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关系》柿落

55、生活并不总是狗血

　　放下电话，猛地发现常赋昕就站在我背后。
　　“在打电话？”他双手背在身后，弯腰温和地笑了笑，周围是一群女人火辣辣的目光。
　　我一阵冷汗。
　　“嗯。”
　　“一会儿去一趟会客室，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他又歪嘴笑笑，直起身离开。
　　呼啦啦的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
　　“等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呃……我知道这种话很扫常赋昕面子啦，光看主管那张扭曲的老脸就猜到我有多么不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然，那老头也猜不到我跟他的大金主的过去。
　　不过姓常的真的是难得的好脾气。
　　“还是去会议室吧……你们总裁也在。”
　　最后这句话的引申含义就是“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云云。
　　说完，他就在满屋子乱飘的小心心中进了会议室。
　　把戏其实很明显，给两颗糖球，就想试图抹平以前的耳光。无聊，却总有人屡试不爽。我还在为KIMI的事心情郁卒，暂时，暂时没心思研究这举动背后的深意。
　　或许是爱情，可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再谈爱情，就太远太远了。
　　我宁愿将他当成是自己少不更事的疤痕，就算没愈合。

　　敲开会议室的门，果然总裁也在场，不晓得姓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井，坐。”总裁示意我坐下，然后用无比伯乐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公司与常氏的合作你也知道了吧，这可是一次关乎本公司形象与利益的合作，直接有助于我们公司……从而提升我们公司……进而使我们公司……”
　　我这匹不幸被选中的“千里马”老老实实地听总裁大人勾画公司的美好明天，努力忍住不瞌睡，那边常赋昕咳了几声，他老人家才闭了嘴。
　　“那个，总之，就是，这次，井汐你，代表我们公司，与常氏进行合作，彼此展开全方位的交流。”
　　这也太扯了吧，我一个端茶倒水印文件的居然被抓去当代表，总裁就算膜拜常赋昕，也不至于拿整个公司的未来当贺礼吧。
　　可怕的是，这个昏君还用“井汐你小子被馅饼砸到了”的表情大大艳羡我。
　　“咳，”常赋昕终于开口了，“常氏也感谢贵公司能全力配合这次合作，并忍痛割爱，拨出优秀的人才来参与，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愉快个屁！什么全力配合，什么忍痛割爱，根本就是公司把我打包卖给姓常的了嘛。
　　在这演什么礼贤下士的烂戏码！恶心！
　　常赋昕每次玩游戏都这么大手笔。
　　上回是一百万，这回是一个公司。
　　“小井，还不快谢谢常先生，”总裁可个劲儿地使眼色，“可是他亲自点名要你做执行代表的。”
　　我直视面带微笑的男人，不知为何微微发抖。
　　“多谢常先生赏识。”

　　“不客气。”

　　接下来的日子，呵，也许您会觉得我跟常赋昕该抬头不见低头见，进而他欲擒故纵，我欲拒还迎，一来二去奸情重生旧情复燃，最后踹掉一切坏事儿的人意气风发勇往直前地迈向王子与王子幸福生活的康庄大道……
　　好一出九零年代末的偶像剧。
　　只可惜，我没那么贱，常赋昕也没那么傻。

　　“常先生，这是本公司对此次合作的发展计划，请您过目。”
　　大清早地就被主管那个死老头派去付式送文件，还不给报销车费，美其名曰“亲自代表公司执行任务”，照我看又是姓常的耍的把戏。
　　要玩起码给我配辆车啊。

　　“坐吧小井。”常赋昕神清气爽地接过文件，顺便倒了杯水给我。
　　但愿里面没下什么蒙汗药之类的。
　　“怎么走得这么急？瞧你，满额头汗……”他递过来一张面巾，刚想接着说什么，恰巧秘书进来汇报公事，便起身出了门。
　　我四下张望。
　　他的办公室很简单，一桌一椅一沙发，外加个角落里的小吧台，比起从前，收敛不知多少倍。常氏也许还是一样招摇，可常赋昕……说不出来的改变。
　　六年，一场东山再起，他过得怎样，受了什么伤，其实在外人眼里都是几笔轻描淡写，也许他自己也不愿提起。常赋昕的外表，永远比想象得还要光鲜。
　　内里坏掉多少，谁也看不见。
　　可能，我也没那么爱他，不然这些，怎么今天才想得到。
　　门打开，他走进来。
　　“不好意思，刚出了点事，我们继续。”
　　我站起来，“噢，不用了，我就是来替公司跑趟腿的，文件您都收到了，那我回去了。”挎上背包想着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走人。
　　“小井。”
　　常赋昕拉住我，见我后退，不自然地松开手。
　　“一起吃个午饭吧。”
　　“现在还早，没到中午。”
　　“那就算早饭。”
　　“早饭我吃过了。”
　　“那我们喝点东西。”
　　“不用了我得赶快回公司。”
　　“就一小会儿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真的不用了常先生，我这就走了。”
　　……
　　“你是在躲我吗？”
　　推开门的那一刻，常赋昕阴森森地在我身后说。
　　我回头，笑，
　　“哪有？”

　　我们去的地方，叫Conorusher。我很久没来过了。
　　这里是繁华地段，离我的公司也不远，可这么多年，即便经过，我也从未踏进去一步。按理说我不是个矫情的人，基本没有睹物思人见景发情的心思，不过这中心位置的一处小小店面，却是我的禁地。
　　躲在深蓝色丝绒窗帘后，声色犬马的日子，仿佛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