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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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孤天天生可与各类鸟儿对话。或许是这个原因，鸟儿都很喜欢往他身上凑。真要说起来，应该说他身上有一种令鸟儿亲近的气息。
所以当一只鸟儿猝不及防地扑入他怀中的时候，他只是见惯不惯地伸手将那鸟儿提起来，然后准备寻个角落与这鸟儿沟通一番。
岂料连一步都没迈开，面前猛地一拳袭来。雁孤天神色一凛，空出来的那只手迅速扣住那人手腕，将其反锁于那人身后，迫得那人半跪于地。
做完这些，雁孤天才认真看了看那人，不由一愣。
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他急忙放开了手，退了几步。
燕茵感觉手上的力道霎时消失，知道是雁孤天已经放开了她。她揉着关节站起来，转身看着雁孤天，见少年的打扮愣了一下，而后迅速回神，质问道：“你要把它带去哪里？”
雁孤天看见少女的目光放在自己提着的鸟儿上，“啊”了一声，把鸟儿递给少女，“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咦，孤天雁？”在递出去的时候，他看清了手中鸟儿的模样，不由疑惑了一声。不过手上动作也是不停，继续将那鸟儿递给少女。
燕茵在听到“孤天雁”一词时全身都僵起来，看着递到面前的鸟儿有些不知所措。须臾，才反应过来，将自家大哥接了过来。
但是在雁孤天手里显得格外乖巧的鸟儿一到少女手中立刻变得暴躁起来，翅膀展开扑棱着，少女一时控制不住，只得不断赔笑说着好话：“大哥大哥，这里不是家里，你先，你先安静下来好吗我们去吃好吃的、找好玩的，你要怎样都可以！你先安静、安静下来……”
雁孤天听得忍俊不禁，摇了摇头，伸手抚着鸟儿的羽毛，一下一下，鸟儿竟奇异地安静下来。
燕茵抬起头，看着少年，嘴里问道：“你……你对它干了什么我告诉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我二哥不会放过你的！”
雁孤天无奈，带着少女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在少女发怒之前一声唿哨将风唤了出来，抚着站在肩头的小孤天雁，对少女说：“我也是养孤天雁的，你那样安抚它是不行的知道么”孤天雁实在太过稀奇，轻易不要现于人前，所以雁孤天一直是让风隐藏起来的。
燕茵看了看风，又看着自家大哥，发现真的是孤天雁，心中疑惑：“不是说孤天雁只有一只的么”
雁孤天笑着摇摇头，“哪有可能？怎么说呢孤天雁这一种族是有一个群居地的，具体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而孤天峰可以说是他们的一个类似于圣地之类的地方，所以只要有一只孤天雁充当守护者就行了。这才有了只有一只孤天雁的传闻。”
燕茵“哦”了一声，疑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雁孤天勾唇笑了笑，耸耸风站立的那一边肩膀，风也感应到一样展开翅膀扇了扇，“它告诉我的。”
“它？”燕茵看着风，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瞪大了眼睛，望向雁孤天，“你会鸟语？！”
雁孤天颔首。
“真的假的？”燕茵兴奋过后有些质疑。
“端看你们如何看了。这我可说不好。”雁孤天顿了顿，还是对燕茵说道：“孤天雁毕竟是稀奇物种，不要太张扬了。另外，不论是孤天雁还是其他鸟儿，都是需要自由的，你这么困着它，怪不得它性情不好，没事别拘着它。这个岁数的孤天雁已经很知事了，不会一去不回的。”
燕茵后知后觉：“你是说我大哥心情不好是因为不自由？”
雁孤天点点头，对她的称呼奇怪起来：“你大哥？”
“对，我大哥。”燕茵若有所思，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雁孤天满腹迷惑落了空，笑了笑，拍了拍脑袋：“还以为会遇到一个好素材呢!算了……孤天雁的事，还是不要多说了……”而后放飞了风，便也走了出去。
黄昏时分，雁孤天找了家客栈走了进去，要了间房间。待安置完房间后出来吃饭，不料迎面撞上一位熟人。只是人家好像没有注意到他，急急忙忙就下了楼。雁孤天见状无奈笑笑，也下了楼。
店里灯火微曛，面前一切都好似有些朦朦，又隐隐有些晦暗。雁孤天端着饭，有一下没一下都拨着菜盘里的菜，神游天外。
说书先生走了，就只剩他自己了。调查卫疆大将的事也陷入僵局。说书先生手中的证据也不知在何处，值得庆幸的只有它目前并不在对方手上。
他现在必须把这件事管到底，不管是为了晋籁、国家，还是为了说书先生的死，他都必须这样做。
只是……这证据，真是令人烦恼！
实在不行，只能参军，暗地里处理。
闭眼定了定神，雁孤天暗道只能如此。而后想起包袱里面的信，把饭菜扒进几口，起身上楼。
在上楼的瞬间，他瞥见门口有两道身影，其中一道似乎有些懊悔愧疚的模样。
一道灵光划过，他认出了那两人。脚下一转，他朝着那两人的方向去了。
燕茵今日听了雁孤天的话，试着给自家大哥更加自由的空间。于是她放飞手里的鸟儿，也没有跟着它。
于是，她找不到自家大哥了。而它也没有像那少年说的那样自己回来。
她和自家二哥找遍了整个镇子，连根羽毛都没有找到。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她忍不住哭了，心里不断在埋怨自己。
“好了……”燕扬无奈，搂着自家小妹，安慰道：“是那个养孤天雁的小子的错……”说着他忽然想到某个可能：“你说会不会那小子就是在坑你，就是打着大哥的主意？大哥可是孤天雁呢!”
岂料燕茵听了这话，哭得更狠了。“那还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识人不清，大哥怎么会……”她抽噎着说。
“别哭了……”燕扬更加无奈了，“你先说说那小子长什么样，二哥连夜把他揪出来，抽他几顿不就什么都说了。”
明显燕茵的关注点歪了：“那大哥要是有什么事，我……”
燕扬打断了她，“你就放心吧小姐，那可是孤天雁。那小子不是也养着孤天雁，总不能把大哥吃了吧。”
“万一呢”
“好好好，万一、万一。所以你赶紧把那小子的模样告诉我，早点逮到人不是？”
燕茵想想也是，当下止了哭泣，细细描述起雁孤天的样貌：“他长得很俊，十六七岁的样子，剑眉星目，鼻梁挺直，线条很锋利；头发是随意用布带束起来的。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文人长衫，背着个包袱，腰侧别着把长剑，看上去很古老的样子……嗯……他那个人看上去很温和的样子，让人有种想亲近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二哥？”
燕茵描述完看着她二哥，结果发现燕扬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有些惊讶。
“他是说书先生么”燕扬问道。
燕茵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看上去像，不过说书先生应该没有这么年轻的吧”
希望不是。燕扬暗道。听小妹的描述，他越听越像雁孤天，只是雁孤天没有佩剑，也应该没有养什么孤天雁，也不懂鸟语……吧
燕扬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了解雁孤天，但心里还是暗自希望不要是雁孤天。别说以雁孤天的脾性不会干这种事，到时候不知道去哪儿找自家大哥。就是雁孤天会干这些事……他也打不过人家呀!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快到客栈了。燕扬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但燕茵却是一眼就看见了正朝他们走来的雁孤天，赶紧捅了捅燕扬，“二哥，就是他！”
燕扬回过神，抬眼看着来人，心中叫苦：还真就是雁孤天！偏偏燕茵还在一旁为他鼓劲：“二哥，就靠你了，赶紧把大哥救回来！”
“那什么，我觉得我们可能想错了……”燕扬艰难地开口。
“嗯？”燕茵疑惑地看着他。
看着自家小妹水灵灵的眼睛，燕扬干咳几声，须臾，终于说实话：“我打不过他。”
“你们认识？”燕茵听出了不对，惊讶地看着雁孤天再看看自家二哥。
这时雁孤天也恰好走到他们面前站定。少年似乎没有发觉燕茵的脸色不对，微笑着向燕扬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扬。”
燕扬微微颔首，把雁孤天拉到一旁，凑近后者耳朵，低声说道：“我大哥不见了。”
“什么”雁孤天自然清楚燕扬口中所谓大哥是什么，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个情况。
“小妹说是听了你的建议，结果大哥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回来。知道这样你很有嫌疑的么”
“知道。但真的与我无关。”雁孤天顿了顿，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们去我房间，我叫风去寻它，不行再寻他法。”
燕扬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方法了，立刻同意，叫上燕茵随雁孤天去了他的房间。
将房门关上，雁孤天走到窗边，唿哨一声将风唤了进来。
同样站在窗边的两兄妹只觉一道黑光从眼前掠过。回神过来时雁孤天已经关上窗，臂上托着一只孤天雁走到桌前，正低声与对方交流着。
那孤天雁看上去年纪与他们大哥小些，黑羽白喙，说不出的高贵优雅，眼珠在灰暗的环境下也能折射出犀利的冷光。直让人觉得，这就是王者。
但这只王者般的孤天雁现在看上去极其焦躁，甚至还有些恐惧的情绪，站在雁孤天臂上不安分地动着，用头蹭着雁孤天的发，企图寻得一分安全感。
“怎么了”燕扬忍不住问。
雁孤天一手安抚着不安的风，眼神凝重，“出事了。”
燕茵被他凝重的语气骇得心中乱跳，“什么出事了我大哥吗”
“不确定，但你们大哥应该在那里。”说罢，雁孤天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把风放飞。而后一脚踩上窗框，回头对两兄妹喝道：“跟着我！”然后，撑着窗框飞了出去，稳稳落在了客栈门前。
回头看着跟着跳下来的两兄妹，雁孤天微微颔首，抬眼看着低飞着的风，随着它飞往的方向跑去。
燕扬燕茵对望一眼，也跟着跑过去。
他们跟着风在小镇里的各处巷子里绕了许久，最后到了小镇南边的一片小树林里。
耳边隐约可以捕捉到前方厮杀的声音，燕扬瞳孔一缩，立刻往那方跑去。没几步却被雁孤天拦住了。
“干什么”燕扬口气极其不善，显然在压抑着满腔怒气。
雁孤天不答，只是抬眼望天。须臾，风与另一只孤天雁飞至他们面前。
“大哥……”燕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雁孤天打断了：“准备好。”
“准备什……”燕扬话还没有说完瞳孔便猛然一缩，急急退后。下一瞬，几枝羽箭落在他刚才的位置。
“连箭都带了。”燕扬笑了，隐约有种邪气的感觉，“分明就是冲着大哥来的！”
言罢他脚下一顿，蹬着地就前冲而去，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匕首，在暗夜中闪着冷光，映不出半点东西。
“你在这里看着我大哥。”燕茵交代一句也冲了过去，手上却是一条长鞭，挥出时伴着风声呼呼。
对方这次大概是势在必得，目前所见就有近二十人，看他们与燕氏兄妹对抗时游刃有余的样子就知道都是练家子。
雁孤天看了一会儿，慢慢眯起眼。不对，不止是练家子，甚至可能是浴过血的精兵！是晋国的人还是卫疆大将的人？抑或是……其他国家来浑水摸鱼的？
不……这不是重点！如果是这样的话，燕氏兄妹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
他目光快速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在树林里，有的是地方让人埋伏。
孤天雁的灵智不下于人。他们的目标是孤天雁，不排除会留一些人暗中隐藏，待他们把孤天雁赶到那里再来个合围包抄。
这样……他们更危险！
思及此，他立刻转头吩咐两只孤天雁立刻离开。风极擅此道，不会让他担心。
两只孤天雁刚展开翅膀，雁孤天眼角余光便瞥见一旁的树后隐约有点点冷光闪现。
这是……□□！
雁孤天不待多想，手中扣了几个暗器骤然击向那方。树后一声闷哼便再无动静。他刚松口气又听见一破风声，转头看去竟是几枝弩箭，立刻拔剑将其挡下。
这点时间足够孤天雁飞离，雁孤天再往那边看去时已不见它们踪影，心里松了口气。可再看向燕氏兄妹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急忙提剑过去解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