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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怎么回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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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民政局登记之前还要买新衣服,裴常乐跟卓怀谦特意起了个早,还顺路买了早点带去医院。
裴毅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已经好了很多,四个人在病房里吃了早点,又等着医生巡过房,他便示意裴常乐跟卓怀谦离开:“我没事,你们去忙。”
若是换做平常,裴常乐跟卓怀谦安肯定是要坚持留下来多照看一会儿的。
但今天还有大事要办,两个人把能打点出力的事情全都办好,心照不宣的告辞离开。
裴常乐让吕霜留在病房照顾,不用出来送她和卓怀谦。
她把皮包跨到肩膀上,下意识夹紧了一些。
医院直梯里进进出出的不是轮椅就是轮床,裴常乐跟卓怀谦等了一趟没能上去,又心照不宣的去搭乘滚梯节省时间。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楼层间穿梭,到了一层大厅之后,跟同样准备搭乘滚梯的季泽跟唐茹撞了个正着。
唐茹询问裴常乐跟卓怀谦“怎么这么早就离开”,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至于另一位季泽,也是紧绷着面部肌肉。
他听裴常乐回答“还有些事情要办”,默不作声的对着两个人打了个“等一下”的手势。
“怎么了?”裴常乐发问,但季泽并没有回答。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签字笔和便利贴,一边写一边开口:“不就是前几天说咱们偷工减料要投诉工商的那个奇葩么,咱们问心无愧,不怕他闹腾!而且那人也就是瞎咋呼行,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没事儿。”
这一番话说完,季泽的便利贴也写完——手机已被植入病毒程序,疑似能自动录音监听,留步细聊。
原本准备结婚登记的爱情电影突然就变成了谍战片,裴常乐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跟卓怀谦和季泽用眼神交流,过后使用犹豫语气回应:“可是那个人当着咱们的面打了消费者热线跟市长热线双重投诉了,现在咱们的微博小视频刚刚火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他,不然肯定蹬鼻子上脸。你就别管了,交给我。裴叔怎么样了?”
季泽发问,同时写了第二张便便利贴——找个借口,跟我走。
裴常乐一时间想不出能找什么借口,看向卓怀谦求助。
她记下卓怀谦的轻声耳语,重复:“可能是不习惯医院的环境,昨天到了凌晨才睡。今天吃了早饭之后说想躺会儿,我们出来的时候刚刚睡着。所以你们也别进去看了,咱们干脆找个地方,说说怎么处理那个奇葩客户。”
“那要不就去你那儿吧,反正裴叔跟霜姨都在医院也没在家。”
季泽提出一早就选定的地点,从医院出来之后,先带着裴常乐跟卓怀谦去看了等在他车子里的、发现这个问题的关键人物。
时隔不到一天就再次见面,宁博彦把车窗落下,只看向裴常乐跟卓怀谦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一行四人到了裴家,宁博彦示意几个人全都关掉自己的移动网络,统一连接裴家的WiFi。
他把自己的手机留在客厅,为了避免敲击键盘的声音露馅儿,特意带着笔记本电脑去了主卧室。
季泽带着剩下的三人打配合,讨论该如何解决那位虚构的奇葩客户。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宁博彦抱着笔记本电脑从主卧出来,对着客厅里的四个人比划了一个“OK”手势。
裴常乐脑袋里全都是问号,率先发问:“怎么回事儿?什么病毒监听程序?”
负责解释的是宁博彦:“我之前做了一个小程序装在自己的手机里,是用来监控捆绑安装的无用程序的。昨天我加了季泽的微信之后,我的小程序提醒我检索到恶意捆绑软件,并且没办法正常删除。我看了,发现那其实是个伪装起来的病毒程序。这个程序会备份手机的通话音频和微信语音,并且还自带有录音功能。只要手机是开机状态,病毒程序就会开始录音。”
“这个病毒程序是通过什么方式被植入到手机里面的?”问话的是卓怀谦。
“微信扫码。”宁博彦回答。
裴常乐顺着宁博彦的话往下捋。
宁博彦扫了季泽的微信,被植入病毒程序。
那么再往前,季泽又扫了谁的微信?
裴常乐先看卓怀谦,再看季泽:“你这段时间都扫过谁的微信?”
季泽也看卓怀谦:“很不幸,我就扫过这位先生的微信。”
卓怀谦兀自想了想,继续提问:“这个病毒程序,是不是只能通过微信扫码进行植入?其他的搜索微信号码、推送微信名片都不行?”
宁博彦点头:“是的。”
卓怀谦收回视线,一帧一帧的往前回忆——被植入病毒程序的手机是私人手机,除了季泽那次,他三年来唯一一次使用微信扫码功能,是去年中秋的时候。
去年中秋和国庆节赶在一起,又恰逢卓家老太太的阳历生日,家里人凑得整整齐齐,一起去了迪拜。
传统的阿拉伯堡垒里有带喷泉的庭院和郁郁葱葱的花园,可夕阳西下临窗眺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落日余晖中茫茫无边的荒漠。
小辈们一早就受了父辈们的嘱咐,要把老太太哄得开开心心。卓怀谦因为借着官司的事情跟裴常乐重新见面有了交集,也心情大好的加入游戏阵营。
游戏是老少咸宜的“你来比划我来猜”,应用商店里还能搜索到专门的游戏APP。
这个游戏提议来自卓怀谨,组织工作也由她一手抓。
卓怀谨给大家讲明规则,要求大家打破家庭界限相互交叉着两两组合。
一家人笑哈哈闹哄哄的组队,卓怀谨拿着手机鼓捣了一会儿发现APP下载出现问题,顺手从距离她最近的卓怀谦那里借了手机用。
两个手机被拿在手里又鼓捣了一会儿,卓怀谨把手机还回来,并告知卓怀谦,她刚刚用自己新换的微信扫了一下卓怀谦的。
以上这些,是事情的起因。
卓怀谨的那个所谓“男朋友”是去年年初入职,到了去年夏天结束的时候,就已经有分公司的领导层向卓怀谦反应:现在研发部的实验室已经不是凭技术吃饭说话的地方。
卓怀谦因为这个事情跟卓怀谨谈过话,结果后者把“男朋友”在海外那漂亮到没话说的简历拍到桌上,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有人见不得二房做出成绩。
那时候距离卓家老太太过生日已经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卓怀谦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卓怀谨闹得太僵,没再多说。
十一假期回来,卓怀谨跟她那个“男朋友”消停了不少。
卓怀谦还纳闷儿两个人怎么就这么低调了,却不想人家不过是因为打入了“敌方”内部,运筹帷幄了。
现在宁博彦因为季泽的关系意外发现了病毒程序,卓怀谦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串联起来,心里仍旧疑惑——既然卓怀谨,或者说卓怀谨背后的乔胜卓。
既然乔胜卓已经监听了他的手机,那么当他准备着手调查卓怀谨那个“男朋友”的时候,乔胜卓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而既然乔胜卓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那么他也是有足够时间可以让那个“男朋友”洗清嫌疑的。
但是。
为什么乔胜卓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这么直接的把“男朋友”给交出来了?
卓怀谦兀自沉思一直不说话,唐茹便对着裴常乐打了个眼色。
裴常乐眨眨眼,握住卓怀谦放在膝盖上的手:“怀谦?”
卓怀谦回神,反手与裴常乐十指紧扣。
现在,卓怀谦准备将计就计,让对方以为他仍旧不知道监听程序的存在。
他猜到宁博彦应该是通过WiFi网络做了类似于防御的处理,不会让病毒软件备份刚刚的谈话的内容。
所以,从刚才到现在这一段时间的空白,肯定会引起对方怀疑。
卓怀谦把自己的疑虑讲给宁博彦听,后者则抿着嘴笑笑,带着那么点儿不好意思:“我昨天发现这个程序存在一处bug,已经利用漏洞放了一段杂音进去填补这段时间的空白。”
裴常乐听过了宁博彦这番话,满是惊诧:“博彦,你应该不只是个码农这么简单吧?还是现在程序员都已经达到这种水平了?”
宁博彦更不好意思一些:“工作之余的小兴趣,反正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
这句话,说者有意,听者同样有心。
裴常乐看看宁博彦又看看唐茹,忽然觉得这春天还真的是来了。
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裴常乐为着卓怀谦分了心,也就暂时将工作室准备推出的新系列视频搁置。
但是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
最美包工头儿的第一波照片和视频被广泛转载之后,微博上又有用户上传了第二波照片。
只不过,这次的照片不是裴常乐,而是裴常乐跟季泽两个人。
照片的内容很正常,就是两个人在视频拍摄结束之后一起做交流。
可广大吃瓜群众你脑补一个标点,我YY一个符号,裴常乐跟季泽的包工头与设计师CP就横空而出。
以至于在程禾禾的婚礼上,还有不知是谁家的什么亲戚拿着手机来询问身为伴娘的裴常乐,为什么不选择设计师当伴郎。
卓怀谦因为常乐工作室官微底下一大片“在一起”的评论一直酸溜溜,到了晚上就要缠着裴常乐给点儿甜头维护身体PH值的平衡,保持健康。
裴常乐对卓怀谦的借口给予强烈鄙视,被闹得实在受不了,攥住卓怀谦侧腰上的软肉,结结实实拧了一把:“你有完没完!”
卓怀谦冷不防,一个激灵,当场交代。
他咧着嘴揉腰,听见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响铃,跟着裴常乐一起侧头。
手机是裴常乐的手机,显示的来电人姓名是“老裴”——今天是周四,裴毅应该是打电话确认,裴常乐是周五晚上回家,还是周六上午回家。
裴常乐跟裴毅定好了周六上午回,听着裴毅交待她把卓怀谦也一起叫上,眉梢微挑:“您叫他过去是有什么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