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常乐》李春花

27、裴裴

　　卓怀谦泡温泉泡到酒劲儿后返行为异常，裴常乐不得不放弃君子距离挪到他身边：“起来吧，我送你回房间。”

　　卓怀谦枕着池子边的毛巾不为所动，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

　　太阳落山，中式的竹林小院里灯光跟水墨画一样逐层晕染。朦胧光晕落到卓怀谦脸上，衬得那双眼睛更加精亮——这人，是真醉晕了。

　　裴常乐叹气，挽住卓怀谦胳膊想要把人往起拽：“听话，起来了。”

　　卓怀谦哼哼唧唧，顺势凑过去枕上裴常乐肩膀搂住她腰：“我头晕，起不来……”

　　温泉水暖洗凝脂。

　　这说的是温泉水富含丰富矿物质，泡了之后皮肤会变得滑滑的。

　　裴常乐为了保持平衡，伸手揽住卓怀谦肩膀。五指顺着流畅细滑的线条抚过肩胛骨上紧实的肌肉，感觉熟悉又陌生。

　　卓怀谦没得到回应继续哼哼，一边贴着裴常乐脖子磨蹭一边把人搂着往怀里揉：“我头晕……”

　　已经没有间隙的距离又贴近几分，裴常乐的手掌因为距离拉进而下滑——触到的腰身同样线条流畅肌肉紧实，还带着温泉水浸润过后特有的细滑。

　　心猿意马，裴常乐听到卓怀谦又哼哼了一句，这才腾出手动作。

　　她推开卓怀谦，让他枕着毛巾仰面躺在池子边上给他按揉太阳穴。

　　卓怀谦乖宝宝一样仰面朝天，眼睛还一直看着裴常乐。

　　因为按揉动作而半抬着的手臂开始发酸，裴常乐停下来，询问：“还晕么？”

　　“嗯。”卓怀谦乖巧点头，探身又把裴常乐抱住。

　　水波纹一圈一圈漾出去，两个人的鼻子尖儿碰到一块儿。

　　裴常乐知道，卓怀谦这是要开始耍酒疯了。

　　想什么来什么，醉酒者贴上裴常乐脸颊磨蹭两下，开口：“你让我亲一下，亲一下就不晕了。”

　　现在说道理是说不通了，裴常乐拍拍卓怀谦肩膀，哄孩子一样忽悠：“那你先放开我，咱们回去房间我再给你亲，行不行？”

　　“不行！放开你就跑了！”卓怀谦重新把水面搅得波澜骤起，下一秒却又埋首在裴常乐颈侧言语凄凄：“裴裴，我们结婚吧好不好？你别走，好不好？”

　　裴常乐犹如五雷轰顶。

　　不是因为卓怀谦的“求婚”，而是因为最开始那一声“裴裴”。

　　认识的人，包括父母亲友，全都喊她常乐。卓怀谦在外人在场的时候，也喊她常乐。

　　但只剩了两个人的时候，他就喊她裴裴。

　　裴裴，起床了。

　　裴裴，吃饭了。

　　裴裴，咱们明天看什么电影？

　　裴裴，我今天要晚点儿回家。

　　裴裴，你别生气。

　　还有夜半无人的耳鬓厮磨，他一声一声的喊，是刻进骨头里的缠绵缱绻。

　　裴常乐想起来月初的那次相亲，乔岩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要不再加把劲儿试试吧，咱们俩都是。

　　耍酒疯的人已经又抬头来看她，水面反出去的光亮一点不落的全都到了他眼里，晃得人头晕：“裴裴……”

　　裴常乐压住喉咙口翻涌而来的哽咽，发问：“你想娶我？”

　　“嗯。”醉酒者用力点头，认真到眉毛都皱起来。

　　“那你爸爸同意么？”

　　醉酒者眨眨眼，怔了几秒就笑得满脸狂傲：“现在都是我做主！”

　　“卓家，卓越，都是！都是我做主！”卓怀谦做如此补充，转眼看见自己的裴裴掉了眼泪，匆匆把人抱进怀里亲亲眼睛又亲亲脸颊。

　　在今天之前，裴常乐从没想过她还能拥有这样的亲吻。

　　而在今天之后……

　　裴常乐没继续想下去，只在那如温泉水一样温热润滑的舌探过来时，顺从的启开唇瓣牙关。

　　火腿在旁边吐着舌头歪头看，见着裴常乐跟卓怀谦拥在一起吻得不分你我，哼哼唧唧的转身背对。

　　往事悠悠，哈士奇也想起来好多。

　　火腿还记得刚被带回家的时候，两个捡屎的也是这样动不动就凑到一起互相攻击。有时候打得厉害，没一会儿就滚倒在床上，每次都是大个子的捡屎2号压着小个子的捡屎1号欺负。

　　捡屎的不懂事，但它不能不管。

　　火腿每次都在第一时间跑过去“止战”，结果每次都被莫名其妙的关到阳台外面。

　　身体被困住了可灵魂还自由。

　　它扯着嗓子不停的嚎，后来被大个子的捡屎2号带着罐头沟通了一个月，这才明白两个捡屎的不是在打架。

　　不仅如此，火腿还发现，只要这俩捡屎的凑在一起的时候它乖乖消失，过后准保有好吃的。

　　地面上厚厚的竹子叶枯萎变黄，渗入了温泉水汽软绵绵的，趴在上面还挺舒服。

　　哈士奇摆摆尾巴，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美味提前庆祝。

　　另一边。

　　裴常乐被卓怀谦压在温泉池子边上吻得意乱情迷，等卓怀谦重新趴到她肩膀上的时候，心脏因为这久别的亲吻咚咚跳得厉害。

　　“裴裴……”卓怀谦嘴巴空出来又开始厮磨呢喃，过了没几秒就不见动静。

　　“卓怀谦？”裴常乐拍拍趴在身上的男人，还有点儿喘。

　　卓怀谦没动静。

　　裴常乐又拍着人喊了几声，她费了老劲把人翻过去，紧接着看到的是卓公子俊到没朋友的恬静睡颜。

　　裴常乐拿手机给前台打电话过来抬人，担心卓怀谦睡到失去意识会滑进池子里溺毙，老老实实的守在一边儿扶着。

　　赶过来的服务生喊着号子把卓怀谦从温泉池子里捞起来，裴常乐跟在后面走了两步想起来火腿还被绑着，又返回来牵狗。

　　哈士奇摇着尾巴左看看又看看，发现裴常乐手里啥玩意儿没有，鬼哭狼嚎。

　　裴常乐拽着同样死沉死沉的哈士奇追上大部队，等卓怀谦被安稳放到床上，连连的作揖道谢给小费。

　　回到自己房间，裴常乐给火腿喂零食，给自己换衣服。转念想到卓怀谦还穿着泳裤，认了命一样又去给那位祖宗更衣。

　　孤男寡女四下无人，裴常乐掀开被子，眼睛就开始不受控制。

　　卓公子睡得安稳，胸口跟着绵长呼吸均匀起伏。

　　裴常乐细细的从头看到尾。为了做最后的确定，伸手戳戳卓怀谦肚子——嗯，还真是结实了。

　　私愿了结，裴常乐开始忙正事儿。

　　卓怀谦大长胳膊大长腿，睡死过去的分量堪比三个故意跟你对着干的火腿。

　　潮乎乎的泳裤连同白水一同被放到床头柜上，裴常乐呼哧带喘。

　　先前那点儿旖旎温情跟着被喘出去，裴常乐气不过，重新掀了被子照着卓怀谦大腿根恨恨拧了一把。

　　睡死在床上的人哼哼唧唧，梦呓了一声“裴裴”卷着被子翻身。

　　裴常乐心里又气又笑还酸酸甜甜，余光撇到窗户外面有什么掉下来，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下雪了。

　　夜空为幕布，大片大片的雪花飘然而落，掉进雾蒙蒙的温泉水汽里，瞬间消失不见。

　　泡着温泉看雪景，卓怀谦没能赶上。第二天宿醉醒过来，脑袋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他迷迷糊糊的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水杯，一口气干掉大半。

　　杯子放回去，卓怀谦见到自己的泳裤以极其妖娆的姿态也摊在床头柜上。

　　他坐起来撩被子，看过内.裤又去看腿根上指甲盖大小的淤青。

　　这之后，卓家公子开始盯着床头柜上的泳裤沉思——关于昨天的最后记忆，是自己找借口去了裴常乐的池子。

　　然后，两个人独处。处着处着，他就不记得了。

　　**

　　昨天赏雪景泡温泉，大家都玩儿得挺晚。今天陆陆续续起了床，略过早餐直接开席吃午饭。

　　卓怀谦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裴常乐，裴常乐把人迎进房间，大大方方没有半点儿扭捏。

　　方冉跟裴常乐一个房间，听见裴常乐说给卓怀谦换泳裤，莫名其妙的满脸娇羞掩面而去。

　　卓怀谦觉得大腿上的淤青隐隐作痛，追问：“昨天，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从医院重逢到现在，裴常乐一直都被卓怀谦压低一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不争口气，对不起天地。

　　“你觉得换泳裤不算麻烦？”

　　卓怀谦抿抿嘴唇，过了一夜已经又成了谦谦君子：“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回去之后一定赔罪道谢。”

　　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裴常乐的得意劲儿半路夭折——怕什么来什么，这回又摘不清楚了。

　　美人娇蛮挑眉，卓怀谦心里就过了十万伏特的电流，滋啦啦直冒火星。

　　这段时间裴常乐哭过气过也笑过，他悔过愧过道歉过。他知道她对自己还隔着一层，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现在总算又看见他的裴裴，卓怀谦高兴得想哭——这世道太不容易，可人而为人，不就是因为骨头里心坎儿间总会有苦难挫折磨不掉的棱角高耸么？要不然，大家就一直挂在树上看风景吃水果就好了。

　　午饭结束，众人在度假村门口分道扬镳。

　　卓怀谦跟裴常乐说再见，温柔笑容看得人生气。

　　裴常乐把车钥匙给了阿飞就径自坐进副驾驶。

　　她看过后视镜里还在摆手道别的卓公子，抬手拍过自己的嘴，又摸摸胸口。

　　古人说，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唐茹说，心里面放着谁，藏不住的。

　　二手小汽车磕磕绊绊上路，带着裴常乐百转的心绪和纠结的情思。

　　卓怀谦一路目送，已经想好了再见面的借口。

　　回家的的时候，车子在半路又熄了一次火。

　　裴常乐琢磨着等公司放假了就去看看车，低头见着来电号码的联系人姓名是季泽，眉毛挑起来老高。

　　“喂？”

　　“喂什么喂，大礼拜天不在家待着又上哪儿去了！”

　　裴常乐花了三秒钟分析了一下季泽这话的含义，眼睛跟着瞪大：“你在哪儿呢？”

　　“你们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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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儿了，春花儿携哈士奇以及捡屎的1、2号给各位大宝贝们拜年了！新的一年，大家吃好喝好，开心最好！
捡屎2号：那个码字的，先解释一下季泽是什么玩意儿？
码字的：都温泉play亲亲抱抱了，你还想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