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三姑娘升职记》岫岫烟

5、风波

　　转眼间，已是端午。

　　佟毓婉同学早早起了去给老夫人请安，其他几个姊妹亦是一大早地就去了，毕竟是端午佳节，不比平时。

　　今日的佟毓婉由着丫鬟将头发梳成朝云近香髻，只簪了李夫人前些日子送的宫花。

　　佟老夫人见她穿的朴素淡雅，叫她走上前来，仔细看看头上的宫花，便觉有些眼熟。

　　“婉丫头，你头上的花儿看着像是那纱堆的，前儿秀丫头和娴丫头也戴过，当时我还夸她们的花儿漂亮。今儿你也戴这样的，这纱堆的假花儿是京都的时兴么？”

　　佟毓婉之所以故意只簪了这一只宫花，为的就是让佟老夫人看见，当下开口恭敬地说道：“是不是时兴儿孙女并不知道，这支花儿是大太太特地命人送来给我的，只这一支，想来这花儿甚是难得吧。”

　　一旁的许静娴假意吃惊道：“婉妹妹，怎的你只得了一只？田庆家给我送的是四支啊，莫不是大太太偏心我，独独给了我四支，颖妹妹，秀妹妹，你们得了几支？”

　　佟毓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是两支，丫鬟婆子少不得会推测大太太瞧佟毓婉不起，故意只给佟毓婉一支宫花去下佟毓婉的面子，她们再将事情传出去，到时候佟毓婉岂不是会在丫鬟婆子面前丢了脸面？可若说是两□□便是撒谎。

　　佟毓秀正为难间，倒是佟毓颖冷笑了一声，佟毓婉，这下我要让你在祖母和姐姐们面前好好出出丑。

　　于是就听见佟毓颖娇声道：“当时那人来送花儿的时候，我正与毓秀姐姐下棋呢，她让我和毓秀姐姐一人挑了两支。”

　　佟毓颖此话一出，丫鬟婆子们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窃窃私语起来。

　　见佟老夫人脸色不大好，许静娴忙打圆场道：“想来是大太太口误，将婉妹妹的两支说成了一支，大太太何等宽厚的人，断不会有轻视婉妹妹的意思。在场的丫头婆子，今儿这里的话，一句都不许外道，若是让我听见疯言疯语，没你们好果子吃，都下去罢。”

　　许静娴平日里将佟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在下人们心中颇有威严，那些个丫鬟婆子听了她的话，瞬间止住了声音，全都一溜烟地退出去了。

　　佟老夫人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重重敲了两下，怒道：“这个大媳妇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当着我眼皮子底下，她就敢这样欺负婉丫头，背地里还不知道会做些什么呢！府里的事管不好，作贱人的事倒是会的不少。娴儿，传话下去，叫大太太好好在屋里禁足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出来见我。”

　　见佟老夫人是真的动了气，许静娴道了声是，迈开步子往屋外去了。

　　佟毓婉有模有样的学起白莲花的样子，轻声细语地说道：“祖母，一切都是孙女的错，是孙女平日里做的不够好，入不了大娘的眼，大娘不喜欢我也是有的。祖母不必动气，若气到了身子，孙女的罪过可就大了。听说祖母喜欢品茶，孙女特意学了一番，今儿午后就烹茶给祖母吃可好？”

　　佟老夫人听了她这番话，方才消了大半的火气，面色和蔼道：“婉丫头还会烹茶？看来今儿我这个老婆子有口福了。你们先回去吧，待用过午饭再过来一块儿尝尝婉丫头烹的茶吧。”

　　且说佟毓欢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后，就往母亲李夫人的扶云院去了，去的路上可谓是满心担忧，照着自己母亲的性子，这一次她因为佟毓婉被老夫人禁足，心里必定会更加厌恶佟毓婉，往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老夫人虽说让李夫人禁足，可也没说不让见人，况且佟毓欢平日里待下人十分友善，不曾打骂过一次，故而她要进去见李夫人，门外的丫鬟并未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