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结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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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燕氏兄妹那边，兄妹俩与对方缠斗了一会儿便发现了对方可能是士兵，心下一跳，互看一眼，眼底意味只有对方才懂--有些事情雁孤天不清楚，可他们却是清楚得很。
若是士兵，那事就大发了！
两人身上都受了不少伤，虽然拼力杀了有两三人，可对方还有十余人，明显是死定了。兄妹俩背靠背站着，燕茵咬牙使力挥鞭一扫，将凑近的人逼退。
“二哥，怎么办？”她抹了抹嘴角，“这事必须有人去通知爹爹！”
燕扬用的是匕首，基本上是近战杀敌，身上的伤比燕茵要严重得多。他听了燕茵的话，却不接话，而是问道：“孤天兄呢”
“我让他看着大哥……”燕茵答着，顺手挥鞭扫向对方，“他不行，爹爹不会信他的，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让他报信，根本行不通。”
“我当然知道。”燕扬匕首插入一人胸膛，随后一脚将人踢开，身上又添了伤，身形开始有些不稳。“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把这些人都解决了……”
“二哥你……”燕茵嘴里“开玩笑吧”几字还没吐出就吞下了。现在多说一个字都会消耗掉他们的体力，她现在只能相信自家二哥了。
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撑不了多久了。手上动作越来越慢，眼前也渐渐模糊，脑袋也有些发重，仿佛灵魂要脱离躯壳而去，眼前阵阵发黑。
燕茵率先撑不住，手一软鞭子落地，整个人瘫倒在地。过了一会儿，燕扬也是如此，瘫坐在地上徒然地喘气。
“哥……”燕茵笑道，“你有没有发现……对方的人来得……有点慢呢!”
燕扬似乎想到什么，“嗯”了一声，在燕茵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
燕茵刚说完，就看见有人来到她面前，姿势的问题她只看见一双鞋子与一截裤腿。
我是不是要死了她想。
又过了一会儿，面前的人却迟迟没有动作。她暗自疑惑，尽力抬头看着来人。结果再抬起一点，就看见那人胸膛上露出的一截剑尖，剑光如雪，冷如冰。
而后这剑尖霎时被收回，那人倒在她面前。燕茵看也不看那人一眼，保持着刚刚的动作。
她看见暗夜中一袭老旧的文人长衫。但那人却一直背对着他们，持剑似在与谁对恃着。
雁孤天……燕茵念着。
“怎么样？能走吗”雁孤天看着远处渐渐增多的人，低声问着。
回答他的是燕扬：“力竭。你说呢”
“我说也没用。不管你们是力竭还是怎的，现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雁孤天声音里带了些许强硬。
燕扬淡淡“嗯”了一声，强撑着站起来，然后把自家小妹扶了起来。不过两人都是强弩之末，站着都勉强。
雁孤天回头看了看他们的状态，心底一沉。又转回去看看追兵的距离，摸出几把暗器往那边甩去，然后马上回身抱起燕茵，架着燕扬，往旁边一棵树上蹿去。三人在枝干上站定，借着枝叶与夜色隐去形迹。
而后不久，又一群人赶到这里。借着枝叶缝隙看去可以看见他们在四下找寻着什么。
找寻无果，他们分出一些人将地上的死人都搬了起来，但却没有急着离开。雁孤天隐隐感觉有点不妙。
果然，那些人里领头的那位走到周围的一棵树下往上看了看，而后，往上甩了一把暗器。树木窸窣声中，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下一棵树，重复了一遍如此动作。
很快那人便来到了他们所在的树下，同样是观察了一番，然后往上投暗器。暗器无光，深邃如暗夜，迅速往上，看方向正对着燕茵。
燕茵此时已经脱力，还是靠着燕扬雁孤天才勉强站着的。此刻见暗器直冲她来，脚不由一软，旁边的燕扬立刻扶住她。而雁孤天则迅速出手柔力将那暗器的轨迹变改，擦着燕茵的发顶刺入枝干。
但燕茵刚刚的动静太大，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疑惑地往上细看了一会儿。
雁孤天灵机一动，摸出个东西，往外扔去，同时学了几声鸟叫，惟妙惟肖。
那人似乎信了。向着下一棵树走去。三人刚要松口气。雁孤天却听得极微的一声。
只见一前一后两把暗器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破风而来。雁孤天抓住一把钉入树干，然后在另一把刺入身体时迅速拔出又插了进去。
那人终于满意了，检查完其他树木后带着人离开了。
燕扬见人终于走了，急忙看向雁孤天要询问他的状况。刚侧过头就见后者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压下心底的担心，安静等着。
直到再也听不见那些人的声音，雁孤天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燕扬忍不住又看了雁孤天一眼，后者朝他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又过了一会儿，之前那人忽然出现在这里，绕着周围的树又转了一圈，又走了。
“好了，我们下去。”雁孤天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三人皆负伤在身，只能靠着树干慢慢地滑下去。待三人都滑下来后，都是靠着树木坐在地上喘息着。
燕扬缓了一会儿，问雁孤天：“孤天兄，你没事吧”
雁孤天把臂上的暗器取下来，摇摇头，“没毒。包扎一下就行。”
燕扬放心地微微点头。
等三人都缓过来后，燕茵忽然想起自家大哥，问雁孤天：“对了，我大哥呢”
“嗯？”雁孤天正闭眼捋着思绪，闻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你们大哥啊，我让风带着它走了。”
看着兄妹俩的神色，他又补道：“不用担心，风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
兄妹俩对视一眼，相信雁孤天的话。
“我说，孤天兄，要不要每次都这么惊险，非要等我们都废了你才把人都解决？”燕扬调笑道。
雁孤天摇头，“还有几个埋伏的，必须先解决他们。”
燕扬自然也没有埋怨的意思，人家雁孤天一人解决了十余人还救了他们兄妹，傻子才会不分是非。
“就是不知道这伙人究竟是哪里的。”雁孤天睁开眼，自言自语道。
燕氏兄妹默默对视一眼，而后燕扬默默从袖里掏出一个令牌，伸到雁孤天面前。
“……哪儿来的？”
“……我顺的……”
雁孤天惊奇地看了燕扬一眼，也没有多问。他接过令牌端详了一下，神色一凛：“这是燕家军的令牌！”
“什么”燕扬没有仔细看令牌，听到雁孤天的话赶忙把令牌夺过来仔细看起来。燕茵也凑过去看了看。
“真的。”燕扬闭了闭眼，下了结论。
一时间，有些寂静。
许久，燕扬苦涩的声音缓缓响起：“两种可能。”
“一是燕家军里出了叛徒。二，是其他地方的士兵冒充燕家军。虽然也有可能是父亲叛变，但目前看来可能性近乎于零。”
雁孤天道：“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嗯？”燕扬知道雁孤天和说书先生的行动，猜测出他们针对的可能就是燕家军里的某个人。他本来以为雁孤天会把话题往那里扯的。没想到不是。
“他们是乔装来的，如果要隐藏不可能还带着象征身份的令牌。而且本国的士兵，会狠心击杀孤天雁的可能性并不高。”雁孤天道。
燕扬听完，似乎触到什么，思索了一番，呼出一口气，道：“你说的对。而且……他们之所以会带着令牌，很有可能是击杀完燕家军士兵打算混入军中，然后恰巧知道了孤天雁的下落这才遇上我们的。”
“可是燕家军在边境，这里离边境不近吧”雁孤天提出疑惑。
燕氏兄妹对视一眼，都笑了。“孤天兄你不知道，”燕扬说，“这里离边境其实并不远，可能比孤天村还要近些。那个小镇其实是军属建立起来的。里面住的都是燕家军的士兵及其家属。”
雁孤天点点头，“如此，那小镇大概不能再进去了。”
“是啊……可怜我们的行李啊……”燕扬无奈道。
“多么”雁孤天站起来，问。
“啊不多，就两个小包袱。”燕扬答着，心想他该不会要去小镇吧
“那我叫你们大哥帮忙拿一下吧。”雁孤天道。随后他把风叫了出来，低声吩咐一下，风便了然地往小镇方向飞去。暗色的夜幕下隐约可见两抹移动的深色。
燕扬抚着下巴看了许久，感慨道：“真是方便……”
“行了，”雁孤天失笑，“如果它们不是孤天雁。我就是再通鸟语也使唤不来。”
“通鸟语就已经很厉害了好吗！”燕扬笑道，“真是有点嫉妒。”
“嗯？”
“这么多年了大哥想的什么我们基本上都是靠猜的，还往往都没猜对。孤天兄你却是可以与它交流，我难道不可以嫉妒么”燕扬侧眼瞥雁孤天，说道。
雁孤天无奈地摇头，“天生的。我也决定不了。”而后他顿了一下，终于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那只孤天雁是叫大哥么你们怎么会让它叫这个名字？”
燕氏兄妹俩闻言都大笑起来。“当然不是……”燕扬笑得微微俯身，“它是我们大哥。至于它的名字，嗯……我想想，好像是叫允吧。我们都不怎么叫它的名的。”
“你们大哥？”雁孤天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燕扬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说出事实的可能性。末了对雁孤天摇摇头，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我大概……还不能说。”
雁孤天很善解人意，点点头便将话题一笔带过：“那你们介不介意我叫它允？”
“当然不介意。”燕扬道。说着不知想起什么，拍拍雁孤天的肩，挂在嘴角的笑透露出几分不怀好意，“说起来这世上能叫我大哥允的人可不多，孤天兄你算是赚便宜了!”
说到这里雁孤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微微眯着眼，侧头问燕扬道：“对了，那这件事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燕扬这才想起事情被他们搁置起来了，想了想，道：“先禀告我父亲吧……毕竟这事和燕家军脱不了干系。”说罢他猛然看向雁孤天，后者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就知道他口中的父亲是有这么大能耐的。
“什么时候猜出来的？”燕扬苦笑。他知道问题可能就出在他身上。
“这不重要。现在的重点是，”雁孤天抬眼看着夜幕，夜色荒凉，没有半颗星子，恍惚一片瘠荒。“我们有猜测，但没有证据。所以，燕将军会相信我们么”
燕扬知道雁孤天说的对。一个凭空而来的猜测，远不及一个得力的下属来得重要。他忆及雁孤天师徒二人干的事，不禁疑惑：“你们潜伏那么久，难道就没有收集到一丝证据？”
“有。”雁孤天应道，不过他的声音却蓦地沉下来，恍若在深渊里的轻语：“但大部分在我师父身上。可我师父……”
他紧紧闭眼，解脱般吐出两个字：“死了……”即便潜意识里他并不认为他已经逝去。
燕扬也没有料到这个答案。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无力地说出“对不起”三个字而已。
倒是一旁静静听着的燕茵插话进来：“那你师父……是怎么……那个的？”她也不愿揭人痛楚，可看雁孤天的神色与话语，她直觉说书先生的死决不是偶然。
“唔……听说是一群士兵干的。”雁孤天苦笑着又补了一句，“他们给我师父致命一刀后，还进屋搜了一会儿，不过好像没有搜到什么东西。”
“听说？”燕扬疑惑。
“是啊，听说……出事的时候我和另一位长辈在一起，师父死后，”雁孤天耸耸肩，“村民们就直接杀到我们那儿去了。然后我才到的这里。”
他看燕氏兄妹欲言又止的模样，浑不在意地道：“他们以为我师父是被我害死的……”
“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燕茵不可思议地惊道。
雁孤天眸色深深，“一言难尽……”而后他赶在兄妹二人再次开口前道：“风它们来了。”夜幕中两抹浓黑迅速逼近，可以看出它们爪上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风和允很快飞到他们面前。风非常善解人意地把包袱放在雁孤天伸出的手上，相反允却是直接把两个包袱随地一扔就飞去跟风凑在一起了。
燕扬看看地上沾上些许尘土的包袱，又看看雁孤天已经背上身的干净包袱，眼神里不平的意味很是浓厚。
雁孤天看出他的意思，出声为他解惑：“你们这是惯的。而且……”他看了看一直与风凑在一起的孤天雁，“估计对允来说你们的地位还没有风高。”
“就是惯的！”燕扬自动忽略后一点，恨恨道。他上前拾起包袱拍起上面的尘土，然后把其中一个递给燕茵，一边对雁孤天道：“孤天兄看来也是无家可归了，不如随我们回燕府去。”
雁孤天也正有此意，不过他挑了挑眉，却是反问：“燕将军会收留我？”言下之意即燕将军会随意相信一个陌生人？
“应该没关系。你是我朋友，武功高，重点是通鸟语还养有孤天雁，为大哥着想父亲也会留下你。”
“看起来是这样，”雁孤天缓缓道，“不过你们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燕扬一愣，挑起眉，“什么事？”
“我师父死了，孤天村那些人认为是我害的……”雁孤天陈述着。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燕扬无奈。
“但你们不知道的是，”雁孤天顿了顿，吐出一口气，“我师父与你们父亲是旧识，他也知道我师父在孤天村。”
燕扬没有料想到这个，脚下一顿，“然后？”
雁孤天深吸口气，迈步向前，声音似风般飘逸，“然后燕将军如果知道我师父去了，然后去孤天村查。你们觉得--”
“村民们供出士兵的可能性大呢还是供出我的可能性大？”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但他们都没有想出解决的方法，于是雁孤天还是与兄妹二人搭伙走路。
翌日，镇子南边小树林。一个面具人走到昨日三人藏身的树下，腾身上树。
他看着树干上暗色的点点血迹，轻笑。
“找到了……”
行路漫漫，途中雁孤天三人讨论过许多，最后都不了了之。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的感情越发深厚，风与允也越发亲密，燕氏兄妹与允的关系也有所改善。
同时，上京高大的城墙，也隐隐可以看到轮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结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