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个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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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晓得你打算怎么办，”我斟酌着开口，好在我已经确定他不是个随意杀人的疯子，这诡异的让我在他身边时多出了一种安全感，“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杀了我或者……把我给卖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卖了你？”
“因为你向往自由。”他对自由的渴望超过一切，这是我在他身边时看出来的。他瞧不上那些和东印度公司契约运奴的海盗船，在杰看眼中他们比蛆虫还不如――如果我真的错看了他，他能够违反自己的喜恶毫无原则，那么我被他卖了搞不好还是好事。
当然，那是最糟糕的打算。
好在他似乎并不否认这个，可有可无的挑起眉，“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是一个讯号，他没有被我激怒，愿意听听我想要什么；我按捺住紧张，深呼吸几回便再度镇定了下来，“我希望你在逃离的时候可以带上我。”
我自个儿清楚这个要求有多么的不合理……老实说我在十八世纪是个累赘，在海上也是个累赘，在十八世纪的海上是个超级大累赘，连我自己都想不出来他带着我能干嘛。
知道是一回事，但我不想坐以待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杰克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早就料到我要说什么，可当我真的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是十分不给面子的狂笑出声――算了，我也早就料到他会是什么反应，于是我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等他笑完。
“我为什么要带上你？”他问我，“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资产，要是你在船上怎么了，那是属于我的损失。”
“但若是你把我丢在这儿――你又不打算回到这里，那么我存在或不存在对你又有什么区别？”我反问回去。
“我不觉得你喜欢航海。”杰克换了方向提问。
“没有太多兴趣，是的，可如果靠着它我可以活下来，那么我会喜欢它。”我就是个这么现实的人。这点上我对他很坦诚――长期的合作需要良好的信赖关系，在这么精明的人面前我总是尽量不耍心眼，毕竟被看破的可能性太高，投资报酬率太低。
“我不会航海，”他了然于心的点点头，我又接着说下去，“但是我可以学――我的学习速度非常快，尤其当这个攸关我的性命时；同时我会是个很好的执行者，你要东我绝不会往西。”
“但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杰克嘲弄的笑起来，像是在奚落我荒唐的提议。
我冷静地抛出手上唯一的筹码，“你想要做船长――那是你最渴望的事情――而你会需要水手。”
杰克放下了酒瓶，他黝黑的眼望着我，我知道我击中了他的某个要害；没过几秒他又往后歪回去，依旧是那坐没坐像的样子。“我可没有船，甜心，我看着像需要水手的样子吗？”
“……你会成为船长的，”我轻轻地说，“你会成为传奇。而那机会不会离你太远。”
“你对我倒是有信心啊？”他瞇了瞇眼睛，“现在我是不是该期待你能从那几个箱子里捞出一艘船来？”
“我比你更希望我可以。”
“所以说你没有，”少年貌似惋惜的啧了一声，“完全是在空口说白话。”
“不，这是直觉。”一个大致的计划在我心里成型，我往前朝他逼近了几分，“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我喜欢。”事实上他的表情看不出来多少喜欢，满脸‘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变出多少花样’才是真的。
“给我这趟航行的时间，让我们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当上船长。”我伸手按住了他握在酒瓶上的手，“如果你真的当上了船长，那就说明我的直觉够准――到时候你再来决定要不要留下我。”
直觉，很有意思的小东西。但是这个世界里头的人们对它深信不疑不是没有原因的，数天以来我听了一耳朵的传说，归纳出了这点：因为它的确足够有用。说起来荒唐但事实如此，在水手们没有力量和超越自然的能量抗衡时，直觉成了最普遍保命的手段。
“如果没有用呢？”
“那我就随你处置。”我耸耸肩退后――这有点占便宜的意思在，毕竟我还是有点把握他不会因此就把我推进海里喂鲨鱼……我希望啦。
他给我的眼神让我明白，他知道我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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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他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这点也在我的预料之中，然而隔天他朝我抛来一把钝剑，就真的是在意料之外了。
看电影里头他们用起剑来，都是轻轻松松如臂使指，但是真剑远比我想象的重。我掂了掂重量，估计要接近两公斤。
光是拔剑举起就不容易，遑论高强度的战斗，要在短时间内像他们一样更是不可能。
杰克也没有费神教我，他只是在旁边负责嘲笑罢了。我没管他嘲笑我拿着剑像是猴子拿树枝，也没管他对我小得可怜的力气的鄙视，在第一次他笑得直不起腰的之后我提出了更改菜单的要求。
其实也就是改变比重罢了。
我的饮食习惯是蔬果重于淀粉主食重于肉类，但是如果要在短时间内增加肌肉，那我就需要大量的蛋白质。
同时我增加的还有肌肉训练，场地不大，小阁楼的入口被我拿来引体向上，就连挑水都被我当作重训的一部份――我顺便洗了好几趟澡和衣服，连杰克的我都顺带帮着洗了。
我还真不是要讨好他，而是跟一个生活习惯太差的室友住在一块儿实在太痛苦。他的生活中没有洗澡这回事，也没有衣服多久要换洗的概念――从小到大他就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后会把衣服脱下来泡水里搓一搓，问题在于他受不了的极限和我受不了的极限相去甚远。
于是忍无可忍之下我终于用谈判的手段让他脱了衣服――听上去十分旖旎，但是现实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酸奶酪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跟他衣服的味道足以作为生物武器。
活该伊丽莎白选英俊的小铁匠不选你。是我我也不选你。
当然所有的吐槽都以腹诽的方式进行，我还没胆子真走到他面前喷他一脸。
假如可以的话我还想把他扔进我翻出来洗衣服的木盆里，亲自把他按着刷干净，奈何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儿不可能成功――在他脱衣服的时候我目测了一把他跟我的武力值，再次肯定了我安静如鸡偶而打鸣的方针，并且决定继续贯彻下去。
我的身体也确实发生了改变，无论前一天究竟累成了什么样，隔天爬起来又是条好汉，眼瞧着几乎都要赶上了杰克的恢复能力（不过我没胆子往身上动刀试就是了）；另外肌肉的成长也出乎我意料的快。
不管是哪路神仙把我搞到这儿来的，看在我的身体素质变得这么好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他。
但是等我终于能举起剑不手抖的时候，杰克又出妖蛾子了。
“我以为当初是你让我不要乱跑的？”我怀疑地看着他，说实在话，每天和他相处的时间已经不长了，可是拿钝剑敲开他的脑袋看看的想法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到底去不去？”他没回答我的问题，靠在门边，一脚抬起来搭在门框上，痞帅痞帅的。
“……去。”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生活智慧，不可忘本。
沉船湾这栋建筑物神奇的地方在于，由于它是由许多船只拼凑而成的，免不了有许多无法彻底利用的畸零空间――这诡异的拼凑出了好几条密道；我怀疑这跟我逼杰克脱衣服给我洗有关，这些地方全都脏得要死，极大机率是这个家伙的报复。
我只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爬，努力不要被这里的灰尘呛到。船壁有着隐约的声音，可以听见海盗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中间还有个脑残开了枪，把我吓了一大跳。
但是等到我发现我们的目的地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吓了一大跳，而是想要把杰克给活活掐死了。
那天杀的是海盗议事厅的正上方――下面坐了一群海盗，显然是正开着会，蒂格船长就坐在长桌的主位上。
我凝神去听了听他们的内容，发现很大可能是决定战役和布署的会议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你他|妈疯了吗，杰克！？”我不敢置信的转头朝他低声嘶嘶，他还有脸把指头放在唇前让我小声些。我干脆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我俩本来就离得很近，这下他不方便反击只能到抽一口冷气。
“嘿，我可是好心带你来看――”
“这种东西可以随便看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干嘛带你偷看――”
我|日，我就不该跟他走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个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