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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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想吃什么？”洪薇头也不回，随口问了一句。
但是在沈轻歌回答之前，她又转过头去威胁说：“如果你敢说出来诸如‘随便’、‘都行’这样的词，我就直接把你扔路边。”
沈轻歌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问谷雨：“你想吃点什么？”
谷雨想了想，其实她本意也想说“都可以”，但是想到洪薇刚才说的话，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算了回家吧。”沈轻歌突然想起谷雨对这里也不熟悉，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想不起来什么。
洪薇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不是饿了吗？”
“是啊。”沈轻歌看了回去。
“那你回家喝西北风吗？”洪薇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家里不是有速冻水饺吗？”沈轻歌有些无语。
“你是忘了上次谁把大半锅水饺煮破皮，然后在那刷了半天的锅吗？”洪薇反问道。
“这不是有谷雨吗。”沈轻歌很是有底气，“让她来啊。”
洪薇被沈轻歌噎了一下，看向了谷雨。
谷雨笑了笑：“我来就可以了。”
“行吧。”洪薇彻底没了脾气，直接开车回了家。
你有人煮饭你有理。
之前知道谷雨要来，洪薇就把另一间客房也收拾了出来。
回到家之后，洪薇先是开了所有的灯，给谷雨指了指房间：“你先住在这里吧，累了一天了可以先歇会儿，要喝水吗？”
谷雨把背包放到了椅子上，脱掉了外衣搭在椅背：“没事，我先去煮饺子吧。”
“家里也有其他零食，饿不死她。”洪薇抱臂站在客房门口，随口说道，“我看你状态也不太好，真的不用休息一会儿吗？”
像是为了证明洪薇这句话一样，沈轻歌抱着一桶薯片走了过来，懒懒散散的：“我用这些垫垫肚子，不急的，你歇会儿吧。”
“这些东西吃太多不好，你不是胃不好吗？”谷雨笑了笑，“饺子在哪，我去煮饺子，你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洪薇意味深长地看了沈轻歌一眼，而后出去给谷雨翻出了冰箱里的饺子，又把厨房的东西大致讲了一下。
沈轻歌被洪薇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抱着薯片回了自己房间，把今天用到的材料都重新翻了出来，准备再捋顺一下会议内容。
“我说，”洪薇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突然开口，“这小姑娘对你不错啊。”
沈轻歌被她吓得一激灵，差点把薯片都给洒了，定了定神之后埋怨道：“你走路没声音啊，好歹提前预警一下，吓死我了……她对我好不是正常的吗？”
“嗯？”洪薇倚在沈轻歌书桌旁边，挑眉看着她。
“虽说我是个施恩不图报的人，但是好歹也是给了她许多钱，她感念我对我好也正常吧。”沈轻歌没弄懂洪薇的意思，只是随口说道。
洪薇看了眼桌上的材料，A4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会议记录，笔记很是凌乱，有的地方则是用英语单词一笔带过。
原本打印好的计划上的涂抹痕迹很重，几乎有一半都要推翻重来的模样。
单看着那会议记录，就够让人头疼的了，也亏得沈轻歌居然能好脾气地全盘记了下来。
洪薇大略扫了一眼，方才说道：“她对你的好，不止像是知恩图报的那种好。”
“什么？”沈轻歌原本以为她都要放弃这个话题了，没想到竟然又突然绕了回去，有些无言以对，“你是准备来下个详细定义吗，无不无聊？”
“你觉着谷雨是怎么样的人？”洪薇压低了声音，问她。
沈轻歌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但见洪薇一脸认真的模样，只能强忍着无语，说道：“沉默寡言，但是很懂事，待人也不错。”
洪薇的手指搭在书桌旁，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嗤笑了一声，敲了敲书桌：“这可真是有趣。”
沈轻歌见她不似开玩笑，被她打扰的也没有了看文件的心情，索性把所有的资料一推，抬头看着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轻歌皱了皱眉。
“别这样，我没有要诋毁她的意思。”洪薇也认真了些，“只是我觉着她在你面前，与在别人面前仿佛不大一样。”
沈轻歌平时对这种事情并不上心，其实她见谷雨的时候也有限，更没有认真观察过谷雨跟别人是如何相处的，所以对洪薇这句话未置可否。
“今天下午我去西站接她，后来也跟她说了些话，接触了一段时间。”洪薇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书桌，“她其实是那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对旁人充满警惕，也不好接近的人。”
洪薇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不然也不可能发掘出来那么多人才，沈轻歌很清楚这一点。
“你这个形容，并不像是褒义。”沈轻歌皱着眉。
洪薇摊了摊手：“你不能因为我对她的评价与你不同，就觉得我对她有意见，或许你对她的印象才是带了滤镜，我只是客观评价。”
沈轻歌撑着下巴：“她那么个生长环境，就算是这么个性格也正常。”
“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狼崽子，虽然知道收敛起来爪牙，但是仍旧时刻防备着旁人。”洪薇轻声说道，“但是在你面前，她几乎没有半点防备的意思，仿佛改了性一样。”
沈轻歌并不想跟洪薇在背后议论谷雨，更何况还不是什么好的话，所以便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摆了摆手：“你资助她几年，再借给她十万块钱，也能挣来这待遇。你哪来那么多话，不饿吗？”
洪薇：“……”
洪薇原本是觉着自己发现了点事情，想要旁敲侧击地知会沈轻歌，却没想到人家压根不领情，而且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看了看沈轻歌那副不耐烦的模样，磨了磨牙：“行。”
将来万一有什么事情，可别说没提醒过你。
谷雨并不知道洪薇与沈轻歌在背后议论了她什么，她在厨房煮好了饺子，一一盛了出来，才去叫了两人。
沈轻歌如释重负地把薯片甩到一旁，连拖鞋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
“饿死我了。”沈轻歌吃了几个饺子填了填肚子，觉得自己的胃渐渐暖了起来，才抱怨了一句，“这好几年了，虞岚怎么还是那个风格，如果不是言清漪，我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撑下来。”
洪薇耸了耸肩：“她就那样，工作狂。”
“不要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沈轻歌怨念地瞪了洪薇一眼，最近是洪薇没有带什么艺人，处于休息的时间，一旦她开始进入工作状态，比之虞岚也不遑多让，“你俩分明是一丘之貉。”
“好的，这句话我会替你转告给她的。”洪薇头都没抬，对谷雨说，“饺子煮的不错。”
谷雨客气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是在不明白，不过是速冻水饺而已，为什么沈轻歌跟洪薇都说的仿佛需要多高的技术含量一样。
大概只有在她看看沈轻歌煮的饺子，才能明白过来了。
等到吃完了饭，沈轻歌支使洪薇：“去洗碗。”
谷雨直接站起来收拾碗筷：“我来吧。”
“不用。”洪薇拦下了她，轻轻地踹了沈轻歌一下，“你去收拾东西吧，安置一下就可以休息，轻歌跟我去厨房。”
沈轻歌望了望天花板，跟洪薇一起去了厨房。
谷雨猜着她们或许是有话要说，就知情识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是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毕竟她也没有带太多东西来，而且总觉得自己不会在这里长久住下，所以连房间里的摆置都一点没动。
“你想说什么？”沈轻歌倚在那里，看着洪薇洗碗，“有话直接说好吗，不要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先前我倒是忘了，刚突然想起来。”洪薇擦了擦水，“你先前说想让她当演员，但我觉得她大约不适合，就算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把她推荐给公司，公司也不可能浪费资源强捧她。”
“为什么？”沈轻歌倒也没太意外，只是需要洪薇给个理由。
“她不适合，凭我的直觉来看。”洪薇看了眼客厅，方才说道，“有这么个理论，如果想要成为一个很好的演员，要么经历过各种训练认真琢磨演技，当然那得经历很长一段时间。要么，你得有很强的同理心，能够设身处地地感受剧本中人物的喜怒哀乐，将自己看做是那个人物，这就是需要天赋了。”
同理心，又叫做换位思考、神入、移情、共情。
沈轻歌点了点头，以她导演的经验来看，这个理论的确符合实际。
“谷雨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大约也没精力与兴趣去一点点学起。”洪薇轻声叹道，“至于同理心，她就更不行了。”
沈轻歌并没有反驳洪薇的说辞，只是抱着双臂，示意她说下去。
“在同理心方面，这几年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宁檬了。”洪薇擦干了手，“她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非科班素人，能够将《末日曙光》那样的剧本挑起来，还演的很好，一部分因素是因为言清漪写剧本的时候，女主的人设原本就是参考着她的性格来写的，另一部分也是最重要的因素，是因为她是个同理心很强的人。”
这件事是沈轻歌离开这几年间发生的，她不大了解，还是听洪薇讲了之后才知道的内情。
“你是见过宁檬的，她性情摆在那里，同理心这玩意是天生的，同时后天生长环境也会有一定的影响，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洪薇看着沈轻歌，“可谷雨不是这种人，说得直白一点，她是个很‘独’的人。这样的人，心中能够装下的人有限，感情也素来内敛……”
洪薇见沈轻歌沉默不语，就又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一定要求我把她推荐给公司，公司看在你我的面子上，或许会给她一些差不多的资源敷衍着。但是你能吗？”
“我知道了。”沈轻歌长出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洪薇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多说，端了杯热水回自己房里了。
沈轻歌在客厅里站了会儿。
先前她跟谷雨说演员最赚钱的时候，其实也是怀了开玩笑的心思，并没有很当真。
但是既然谷雨来了，她就少不得得把自己承诺的事情给兑现了。
只是慕星不是她的公司，她也不能让洪薇左右为难，明知道谷雨不适合这一行，还强求着。
她在客厅里发了会儿愣，终于还是去敲开了谷雨的门，准备跟她谈一下这件事情。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谷雨正在洗澡，她匆忙地套上了浴衣，给沈轻歌开了门。
或许是热汽蒸腾的缘故，她一向苍白的脸上竟然多了些血色。
连平时冷冰冰的眼神，都温软了许多。
“我想跟你聊聊。”沈轻歌没注意到谷雨的反常，径直说道。
谷雨点了点头：“好。”
“先前我跟你说，当演员很挣钱……”沈轻歌叹了口气，“但是我跟洪薇商量了一下，觉着你大约不太适合这一行，所以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先在我身边当一段时间的助理，然后再……”
“好。”谷雨说道。
“啊？”沈轻歌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谷雨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神情，谷雨露出个很浅的笑容：“我说，我愿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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