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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新年第一声 ...

  •   裴毅手上用了力气。

      裴常乐被父亲攥着手,血液不能及时流通,堆积在手指尖一涨一涨的。

      “闺女……”裴毅脸上因为上涌的热血同样一涨一涨的。

      他开口,越是着急想把话说利落就越说不出来:“我和、你妈、不是、不是那样。”

      裴毅太阳穴上的血管都鼓起来,裴常乐担心,用空着的那只手握住裴毅攥着自己的那只手:“爸,你别着急,慢慢说。”

      裴毅张着嘴喘气。

      他涨红的脸色退下去一些,可眼睛却又跟着泛了红:“闺女,你、你是爸妈、是爸妈的、宝贝!我们、我们哪、哪能不喜欢!我和你妈、我们、我们”

      两句话哆哆嗦嗦说到这里,裴毅用五指蜷缩的那只手颤巍巍抹眼睛。

      大概是不想让女儿看见他掉眼泪,裴毅把头压得低低的,一直没抬起来:“我们……爱……爱你!”

      和大多数父亲一样,裴毅不善于甚至羞于表达感情。他从不会主动去问裴常乐想要什么,可但凡是裴常乐张了嘴,他却从未让女儿失望过。

      这是裴毅第一次和裴常乐说“爱”。

      男人低着脸看不见表情,头顶原本钢丝一样的漆黑短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灰白色,不过半根小手指的长度,却带满了对已逝岁月的不甘,软趴趴贴着头皮。

      大概在每个孩子小的时候,父亲都是启蒙时期的英雄。

      可偏偏唱词里一早就已经说了,世间最悲,英雄迟暮。

      裴常乐缓缓的从沙发上滑下去跪坐到地上。

      她把整张脸都埋在裴毅膝头,只喊了一声“爸爸”。

      生命奇妙不可言,原本不相关的DNA带着各自独有的、庞大的储存信息相遇、融合、重组,形成全新的一个人。

      她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可复制,却有着和父亲一样的鼻子、和母亲一样的眼睛。

      话本小说里讲,这是孩子是你的骨肉,形容何等生动——生命诞生,始于父母精.血。

      而孩子们的愤怒、伤心、不甘,或许归根到底也只是源于一个“爱”字。

      这一天,林城以及大部分城市都艳阳高照。

      日光溢满屋,裴常乐后背被晒得发烫。

      周身的硬壳融化过后,她回到了小时候——磕破了膝盖,还不会说话的小公主哭得鼻尖儿冒汗,任凭父母怎么哄都刹不住闸。

      眼泪是排在生命之后第二奇妙不可言的东西,能做到喜怒哀乐通吃。

      红尘里千千万讲不清道不明的爱恨嗔痴,这咸咸的泪珠儿都能精准的概括出中心思想。

      一场痛哭,一家三口到最后全都带着笑。

      裴毅给女儿抹鼻涕:“你瞅瞅。”

      裴常乐扭着脸躲:“你别弄。”

      裴母吸着鼻子起身:“妈给你包饺子去。”

      热腾腾的饺子上桌,裴常乐细嚼慢咽的吃,裴毅跟裴母守在旁边看。

      肚子吃饱,情绪恢复,裴常乐带着父母拆礼物——白金的情侣对戒,合而为一、分为二,是对照着裴毅和裴母的尺寸买的。

      今年老郑缺席温泉聚会和妻子庆祝结婚三十周年纪念,裴常乐过后算算,发现自己的父母也已经一起走过了二十八个年头。

      买戒指的事情是裴常乐一早就想好的,所以卓怀谦晓之以理的让她带点儿礼物回家,裴常乐就顺势买了。

      这小半辈子过来,裴母总体来说还是挺知足的。虽说现在生活不如人意,但到底她也算金银珠宝都戴过了,好日子比苦日子多。

      更何况,现在最遗憾的结婚戒指闺女也给补上了,她的心愿就又了了一桩。

      裴毅长这么大没戴过首饰,小小的戒指圈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才让妻子给他戴上。

      裴常乐就着裴毅的手看那素白戒指圈,发问:“好看不?”

      “好看。”裴毅点头,觉得手指头上这小东西可真亮。

      裴常乐抿抿嘴,心里有些忐忑:“我本来没看见这对儿,是怀谦告诉说这对儿造型好看,我这才买了的。”

      裴毅把举着的手放下一些,好半天才应了声“是么”。

      那天裴常乐离家出走,裴毅第一反应就是闺女会不会去找卓家那个臭小子。

      他着急又生气,可转念一想到裴常乐不声不响掉眼泪的模样,又开始心软。

      过去这一个礼拜,裴毅晚上梦魇不断。每次大半夜惊醒过后,原本毫无商量的底线就裂出来一条细细的缝儿。

      裴毅问自己:自己的宝贝大闺女,她喜欢高兴不比什么都重要?

      可现在裴常乐肿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他,裴毅就又开始气不顺——那个小王八蛋哪儿来的本事啊!凭什么啊!怎么自己这么宝贝的大闺女就一条路走到黑的认准了他了呢!

      裴毅一直不说话,裴常乐拽着父亲衣袖轻轻晃晃:“爸?”

      “洗、洗把脸,衣服,换换。”

      裴毅没做正面回应,裴常乐却已经心满意足。

      **

      年三十儿,火腿即将迎来自己正儿八经的本命年。

      裴常乐专门带着家里的生肖宝物到市区宠物店做了全套VIP美容,等到洗剪吹完毕,哈士奇站在美容台上是真真的玉树临风一靓狗。

      靓狗美滋滋坐着小汽车回家,裴母见了眼前一亮,立刻把亲手织的红毛线背心儿给火腿套上,后背上一个大大的倒福字寄托着老母亲所有的美好祝福。

      玉树临风哈士奇套上毛背心儿瞬间就变身村口狗蛋儿,裴常乐笑得岔气,拍照发朋友圈的时候手抖得厉害。

      生肖宝物倒是对倒福字小红背心儿很满意,欢天喜地的站在院子正中对日长啸。

      新年守岁,裴常乐把准备好的新狗窝拆包,和毛背心儿一样是喜庆的大红色。

      火腿前后左右的闻,满意的转着圈卧下。

      瓜子儿花生小零食,电视里你方唱罢我登场,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村子里不像市区,十一点开始就百花齐放鞭炮齐鸣。

      火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放炮,听见第一声动静就箭似的窜到裴常乐咯吱窝底下。

      裴常乐把火腿的耳朵折起来盖住,一下下抚摸安慰。

      零点将近,电视里的声音渐渐被压下去。乡村的夜空在硫磺的味道里变成巨大的LED液晶屏,各色光芒交错变换。

      裴常乐抱着火腿看火树银花,直到被人拍了肩膀才回头。

      裴母脸上神色略显复杂,对着女儿指指茶几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亮着,来电人姓名显示卓怀谦。

      其实之前在小公寓的时候,卓怀谦已经把自己的通讯录备注改成了最厉害的老公。

      裴常乐存着小心思,今天早上起来把备注又改成了卓怀谦,并且特意把手机正面朝上放在茶几上的显眼位置。

      裴毅同样看清了是谁打来的电话,跟裴常乐对视了一眼就继续转头看电视。

      裴常乐把火腿交给裴母,在新一年进入最后两分钟倒计时的时候拿着电话独自去了卧室。

      裴毅偷偷转回头,眼里的神情如同窗外的烟花一样不停变换——看看吧,总归有那么一天,他只能看着这宝贝大闺女背对着他离开。

      卓怀谦那边倒是没太多鞭炮声,听起来清净不少。

      对于卓公子的审美,裴常乐向来不做太高要求。

      所以她听着卓怀谦说“火腿的毛背心儿还挺好看”,没多说:“是么,那回头我让我妈也给你织一件儿。”

      “不用。”卓怀谦回话,带着隐隐笑意:“回头我自己找咱妈要去。”

      裴常乐嘘声,跟着问:“我看你那边儿的雪都可厚了,冷不冷?”

      “冷,冷得我天天想抱着你,抱着你最暖和了。”

      新年里的俏皮话,听着最是讨喜。

      裴常乐抿着嘴笑,听卓怀谦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

      卓怀谦抱怨过卓怀诚厚着脸皮向他讨要压岁钱之后,停住不再说话。

      窗外烟火进入最密集的绽放阶段,裴常乐侧身看看床头闹钟——刚刚好跳到零点。

      “裴裴。”

      卓怀谦在电话那边开口,是裴常乐在崭新一年里迎来的第一个声音,温柔如三月春水:“我爱你。”

  • 作者有话要说:  锁后修改版37章:
    卓怀谦的这声“裴裴”像是千层皮的抹茶酥,带着赏心悦目的颜色和清新香甜的味道。一口咬下去,薄薄的酥皮沾到嘴角,要伸出舌头轻轻舔掉。
    裴常乐瞬间就化成了酥皮点心里细腻的豆沙馅儿,声音都颤巍巍的往下掉渣:“门……”
    卓怀谦一千万个不愿意,直到哈士奇迈着小碎步“哒哒哒哒”的跑过来围观,这才放下话里甜甜的“豆沙馅儿”。
    他打发走火腿,又把卧室门锁得死死的,等着裴常乐去洗澡的时候度秒如年。
    高床,软枕,幽室,美人如出水芙蓉。
    如画的眉眼和如玉的肌肤如今全都近在咫尺,经年相思奔涌而出,卓怀谦的手指尖不受控制的打颤。
    多少次午夜梦回,那勾勒出美人纤颈细腰的线条如丝带一般钻进他胸口,把五脏六腑都缠得紧紧的。
    “裴裴……裴裴……”卓怀谦一声一声的唤,将深情如斯全都融进亲吻。
    那些说不出的爱,契合的身.体知道。
    那些讲不明的情,相融的汗水懂得。
    西斜的日头将余晖洒落满屋,裴常乐因为抽筋的小腿哼声,像只孱弱的猫儿:“停……”
    本就断断续续的的声音被撞得七零八落,一截一截的钻进耳朵,卓怀谦捏住手里的圆润肩膀,半亲半咬半不甘的交待。
    眼角的睫毛被浸湿,裴常乐拧着的眉心微红:“腿……右边……”
    卓怀谦忙不迭的起身去按摩,见美人横卧在淡橘色余晖中娇艳如斯,又开始心猿意马。
    身上腻了一层汗,如今覆在上面的人肉被子又匆匆离开,裴常乐泛出一小片鸡皮疙瘩,软绵绵有气无力的去拉旁边的棉被。
    紧绷的小腿肌肉开始放松,裴常乐呼着倒了口气,半抱半枕的拥着棉被去看卓怀谦。
    太阳完全落下去,天空是稍暗的烟青色。
    屋子里的光线暗淡,卓怀谦逆在里面,眉眼模糊了,侧脸的线条也虚虚实实。
    他低头垂眼,即便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剪影,也好看得让人心动。
    察觉到手中小腿肌肉的放松,卓怀谦停下,转头来看:“好了么?”
    “嗯。”裴常乐点头,坐起来把被子披成斗篷,张开手把卓怀谦也抱着裹进来。
    卓怀谦光着膀子在外面晾了这么一段时间,身上的凉凉的。
    裴常乐整个人贴上去,心里的旖旎退下,脑袋清醒了不少。
    她发现,自己之前真的是太异想天开也太自欺欺人了。
    他这么这么的好,自己这么这么的喜欢,怎么套了苦情小说里似是而非的情义两难全,就妄想把两个人的故事匆匆画上句号烂尾?
    是啊,奢侈品贵得完全不符合科学发展观,即使没有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可是,自己现在明明已经有了,不快马加鞭的拿出去炫耀拉仇恨也就罢了,居然还一门心思的要扔掉就真的要遭天打雷劈了。
    软而温热的人带着属于自己的气味腻在怀里,卓怀谦抱紧他的整个世界,满怀愧疚:“裴裴,对不起,我应该在快点儿更快点儿,我让你一个人太久了,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卓怀谦说得语无伦次,但是裴常乐听懂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谢谢你,还没走。
    她抬手摸索到卓怀谦的后脑勺摸摸,仰头亲亲他下巴。
    卓怀谦扶着裴常乐的肩膀坐好,和她面对面。
    他闭着眼深呼吸,再睁开的时候带着五分坚定四分认真。剩下的一分忐忑浮浮沉沉,就像是已经将所有知识点倒背如流,但在拿到试卷那一瞬间仍旧不由紧张的考生。
    “裴裴。”卓怀谦收紧握着裴常乐肩膀的手:“我现在很厉害,真的很厉害。往后无论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解决。所以,你放心、安心,别怕、别慌,别再……让我走。”
    裴常乐点头,由着眼泪往下掉——五年了,这是第一次,她发现生活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难。
    天色又暗下去不少,不知名的小鸟扑棱着翅膀从窗外飞过。
    它抽空扭头,瞪着一对乌黑的眼珠子看看那四方窗口里相拥无言的一男一女,喳喳叫了两声——离人尚且如此,倦鸟也该早早归家了。
    满室柔情最后在火腿的挠门狼嚎声音中款款而落,卓怀谦执着的把裴常乐手里的纯色暗纹换成波点,这才套上睡衣开门。
    米白色的门板缓缓打开,火腿站在门口不停的翕动鼻子,“嗷呜”一声。
    红尘里缠绵缱绻的味道包裹着多少深情,哈士奇不懂。
    但是记忆里的碎片慢慢被拼凑完整,火腿知道家里丢了五年的捡屎的2号终于正式归位。
    还有,以后门板关上,只要它安安静静的等待,第二天早上就会有加餐罐头。
    这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
    卓怀谦这儿虽然日用品齐全,但护肤品就只有一瓶男士面霜。
    傍晚时候,两个人去了趟商场买护肤品。裴常乐看着专柜有新年满减活动,又多拿了两盒面膜。
    卓怀谦用一瓶面霜搞定所有护肤流程,百无聊赖的拿着面膜盒子看成分表。
    他余光撇到床尾坐卧不安的火腿,放下面膜盒去摸哈士奇的头:“怎么了?”
    “嗷~呜~”火腿前腿扒着床沿,要上不上。
    裴常乐把面膜底下的气泡挤出去,从镜子里看着火腿如此反应,瞬间就明白了哈士奇的意思。
    她转头,去看卓怀谦。
    卓怀谦脸上的神色比较一言难尽,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它现在能不能自己睡?”
    裴常乐碍于脸上的面膜,只摇摇头。
    卓怀谦挠挠眉毛,苦笑:“你这可是能归到娇纵溺爱的范畴了。”
    裴常乐抿嘴,没多做解释,等面膜揭掉就开始和火腿沟通交涉。
    火腿哼哼唧唧,用容量有限的大脑进行天狗交战——现在捡屎2号回家,自己再霸占他的窝确实不好。
    可是……
    火腿又心烦的嗷呜一声——捡屎2号到底知不知道要时刻看着捡屎1号,不能让她再掉到窗户外面去?
    人言不对狗语的交涉过后,裴常乐单方面决定各退一步——火腿留在卧室,她找了一块薄毯子给哈士奇打地铺。
    火腿对此没有太大异议,趴在毯子上四仰八叉。
    卓怀谦看过裴常乐锁骨圆窝里沁着红的墨痣,黯黯然抹去一把辛酸泪。
    **
    戏文里说,好梦难留。
    卓怀谦虽然恨不得把裴常乐装在口袋随身携带再不分开,但也不得不送她回家。
    离家出走一周后,裴常乐经由卓怀谦做了思想工作,给父母两人准备好礼物,打道回府。
    当天晚上,卓怀谦恩威并济、软硬兼施,整整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火腿锁在卧室外面。
    裴常乐明令禁止,锁骨往上不能有任何不利于社会和谐的东西出现。
    卓怀谦嘴上没敢胡来,握着那只有一把的小蛮腰,省下的力气倒是一点儿都没浪费。
    月亮带着星星慢慢隐入云层之后,天地黯淡,情人眼里的光就格外璀璨。
    春潮初歇,卓怀谦伏在裴常乐身上喘气,恋恋不舍的亲吻她微红的眼角,翻身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怎么办?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裴常乐早就没了力气,只浅浅的笑。她没答话,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拍拍卓怀谦的肩膀。
    两个人各自带着笑相拥而眠,直到第二天早上被火腿吠醒,还保持着入睡时候的样子。
    卧室门打开,两个捡屎的全须全尾走出来,火腿终于放下心,坐到荷叶瓷碗旁边等着开饭。
    两人一狗吃过早餐,卓怀谦把裴常乐原来的车钥匙拿走,给了她一把新的:“那二手车别再开了,我给你买了辆新的。”
    这之后,卓怀谦又从茶几抽屉里拿了个文件袋交给裴常乐:“这里面是各种手续单据,还有4S店的联系电话。以后有什么问题,你找我也行,直接打给店里经理也行。”
    裴常乐拿了文件袋翻看——和原来的车一样还是荣威,六万出头,性能对她来说完全够用,价钱也在能承受的范围。
    她把旧钥匙的钥匙链换到新钥匙上面,没跟卓怀谦客套:“那就谢谢卓总了,不过车钱能不能按月还款?”
    卓怀谦把人搂进怀里吹耳朵:“钱卓总有的是,不如裴总给点儿别的?”
    裴常乐缩着脖子躲,拉拉扯扯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才跟卓怀谦出门。
    她先是开着新车兜了一圈适应,等到没问题,才把车子重新停在小公寓大门口:“你回去吧,我到家了给你打电话。”
    在有些不必要的地方,卓怀谦跟裴常乐都不是矫情腻歪的人,没有搞那种你送我我再送你的桥段。
    他探身和裴常乐吻别,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下车。
    农历新年进入正式的倒计时,路上车多人多。裴常乐到了林城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她熄火,在进门之前先给卓怀谦打电话报平安。
    卓怀谦在电话那边应声,顿了一秒才继续:“裴裴,好好说,别生气。你这么好,哪有人会不喜欢。”
    “嗯,我知道。”裴常乐点头,拎着礼物牵着火腿先是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推开院门。
    裴母听见狗叫,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她奔出屋子见着真是裴常乐回来了,眼泪掉了一大串却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裴常乐不停眨眼,进屋之后并不敢看人:“爸、妈,我回来了。这个是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裴母忙不迭的从裴常乐手里把小巧精致的大红色纸提袋接过来。
    她埋怨女儿又乱花钱,才跟着裴常乐坐下又马上站起来:“还没吃饭呢吧?冰箱里有现成的肉馅儿,妈给你捏点儿饺子。你等着,马上就好。”
    “你等、等。”拦下裴母的是裴毅。
    他示意妻子重新坐下,默了有一会儿才探身抓住裴常乐的手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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