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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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吗？”
四下打量着似乎是不容乐观的形势，婉灵伸手点点额头，苦笑着自嘲。
这是连绵的山川中难得的开阔之地，易守难攻的黄金地势是打伏击的最佳选择。
面前骑着白马的白亦非优雅非凡，只是面色不太好看，加上周身只增不减的寒凉之气，倒还真能算得上一个名副其实的冰山帅哥。而四周……
婉灵眯着眼扫过将她团团围住的白甲军，无奈地耸耸肩，将收回的目光重新放在面色阴郁的白亦非身上。
“能够在这种荒郊野地相遇，看来我和侯爷的缘分，真是不浅呢。”
“……”
白亦非没有回答，眸光却逐渐深沉锐利，执着缰绳的手狠狠收紧，浑身上下透着赤.裸.裸的攻击性，仿佛要将婉灵生吞活剥碎尸万段。
婉灵却恍若未觉，好整以暇地转着鬓角的发丝，晚风从狭隘的山谷中涌进来，将她的衣裙吹得猎猎作响，三千青丝随风飞舞，配合刻意伪装妖冶的神情，像是勾魂摄魄的精怪。
“不过，我若未曾记错，侯爷此刻难道不是应该正在戍守边疆吗？”
闻言，白亦非眼底寒霜更甚，寒冰之息涌出，连白马蹄下的草地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婉灵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做着危险的举动，眉眼微挑，露出一抹明媚的笑，仿佛无比好心地提醒道：
“欺君罔上，可是大罪啊。”
白亦非岂会听不出婉灵话里有话，偏偏眼下他们处境极为被动，不可贸然行事，竟是奈她不何。
回想之前几次交手都没能从眼前这个丫头片子手上捞到半点便宜，白亦非更是怒火中烧，眼神也逐渐凶戾起来，周身寒气骤增，整个山谷的气温在一瞬间降至冰点，仿佛进入冬季。
婉灵眯了眯眼，立刻运气抵御严寒，毫不畏惧地直视白亦非极具震慑的猩红双眸，自身气场迅速崛起，与之针锋相对。
“看来侯爷是做好承担失去国土责任的准备了。”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半晌，婉灵突然耸耸肩，莞尔一笑，蓦地扔出一颗重磅.炸.弹。
仿佛是为了验证婉灵说的话，此时一名白甲军正巧上前，耳语一番，而后白亦非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十分不止。
“侯爷如果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说不定还有更糟糕的事情会发生呢。”
婉灵饶有兴趣地盯着白亦非如刀刻的俊美容颜，果然底子好就是不一样，哪怕他现在几乎被气到七窍生烟，但颜值却依旧稳居妖孽级别。
似乎是被触到了逆鳞，白亦非的压迫之感突然增强了数倍，猩红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死死盯住婉灵，像是盯上猎物的毒蛇。
紧张的氛围在两人间蔓延，对峙似乎一下子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半晌，白亦非却突然收回了自己的压迫和冰寒之气，抖动缰绳，调转马头，下了命令：
“我们走。”
婉灵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十分欢脱地补了一句：
“侯爷好走不送啊。”
直到白亦非和他的白甲军浩浩荡荡地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婉灵卸下假笑的面具，瘫坐在一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重回汪洋大海的鲸鱼，肆意地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这白亦非当真恐怖，仅是片刻对峙，她竟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她的气场，那种无力，只会使满含希望的挣扎更快陷入绝望。
婉灵轻抚胸口，庆幸自己全程参与了流沙的商讨，否则，怎么能够准确地抓住重点并喝退白亦非呢。
闭了闭眼，思绪回到数日前的那次会议。
“这冷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解决的，我想知道，婉灵姑娘有何妙计？”
再次满饮一杯温酒，韩非颇有兴趣地看向婉灵，道出心中疑问。
没了紧张氛围压迫的婉灵也放松了不少，正忙着伸手去拿桌子另一头的糕点，奈何距离太远，努力了半天也没成功，最后还是张良将盘子推了过来。
感激地朝着张良笑了笑，执起一块放入口中，软软糯糯的口感让婉灵想到那天晚上墨鸦递给她的那块蜜糖糕，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不疾不徐地将口中糕点咽了下去，婉灵拍拍手，才慢悠悠地回答。
“棘手的东西当然要尽早解决，聪明的人不会做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
“白亦非是世袭大将军，正面交锋确实太危险了。”
张良点点头，赞同了婉灵的观点。
见有人同意自己的观点，婉灵明显松了一口气，抿了一口杯中白水，轻轻一笑，继续说道：
“一个偶尔需要回京述职的将军，哪里需要逗留这么长时间。”
“这……眼下边境太平，以此为借口，目的似乎太过明显了。”
张良明白了婉灵的意思，以袖掩口，遮住了自己的惊讶面容，却没能遮住自己惊讶的语调，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认真分析了一下这个方案的优劣势和可能性。
“所以，盟友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即便是天泽，也不是白亦非的对手。”
“放心，我们都知道对手的危险性，即使只是利益合作，也同样不会让同伴涉险。”
天泽虽然武力值不如白亦非，但他到底是出身百越，作为曾经的太子，必定比白亦非更有影响力。
就算如今大部分百越人选择归降韩国，也肯定有人如他一般有一个复国的梦想，就如同秦王虽然统一天下，却仍然有反秦组织一样。
如果他能组织这些人骚扰韩国边境，那么他们就有支开白亦非的理由了，退一万步说，若是无人有这个胆量，驱尸魔也同样可以用地下亡者组建一支军队。
“只怕届时假戏真做，恐怕交界之处，又是伤亡一片。”
“这一点我有考虑，我会嘱咐他们，量力而行，适可而止。”
天泽的目的，是让百越重新站起来，幸运的是，他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自然不会逞一时之快，就算这个机会看起来是如此的千载难逢，相信他们一定比婉灵更清楚，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复国，不过痴人说梦而已。
不过保险起见，婉灵还是觉得有必要千叮咛万嘱咐一下，毕竟人们总是对自己抵御欲望的能力有着过高的自信，有的时候，这种自信可能会是最致命的危险，会造成一些无法挽回的损失。
作为中间人的婉灵自然需要在双方间进行调解，毕竟让曾经的敌人坐在一起商讨对策风险实在有些太大。一来目标过于明显，对现在已经处在风口浪尖的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二来双方曾因各种原因交手数次，而今关系虽有所转变，难免发生争执，反而有可能影响到合作。
带有命令成分的协商或许对于天泽来说是有些羞辱的味道，但这微妙的分寸却被婉灵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没有过分的低声下气，也没有自负的趾高气扬。
“都清楚了吧？还有什么疑问吗？”
婉灵双手撑着桌面，目光如炬，犀利且严肃，透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干练和沉着。
“我再最后强调一遍，你们的任务不是打败白亦非，而是吊着他，让他处于一种无事可做又偏偏抽不开身的状态就够了。”
看到他们似乎有些不满的眼神，婉灵皱了皱眉，再开口时，带上了些几乎严苛的不容置疑。
“敌我双方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我相信你们比我清楚，正面交锋只有死路一条。”婉灵笑笑，意有所指地告诫，“命只有一条，若是丢了，那梦想就只能是梦想了。”
后面的事情便是如众人所望，天泽率领他的部署重回百越，并且骚扰得边境不得安宁，行动频率和手段可谓震惊朝野，加上九公子韩非的煽风点火，白亦非和他的白甲军几乎是火速集结连夜离开新郑。
但婉灵会在这里遇见白亦非完全是意料之外，她是算着日子出城的，如果没有算错的话，白亦非应该早就到达驻地了，而今却在距离这么远的地方被截，若非误打误撞，那就是有意为之了。
她并不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比后者大。
看来白亦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若他当真是尽忠报国的将军，就不会延误这么多天未曾到达目的地了，也正因如此，婉灵才敢正面与之叫板。
收回心思，稍稍定了定神，起身，不论白亦非意欲何为，都暂且不议，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婉灵四下打量一番，转身朝着森林深处走去，只是昏暗的夜里，她并没有注意到藏在茂密枝叶中的黑衣男子。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