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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年王 ...

  •   叆叇焰云滚滚烧至天边,似展翅翱翔飞雁直通暮霭霞天。飞檐卷翘似如仙鹤顾日,檐下描金五彩流水山河蓝钿壁画上投下一片阴霾。
      君主华服端坐金龙宝座,帝王之气不怒自威。
      百步白玉阶上镂空双龙戏珠填金大门前,紫檀雕龙大燕锦绣江山图屏霍然而立虽曜灵西沉然仍撒了淡淡耀光。
      群臣头戴乌纱身着朝服峨冠博带,御林军身披铁甲侧握宝刀皆是赫立不动远看恰如燕翅一般。
      帝王亲临,自有英雄归朝!
      贺南淮早已换下溅血金甲,此时头戴金蟒乌纱帽身着沉绿如意鹤纹朝服,腰束金纹玉带,下有玉底翘头朝履。
      这番宏大,且离皇威权势的近在咫尺他已不是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感到窒息。但,亦使他雄心更壮,心中似有四海波涛涟漪难平。稳住心神他一步步朝大殿走去,修长的背影在在午后暳光下拉的极长。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迈的帝王早已沧桑,他身上的蹙金流云戏水纹边如意团九龙玄袍却不曾轻过。九龙朝冕金珠互碰泠泠响起,当今皇帝贺承光才目有赞赏笑道:“子卿免礼。”
      三皇子贺南淮此番征战夷葳已是立下赫赫之功,此番封赏非同一般,朝堂流派自成只赌那把龙椅,为是心思难平。
      “儿臣谢父皇。”在朝堂只有君臣从未有过父子,为此哪怕皇帝称他字号他也只能自称儿臣。
      皇帝额首朝身侧低拉着头着枣红银领刺纹的内侍示意,贺南淮但笑不语似如沐春风蕴染了淡淡恬华一般。那原是故人。
      内侍取过宫娥呈上的金帛御旨微挥拂尘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仁广运,尊于皇图。臧雝乐和,蛮夷惄帝,皇三子擗踊疾首,駸冦敉平黎民,其戡乱之功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册皇三子为宪怀王。”
      “儿臣谢主隆恩!”
      今日这风光足够贺南淮挥霍大半辈子,若他不是皇子。
      群臣首次白苍须鬓的白司徒缓缓出列,流纹朝履掷地有声奏道:“陛下。江宁边界民不聊生呐!据闻有权者强霸民舍农田美名其曰为盖世大英雄如今的宪怀王筑一宫殿献与陛下!”他有意咬重“盖世”二字,目光炯炯盯着皇帝。
      白司徒虽是三公之乍一听风光万丈然空有其表并无实权,当年白姜斩敌十万威名远扬着实乃为猛将。但英雄迟暮,有子非贤,近年来他愈发倚老卖老独独容不下贺南淮。
      苍老垂纹,宽大的朝服下越显他身子瘦弱毫无一丝大将之风。
      贺南淮不急不躁,拱手作楫驳道:“江宁子民敬仰父皇,然我大燕三十六省郡唯独江宁并无行宫于是儿臣斗胆容下属买田征工,为的是父皇四十大寿之时能亲临江宁赏斑涛夜景以还少时之念。”
      江宁斑涛夜景是天下之奇,皇帝只是从画师细长柔软的画笔下瞧见过。少年难忘,但记念多年因政务缠身也未曾亲眼观见。
      “陛下,皇三子怎可滥用天威?扰了陛下英明!”
      尚书令曹瑜卷出列喝道:“司徒糊涂了!皇三子不过想行父子孝道,你何必再三阻拦?再者皇三子是买田征工,陛下英明天下之人有目共睹,三皇子又乃陛下亲子且不说乃陛下亲教就说这子随父性三分。”
      曹瑜卷半眯眼睛又有意延长了声道:“白司徒慎言呐!”
      皇帝亦皱起了眉头,瞧这几人打了一会儿太极亦觉脑仁疼,自有思量,便挥手道:“众爱卿皆我天家贤士能臣,子卿亦是孝心昭明,再者朕亦有此意也便这番。”
      皇帝半倚龙座皱眉思量,目透犹豫然片刻便道:“江宁行宫便由盒聂太守京宁监工便是。”
      皇帝此举亦叫人再三思量起来。
      但贺南淮只觉昭明二字那般刺耳。
      不待它想皇帝又沉声道:“建阳过些日子也及笈了,朕瞧着宋太保长子宋川固同这贾侍郎家三子贾规奉皆堪称吉士倒一时拿不定主意。”
      曹瑜卷微微皱眉然再展眉已是同贺南淮般笑意泛开,建阳公主贺亓华是贾淑妃所诞最得皇帝喜爱,但脾性骄纵刁蛮得很。
      贾侍郎素来老实,听闻皇帝有意降下建阳公主一时冷汗浃背忙是步履蹒跚道:“犬子竟得陛下有意已是心满意足不敢作它个肖想,公主金贵但齐大非偶且犬子已定亲光禄大夫之女曹氏。”
      他又是跪下请罪:“微臣有负隆恩,望陛下恕罪!”再看已是老泪纵横。
      皇帝不曾理会贾侍郎匆急之时的语出不敬,只是拂袖如旧沉声:“庶士内定有文德之辈,伐德之人少有出于众卿家之內,建阳夫婿朕自有定夺。散朝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皇帝穿过屏风直达内殿群臣散去只留贾侍郎半瘫在地,那伐德二字着实引得他忐忑难平带有余悸他匆忙回府。贺南淮方才镀步朝曹瑜卷走去:“春风又绿江南岸。”
      “野火烧不尽。”
      曹瑜卷问:“殿下可是去华阳宫探望娘娘。”明是疑问,曹瑜卷却总是肯定之极。
      “是。”
      论朝堂如何暗波汹涌,后宫如是香衣软玉似一派温柔乡。
      阳光慵懒恬淡的染上素灰透青宫墙,耀的琉璃恍若春水绿波倾泻而下。
      流华殿内只从紧闭的雕花镂空蝠团朱门的九格纸绡投进些许亮光落在平整的地阶上,整个大殿暧暧不清。
      千垂万落的水红罩在殿内,红烛微烁不明,鎏金宝炉紫烟已熄,描金五彩壁画略有光泽亦投下一片阴霾。
      女子酥媚入骨的声仿若晨起莺啼软语,嫣红绣衾裹了她半露的冰肌玉肤,年轻健壮的黎黑紧压着她娇软而玲珑的身躯。直到她无力软倒在象牙雕床上,那水红床幔方才挽起。
      “郎,此番可是滴水不漏?本宫可受不住那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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