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天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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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生，你别闹。这几天你都吃坏多少符纸了。”
我和符生在非马梦衢后院的草坪上玩闹。
这个小家伙，一点不省心，这几天经常惹得师兄跳脚，而它每次闯祸之后不是躲在小鬼头他们身后，就是跳进三余先生房间里，无论哪个师兄都拿它可奈何。
“哎呀，这有个眉弯目秀的小美人。”
“嗷唔～”符生像小炮弹一样冲出去，咬住一个人的衣角。
“唉哟，狗崽子，放开我。敢咬你秦假仙爷爷……快松开，不然有你好看！唉哟……快松开……打的你屁股开花……”
自称秦假仙的男子不敢伸手去打符生，像是怕被咬一样，只能一边嘴里放着狠话威胁符生，一边紧张地在原地蹦跳不停，想把符生摔下来。
我看着这个莫名出现在非马梦衢的人，不是没有怀疑警惕，只是看着他都不像是能打过我人……看着就很弱，而且长的丑……好吧，不能这么说，是不好看而已。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后院？”我问他。
“我是谁不重要，小美人，哦不，小姑奶奶，你先让你这只狗松开我，行不？”那个人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我最怕这种白狗了。这小狗，尤其霸道……”
我挑眉，笑着问他：“你不说是吗？我……”
他一听，急忙道：“小美人，我就是秦假仙啊。”
我向符生招手：“宝贝儿，回来。”
“哎，这就对了嘛。武林里谁人不知道我秦假仙。哈哈哈哈。”
我摇头：“我就不认识你。”
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竟然不认识我？我秦大爷的威名不是早就传遍东西武林了吗？你是从哪个旮旯里出来的村……”
“嗯？”
他捂住嘴，退后几步：“好好，我不说。我秦大爷今儿心情好，不和小美人你计较。”
小狐这时候突然跑出来：“秦假仙，鱻生有请。”
“三条鱼儿知道我来了？”他故作潇洒地一扬头发，咳嗽几声：“我老秦就是人见人爱，时刻都有人关注我。”
秦假仙走后，我问小狐：“这个秦假仙很有名吗？”
小狐想了想，说：“我不是很清楚。但他是鱻生很好的朋友，应该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是吗？”
我怎么感觉这个人有点不靠谱，一看和三余就不是一类人。但也许是大智若愚，也不一定。
没一会儿，秦假仙就出来了。
“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总是觉得秦假仙说话的腔调贱贱的。
“你叫我蕙姑就好了。”我推着轮椅就要离开。
秦假仙却拦在我的面前：“等等，蕙姑。三条鱼让我想办法医治你的双脚，说是欠你的。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欠我的？不……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三余的确是欠我的，若是我没有去春宵幽梦楼……但是我也没有这番际遇了。
我恨三余吗……我不知道。
我扯了一下嘴角：“谢谢你，我不用了。迟早会好的。”
秦假仙却还是挡在我面前：“可是他说你的疾，一定要我找名医看才行。”
小狐也在旁边劝我：“蕙姑姐姐，你一定要治好。我们看着你坐在轮椅上，都很心痛的。”
“好吧……我去和师兄说说。”
师兄一听我可以治好脚伤，即刻就让我马上和秦假仙出发。
他还告诉我，师父来信说，几天前，一些村庄被莫名的怪力袭击，侥幸逃过一劫的村民们只能看见天上盘踞着一团巨大的乌云，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师父他还在调查……我可以回去帮帮师父。
…………
“大夫，她的伤能不能治？”
对面花白胡子的老大夫沉吟片刻，摇头叹息。
秦假仙带我走了很多医馆，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我们的心情都很低落。不过，还好，我本来就没抱多少希望。
不过秦假仙就——
他差点没掀桌子，就要冲过去找大夫理论。
“秦大爷，秦大爷。冲动是魔鬼啊。”不停漂浮在秦假仙身边的小光点，这就是束裤儿……我真的觉得这个名字好羞耻怎么办。他连忙劝阻秦假仙。
我也急急拉住他的衣袖：“我不着急的。”
秦假仙到底听进去，但仍然是为我抱不平：“我这么好的一个小妹子，你们怎么能治不好呢！庸医，一群庸医。”
老大夫气的胡子直颤：“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另请高明。”
秦假仙一听，欠欠地说：“哎呀……我还真是找的到无数比你高明的大夫。老头，走着瞧！”
我跟着秦假仙走出去，感觉有点抱歉，回过头冲老大夫道：“还是很感谢您的。”
秦假仙站在医馆门口，听到我说的话，哼了一声。
老大夫这时咳嗽了一声：“老夫倒是看出些别的名堂……”
秦假仙冲过来，急忙问道：“大夫，你说！”
“小姑娘是不是曾经撞到过头？”
我想了想，刚来苦境的时候的确是从山上摔下来过，然后撞到了三余……我朝大夫点头。
“那就对了。你的颅内还有积血，不知道你是不是遗忘了一些东西。”
遗忘了一些记忆……这个我好像没有吧。我越想越发的不确定起来，于是回答：“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我忘了什么。”
“嗯……”老大夫捋一捋胡子：“小姑娘你也不确定的话。老夫只能先给你开着药吃吃了。”
我一听，吃中药？饶了我吧……医馆里面药味十分浓郁，虽然闻着清香怡人，我很喜欢，但并不代表我喜欢喝中药。
我即刻夺门而出，边喊：“秦假仙，我们走吧。”
“蕙姑！你跑这么快干什么……真是奇了怪了，这轮椅跑的比我还快……”
“秦大爷，你再嘀咕，蕙姑就跑的没影了。”
…………
相处几天，我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刚和秦假仙出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他应该是我的前辈吧。
“秦假仙，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
他听了，凑过来：“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叫我秦大哥呗……嘿嘿，我也有妹子了。”
“秦大爷，你闯荡江湖几十年，比蕙姑大了不知道多少了。还当大哥吗？”束裤儿开口道。
我的确有点纠结，不知道是不是苦境的风水很好的缘故，很多人头发花白，但是看着很年轻哪。
我想了想，说：“秦爷爷？秦叔叔？”
“哦……不不不。”秦假仙脚下一闪，差点摔倒，他有点淡淡的忧伤：“我原来已经这么老了……你还是叫我秦假仙好了。”
从空中的光点处爆发出一阵笑声：“岁月催人老，时光是把杀猪刀。”
“束裤儿，你给我闭嘴！”
…………
“这里就是一些大名鼎鼎的医生住的地方。再等半年，他们会聚在一起比试医术。到时候来捧捧场啊。”秦假仙带领我去到一个人声鼎沸的集会上。
刚走进去，就看见一个全身被黑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正在往一个昏迷不醒的村民身上插着银针。我看着密密麻麻的银针，心里发毛，急忙移开了视线。
道路另一边坐着一个老妪，慈眉善目，身前放着一个陶罐。
我有点好奇，想走过去，却被秦假仙拉住，他悄悄说：“那个是蛊婆婆。她的药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只见一名大娘走过去，坐在她面前，她们讨论了一阵，然后蛊婆婆打开陶罐，舀了一勺东西出来……我定睛一看……是一截已经开始腐烂的漆黑手骨。
我突然宁愿自己没有特意去看了，因为我想吐。
“秦假仙，我们走吧。这里的医生好像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他看着我的脸色，打着哈哈：“那是意外，意外，不是所有名医都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再看看，看看啊。”
他突然看到一个招牌，大叫起来：“有了。我知道一个人，一定可以治好你。”
我看见那个破破烂烂的招牌，上面写着——“祖传秘方，包治百病。”
穿过一条小巷子，一个幽暗的店铺出现在尽头。
摇摇欲坠的木门前立有一通碑，上有“天机”二字。
真是神神叨叨，我对那个秦假仙口中能治好我的人，抱有怀疑……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走进去，厅堂四角结着密密的蜘蛛网，空气沉闷，有一股霉味和灰尘混合的味道。厅堂尽头，正对大门挂着厚重的布帘，隔开了我们与房间里那人的视线。
“天一神人，我是秦假仙，今天特来……”
不待秦假仙说完，从布帘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你要的东西在帘外的祭桌上。”
秦假仙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
“苦境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天一神人淡淡地说道，言语十分猖狂，但是同样的话，由他之口说出，却让人不由得信服。
“好好。谢谢你了。”秦假仙伸手去拿，却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遮挡住。
“我需要你替我办件事。”天一神人又开口说道。
秦假仙连连道：“你说，我老秦一定办得到。”
我一听，急忙阻止他：“秦假仙，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的。”
秦假仙却说出一句让我触动的话——
“三余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老秦帮到底。”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秦假仙……
“可是为我治伤，就应该是我来许诺，”我还是坚持：“天一神人，我有没有替你办事的资格？”
秦假仙一听，笑了起来：“蕙姑，你一个初出江湖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我老秦啊，说一不二。我替你办，”
“就是，蕙姑。秦大爷最讲义气了。”束裤儿也说道。
天一神人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是谁。我的确需要你的能力，但不是现在的你。”
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天一神人好像知道我的秘密，是那个最让人匪夷所思的秘密。
强压下心里的惊疑，我镇定地反问他：“神人你说，什么时候我能帮你？”
神人笑了几声，我却听不出他是喜是怒。
“在该在之时。”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天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