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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遇魔 ...

  •   回到幽凰谷之后我每日的事务只是翻阅羽族各部送来的奏折,羽族各部的内政由各部诸王处理,只有族内发生大事才会写奏折上报,并不会经常收到,不过我沉睡了几千年奏折也积攒了许多,大多是汇报各部发生叛乱。说来也奇怪,我沉睡这两千年羽族九部里有八部都发生了叛乱,真是我一离开,他们就不安分了,看来过些时日我得宣诸王觐见,打压打压他们才行。
      依奏折上的批示和手下人所报,羽族各部的叛乱皆是天帝派兵平定,而带兵将领正是君迁。我在好奇天帝何时多出余力管我族内之事的同时不由也对那位桃花颇多君迁上神多了一些好印象。他看来是个骁勇善战的人,日后的建树必然不在我之下。
      羽族各部的奏折看完,我又差人去提这两千年来天界刑案的卷宗,看管藏书阁的人搪塞我藏书阁内卷宗纷杂,有的日久难觅、有的残缺不全,需要整理,让我先等几日。我依言等着,没等着卷宗却等来了司命星君拿着天帝的诏书来收回我做司法上神时的印鉴。
      司命星君满面愧疚:“我觉得你当司法上神挺好的,不偏不私、尽职尽责。唉,天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说你沉睡的太久不熟悉天界现在的情况,让我来收回你的印鉴。你可千万别不高兴啊!”说得好像是他害我失了司法上神之位似得。
      “无妨,我已当了好几万年的司法神官,也该退位让贤了。不过是谁要接我的职?”我总得看看他配不配承担司法执礼的重责。
      “正是我与你说过的那位君迁上神。”
      “噢,是他啊。”那或许还不错,我将印鉴找出,又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司命,让他一并带给君迁。
      “这是什么?”司命拈着信问到:“我可不知你们何时有了书信往来。”
      “战帖。”君迁虽是骁勇,我也需当面试一试他,看看他有无接我的班的实力与才能。
      司命“啧”了一声道:“你怎么还和个小孩子过不去了,天帝下令要他接任司法神官,又不是他想要接。”
      “有劳你了。”我不与他辩解,摆了摆手撵他走。
      “唉--,我帮你送便是了,你可别惹出什么事啊。”司命一副不情愿又忧心忡忡的将信揣进怀中:“别伤人,也千万别伤了自己。”
      我只觉得他多心,我岂是连那点分寸都把握不住的人。
      目送司命星君的身影消失在云头,我忽的想起一件事,我也得去找天帝,帮华韵求情,她被囚禁了两千年,该受的罚早就受够了,不能由着天帝胡来。
      我到天帝宫中时,天帝正执着酒,倚着美人听着靡靡之音,让我不禁疑惑,他这帝位是怎么坐到如今的。
      “姑姑怎么来了?”他一见我立刻遣散了周围环绕着的美人,坐姿也端正了几分,但倏而又想到了什么,换上一副懒散姿态:“姑姑是长辈不应多操劳,应该由我去看您的。”
      “我还没老到什么都做不了。”天帝话中之意自然不是敬我为长辈,我亦不必与他客气,立刻反讥了回去。
      “姑姑要监理羽族又要执礼司法,实在是辛苦的很,我只是希望为姑姑分忧。”他话里颇有几分谦让之意却实在不中听,这般说辞不过是以为我是因调职之事来诘责他,实在多虑。
      “我不过是来看华韵的,你与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实在不想再与他拐弯抹角。
      他闻言略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低了些:“这…恐怕不太方便。”
      “如何不方便,她不是被你关起来了吗?”
      “华韵逆天改命,触犯天条,罪该如此。”
      “那她改成了吗?”我私以为是没改成的,要不然她早就遭天诛地灭,哪还用得着浮珑塔来关。
      “即使没有,也罪不容恕。”他找回了些底气,话语之间到有了几分天帝的威严。
      “如此便是罪不容恕,那你整日沉溺于声色犬马,不务政事,任由手下胡作非为,听凭四方动乱,是不是也该入浮珑塔反省几日!天钧!”我越说越怒直呼出他的名字。我似乎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自他登基后。
      他的神情颇激荡了一番,而后开口:“那又如何,您如今已经不是司法神官了,这些闲事还轮不到您来管!”言辞傲慢却仍显得底气不足。
      他既如此,我又能奈何,总不能去劫人。
      “她毕竟是你女儿,你囚了她一千多年,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我只劝这一句,若他还是不放人,我也该打道回府了。
      他仍是不为所动,语气却平静了下来,平静到有些悲凉:“姑姑刚才训斥我那一番,是为警醒我,还是为激我放人。”
      “兼而有之。”
      “罢了,我放人便是。”他最终还是让步了。
      既然事已成,我多留无益,何况他也未挽留,我便直接转身离去。快要走出殿门时却听他喊道:“姑姑!你可知这世上钧儿最敬的人便是你!”
      其中情绪我无法体会。
      回到幽凰谷,行至碧月潭,便见一人一袭白衣背对我而立,身姿挺拔俊秀,背脊修长笔直,似曾相识。
      “君迁上神。”我唤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清隽的面容略带几分倦意。我道:“你竟真的来赴约了。”正好我许久没与人较量,技痒的很。
      长剑出鞘直指向他:“来过两招。”
      他摇摇头,刚想回绝,我便跃起,一剑朝他刺去,逼他出招。
      君迁也绝不是甘愿站着挨打的怂包,道了一声“得罪”立刻出剑迎了上来。
      他手中的剑舞的令人眼花缭乱,剑气绵长不绝,招招狠厉,倒也不负他五战神接班人的名声。
      只是在我看来他破绽也颇多;我一剑止住他攻势,第二剑将他逼退一步,第三剑破开他格挡的剑招直取他咽喉。
      自然不会真杀了他,我稍微收了些力道,手中之剑最多只是抵住他的咽喉罢了。
      出乎意料的,他的身子突然后仰,脱手的剑被他一把捞了回来,反手往上一撑,竟也接住了我这一招。而后猛力将剑一挥,灵光激荡,生生逼得我退开几步。
      他又顺势逼上前来,兵刃上附了灵力,挥剑时带起的剑风都带了破空之势,摧损了大片木石花草。我仍以剑术对阵,因着我比他多了十几万年的修为,拼法力算是欺负他。
      交战了几回合,我挑开他的剑踏着水面跳开几步,转身背对向他,横剑于眼前。这是我惯用的招式,背对敌人让他以为我掉以轻心,懈于防御,迷惑他,让他对我发起最猛烈的攻击;我则能通过剑的反光看清他的招数,从中寻出破绽,一招制敌。
      动作在一息之间完成,剑尖直逼他胸膛。
      我本只是想着让他落个下风,却不料他见我这招身形竟是一滞,连闪避也忘了。
      眼看剑锋要刺入他胸口,我强制将剑一偏,剑锋险险擦过他的手臂;他这才回过神来,提剑又与我过了几招,却是撤了灵力。
      “你资质不错,能接我的班。”十招过后,我收剑负于身后,对他道。
      他却只是缄默。我看向他冷不防对上他的目光,他方才是在看我?
      “怎么了?”他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真是奇怪。
      “没什么…仙子你的发髻散了。”他的语气十分坦然,却又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抬手摸了摸,耳后确实垂下了几缕发丝,想来是束发的簪子松了。
      “告辞。”我还想交代他些事情,他却仓促离去,仿佛是在逃离什么洪水猛兽。而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臂上洇开了一片血红,想来那回身一剑还是伤到了他,刚才打的太投入,我竟未留意。
      本想带他回千羽阙包扎的,可他已走的极远,只得作罢。
      在幽凰谷无所事事的待了几日后,我觉得乏味至极,便寻了个僻静之处设下结界,开始闭关修炼。
      接连修炼了几日却不得寸进,连引导灵力入体都觉得勉强。我虽是几千年没有修炼也不至于生疏至此。
      我又强运起灵力,循环周身疏通灵脉,只是越疏通越觉得胸闷气短,渐渐竟有了窒息之感。纷杂的回忆撞入脑中,我想起哥哥的惨死、凤族族灭,想起焚音、师父;深沉的悲哀压在胸口,压得我两眼发黑,直吐出一口污血来。喉头不断泛起甜意,满嘴的血腥味,想是吐血吐得厉害。
      祸不单行的是,我突然察觉到了一阵邪气,至少是修行了上万年的妖魔才有的浓烈邪气。
      莫不是那妖物暗算了我,害得我吐血不止?
      我能察觉到那妖物向我走近,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五脏六腑皆疼的厉害,然后便落入一个温柔至极的怀抱中。
      “我要怎么救你?”那人问,声音十足的冷清,又道:“你醒醒!”带了一丝焦灼的意味。
      “送我…回千羽…呕…。”我甫一开口便涌上来一口鲜血,将我的话语淹没。
      我自然不寄希望于一个妖魔会救我,况且千羽阙群殿里有降妖的结界,他也进不去。可我还是告诉了他,或许是心存一丝侥幸,不想死。
      视野昏暗又复清明,我终于看清了那妖物的脸,只觉得自己看到了幻觉。怎么会是他?他早就死了,被我亲手所杀;但若真是幻觉,我为什么不幻想一个好一点的人,偏偏是这个与我不共戴天的魔君——离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遇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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