烤肉香味更是为这热闹的气氛增色不少。
　　虽然是庆生会的主角寿星，但诺妤仍是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安静地吃着烤肉，而唯一作为她的朋友而被邀请的周亦菡则是身在‘她’处，眼在‘他’方。
　　“诺妤，那个是你哥的朋友？”喝着可乐，周亦菡面带爱慕之色地询问道。
　　抬头看了一眼周亦菡所注视的方向，诺妤恍然，“你是说智毅哥？他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不过你是在他毕业出国之后才转来的，所以你才会不认识他。”
　　“太遗憾了！”周亦菡咬咬下唇，“他长得这么帅，竟然没有星探来挖角。”
　　“有啊。”诺妤稍稍回忆了一下，“印象里好象还挺多的吧，不过他应该不需要，因为智毅哥的父亲是岳氏财团的总裁。”
　　“真的啊！”周亦菡先是又惊又喜地感叹，随后又略为沮丧道，“这就是所谓的财貌双全吧，倒追他的女孩子肯定很多。”
　　“好象是吧。”诺妤漫不经心地微微颔首。
　　“……没希望了么……”周亦菡喃喃自语。
　　“那倒也未必。”叉起一块恭予刚刚拿过来的烤培根送进嘴里，诺妤随口道，“智毅哥好象一直没有喜欢的人，虽然有交往的对象，不过都不长久。”
　　“耶？……是说条件好眼光也高吧。”周亦菡又叹，
　　“也许是缘分没有到？”放下盘子，诺妤喝了口橙汁。
　　“想来我成为那‘缘分’的概率也不会太高。”周亦菡第三次叹息，“比起成为这位天之骄子的命定天女来，我成为你大嫂的可能性说不定还高一些。”
　　“嗳？”诺妤怔住了，“你喜欢恭……我大哥？”
　　“这只是类比啦，”周亦菡挥了挥手，“是说在两者皆无可能的情形下YY相对比较容易达成的一种而已。”
　　“……哦。”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周亦菡转开视线，往程恭予的方向看去，“虽然我也很想成为你大嫂，不过这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很早就听说你大哥有喜欢的人，对方好象也是某个大企业的千金——呃，跟这匹白马一样，财貌双全。”
　　半晌，没等到诺妤的回应，周亦菡回头看她，“咦，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听到她的声音，诺妤连忙抬头，“没什么，大概是烤肉吃多了些吧，胃有些不舒服。”
　　“要紧吗？”
　　“没关系的，应该喝点水就好了。”诺妤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呐，这事是不是真的？”周亦菡又接着话题继续。
　　“什么？”
　　“你大哥和千金小姐啊，应该是他的大学同学吧？”
　　“……这我不太清楚，”诺妤低道，“……我大哥不是那种喜欢把恋爱的事挂在嘴边的类型。”
　　“啊，这样啊。”
　　周亦菡耸耸肩，在听不到八卦的情形下又拉起诺妤冲向人最多的烤肉区，帅哥嘛，泡不到手，近距离让眼睛吃冰淇淋也好，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