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防不胜防的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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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哥哥~”
“公主~”
站在廊下，奚观止听得不甚真切，紧接着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夜色中，有些突兀有些刺耳，阿玄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叫出声来。
奚观止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本能地蹲下来捂住了阿玄的嘴巴，“嘘~”
紧接着又是一声椅子与地面的撞击声，奚观止屏住呼吸蹲在那儿，忘了动作。
而他的手掌整个盖住了阿玄的小嘴巴跟小鼻子，弄得阿玄有些呼吸不过来，抬起爪子挠他，“喵~”臭奚观止，快放手，憋死我了啦~
感觉到手背上微微的刺痛，奚观止一低头，发现了甩着小脑袋挣扎的阿玄，“乖，我放手，你不能再叫咯~”
阿玄眨眨金色的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奚观止这才慢慢挪开手，然后不轻不重地在它的小脑袋上拍了一下。
很快，里面的女人突然叫了一声。
“公主殿下请自重！”奚观止能听得出来父亲语气中透着不耐。
“奚哥哥，你我二人已是夫妻，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不，臣的妻子在半月前便已过世，至于原因，难道公主殿下是最清楚吗？”有些婚姻是帝王之令，有些是父母之命，有些是两情相悦。他娶她不过是君命难违，亦是为了保住奚氏一族，再无其他！
面对奚璟珣的质问，燕辰霂哽咽着解释到，“是，是我执意要嫁给你，可我是真心喜欢你呀！姬蘅的死，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只是无心之失啊！”
“无心之失？我妻子的性命就值当公主一句无心之失？”奚璟珣怒极，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小茶桌。
茶壶摔在她的脚上，新沏的茶还有些烫，尽数洒在她的脚面。奚璟珣盛怒之下，燕辰霂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奚璟珣像是没看到般，继续说，“还有，这里是我与我妻子的住所，希望公主殿下今后不要再踏足半步。”
听到这儿，奚观止已经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恶心至极。拎了下阿玄的小耳朵，压低声音说，“阿玄，我们走。”
他们回到观止居不久，没有等到儿子的奚璟珣追了过了。见奚观止拿着本《左传》坐在书桌前，烛光下，面容依旧稚嫩，眼神却不似儿时单纯，对于儿子的变化，奚璟珣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不能护他一生自在无虞。。。
“爹~”
奚观止的声音将他从无限悔恨中唤醒，迅速地收起方才的情绪，浅浅地笑意噙在嘴角，“还不休息吗？”
父亲的笑脸他有多久没见到了，之前戍兵西北，回来后又是母亲出事，记忆中父亲的笑都模糊了，“我想再看会儿书。”
奚璟珣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阿止，今日宫中传来圣旨，三日之后我便要去镇守西北了。”
“嗯。”奚观止低着头、闷着声回答。
“爹是这样想的，等我走后，你跟着无风、无雨一起回姜陆，有你舅舅护着，爹也能安心。”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
“我不去！”没有犹豫，回答得异常干脆。
“为什么？”
“这是我们的家，如果我们都走了，就会变成别人的了。”尽管他还小，可是陛下对于他奚家的忌惮他却看得懂。
他留下，会成为陛下掣肘父亲的工具，他离开，也会让陛下对奚家更加防备三分。
所以他要留下，守着他的家，收敛锋芒，韬光养晦。还有凌霜阁里面的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皇城终究是不太平，爹。。。”
不等他说完，就听奚观止稚嫩的声音郑重地说，“爹，您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奚璟珣叹了口气，张开手掌，按着两边的太阳穴，一种无奈感渐渐蔓延开来，皇命以及使命，让他总也不能陪在妻儿身边，甚至连护他们周全都不能，何其可悲。
接下来的两日，奚璟珣都不在府中，燕辰霂想堵他都没有机会，再次见到他已是他离开的时候。
一身戎装站在府门外，摸着奚观止的头顶，带着丝笑意，铁血柔情大约就是这样吧，只是这柔情从来都不属于她！
听到奚璟珣对着奚观止交代：“要听奚爷爷的话，要跟着莫泽好好练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奚观止忍着泪意不肯说话，就使劲儿地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奚璟珣知道儿子的变扭性格，也不强求，蹲下身将阿玄抱了起来，“阿玄也要乖，要听阿止的话，知道吗？”
“喵~”怎么就走了呢，那今后这府里岂不就剩下奚观止一个人了？坚硬的铠甲硌得它有些不舒服，但它不介意，因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舍不得他离开，喵呜~
奚璟珣替它顺了顺毛，将它递到奚观止手里。
转身拍了拍旁边的姬无风，又朝无雨笑了笑，然后干净利落地上马。随着马蹄声的逐渐减弱，他的背影也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燕辰霂死死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透着愤怒跟恨意的眼神让人生寒。
奚观止抱着阿玄往里走，路过她时朝她瞥了一下，姬无风看都没看她，姬无雨带着嘲讽冷哼了一声，对于这样的无视与不屑，她只觉得心里越来越寒，用力掐着手心告诉自己要冷静，用力过度，修剪圆润的指甲居然被硬生生弄断。。。
无所谓地看了一眼，自嘲一笑，她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在夫家竟被如此对待。。。
“公主别急，驸马此去想必不会短，以后这府里还不是您说了算。”
燕辰霂抠着折断的指甲，不说话。
红芍走近两步，凑在她耳边说，“公主是他名义上的母亲，管教他自然也是应该的。”
话听进耳朵里，心思活络起来，的确，她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是他的母亲，他要跟她摆架子，也要摆得起才行！
只不过姬无风兄妹俩还在这里，府里相安无事了几日。他们虽然不放心奚观止，可是他们身份特殊，加之燕随皇帝手段狠辣，他们也不能长时间留在燕随。
几日之后，姬无风他们也准备启程回姜陆了，临走之前对着奚观止千叮咛万嘱咐，周到细致得像个老妈子。。。
奚观止的脸色难看得紧，不为他的唠叨，只为他唠叨的全程都紧紧抱着阿玄不松手，一会儿捏捏耳朵、一会儿摸摸脑袋、一会儿顺顺毛、一会儿亲亲眼睛，更过分的是，阿玄不仅相当配合，貌似还挺享受？
“哥，你有完没完啊？”姬无雨对兄长的絮叨有些无语，默默翻了个白眼，有些没眼看。
姬无风不搭理她，很专注地看着臂弯里的阿玄，真想带它回姜陆，只怕阿止会跟他拼命，再亲亲，极度不舍，“阿玄要乖乖的喔，以后有机会我再回来看你。”
姬无风对她向来很宠，喜欢吃的喂它，喜欢玩的陪它，阿玄也很喜欢他，撑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在他的脸颊上啪嗒亲了一口。
弄得姬无风一脸惊喜，心都快化了。反观奚观止，脸都快绿了。。。
又抱着阿玄腻歪了好一阵，最后姬无雨看不下去，一把拽住他往马车上拖。见状，奚观止赶忙冲过去，乘机抢回阿玄。
目送他们离开，奚观止仍然对刚刚那一幕心存芥蒂，对于阿玄的行为相当的不满，伸出指头在它脑袋上轻轻一弹，“小东西，就那么喜欢他吗？”
“喵~”挺喜欢啊，毕竟人家对我那么好。
轻快的语气让他更加不满，屈指重重一弹，“以后不可以再亲别人了，知道吗？”
阿玄吃痛，尖叫一声，从他的魔掌中逃了出去，哼，就亲，谁让你对我这么凶！
自他们都走后，奚观止白天读书，晚上练功，睡前逗逗阿玄，倒也还算惬意。
只是每每路过璟蘅，思念父母亲的同时，也恨极了凌霜阁的那个，当然，还有宫里那位。每到此时，他就恨不得能立刻长大，变强大，强大到可以撑起一片天，为最在乎的人遮风挡雨。。。
月色朦胧，晚秋的风带着些刺骨的寒意，刚刚结束晚训的奚观止领着阿玄不知不觉又走到璟蘅的院外，想起刚刚莫泽跟他说的事情。
昨天夜里，有人硬闯他的观止居，被莫泽的人手发现，中了一剑后才慌忙撤退。一路跟踪过去，却见那个人进了凌霜阁。
奚观止听他说时，冷静得连莫泽都有些意外，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燕辰霂眼神里的狠毒他从未忽视过，如今能护着他的人都走了，她不出手对付他才意外。
“阿玄，你说是不是该给她点颜色瞧瞧？”
这样的奚观止，它只觉得有些陌生，嘴角带着笑，眼角却带着算计。
仰头有些无助地看着他，他却忽然轻松一笑，弯下腰点点它的小鼻尖儿，“回去吧，明天带你去买点心。”
点心？好吃的点心？刚刚那一点莫名的异样很快被它抛之脑后，伸着小脑袋在他手心蹭了又蹭，“喵~”我要点心，喵~
第二日，正准备带阿玄出门，多日未见的秦臻过府来找他。
“阿止，你还好吗？”秦臻问得小声，其实是有些难以启齿。
“嗯。”
“你。。。那你。。。”语塞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口，索性闭嘴不再说话。将军府里的变故他都听大人们说了，不过一月，这将军府已是物是人非，所以他本该早些来看他，却拖了这么久不曾来，就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奚观止知道他想说什么，小大人似的拍了拍秦臻的肩膀。
本想来安慰他的秦臻，反倒被他安慰了，红着眼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正要出门呢，一起去吧。”
“你们？你跟谁？”他是听说奚将军走了才敢来的，不会是消息有误吧。。。
只见奚观止对着里面喊了一声什么，很快一只小黑猫，好像带着些迫不及待的心情冲了过来。
一跃而来，跳进奚观止的手里，然后顺着手臂爬到他的肩膀，然后找好姿势趴在他的肩头，眨着眼睛打量秦臻。
秦臻显然被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吓着了，而阿止好像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什么时候养了只猫？
再看那只猫，纯黑的毛色，金色的瞳仁？金色的？“阿止，你。。。我们。。。”
这秦臻什么时候开始口吃了？“什么？”
“我们几年前是不是也见到过一只一模一样的？”显然，秦臻是有些被惊到。
“不记得了。”奚观止一本正经地撒谎，说完便带着阿玄往外走。
秦臻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一看，奚观止已经走出去好远，“阿止，你等等我~”
一路小跑地追上那一人一猫，气喘吁吁地问，“你们去哪儿？”
奚观止摸摸肩膀上的小脑袋，“杏花楼。”
“你想吃点心啊？早说嘛，我家最近换了个大厨，做的那点心叫一精致，改明儿给你带。”
“不用。”
话音刚落，就感觉心口被小爪子砸了一下，摸着鼻子改口，“那也行，你得空的时候送些给我。”
“喵~”这才乖嘛。
循着猫叫望过去，秦臻猛然想到什么，一惊，压低声音问：“那位洛陵公主据传特别怕猫？”
“嗯。”她怕猫这件事还是秦臻告诉他的。
前些年，秦臻的姐姐随母亲进宫去探望他们的小姨，宫里的淑妃，偶遇燕辰霂被一只猫吓得跌进莲花池。回家后当做笑话同他讲了好几回，秦臻也就顺口告诉了奚观止，想来是记下来了。
哼，早猜到你知道，那日被利用去吓她，害它挨的那两脚它可记着呢，坏心的奚观止！阿玄有些生气地想。
“你。。。你不会就因为这个才养这只猫的吧？”
奚观止冷着脸摇头，“不是。”
不是？哼，连你朋友都这么说，你还否认！阿玄喵喵叫了两声，以示抗议。
秦臻也不管他否认，凑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他在右耳边讲的，趴在左边的阿玄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见奚观止很坚决地说，“不行！”
秦臻还在说些什么，奚观止不再管他，加快速度往杏花楼的方向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防不胜防的醋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