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主义建设者》工口拖鞋与裤衩绅士

15、高考

　　×「boy part.」
　　15.
　　陈十一没想到他那个傻乎乎的前同桌能挖出他和周瑾的牵扯，记忆里多数自己的同学都对此这段往事进行了选择性遗忘。
　　这还是头一次他没有对别人的窥探感到反感，相反感觉竟然还不赖。
　　要不要再顺势卖个惨求安慰呢……如果不是高考的来临，陈十一恐怕自己会难以克制地留下自己一辈子的黑历史。
　　比起大多数感性的文科班女生来说，陈十一显得异常得冷静。
　　不管是学长学姐的寄语，还是学弟学妹的加油，再到考前的搬教室，看起来都没法在他心中掀起半分波澜。
　　尤其是在帮罗树菲整整搬了三趟箱子汗如雨下累瘫在地以后。
　　而轻轻松松的她还要反过来说他冷心硬肺，没有情怀。
　　陈十一趴在桌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墙上的励志标语。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挂的应该是那句“睫毛上的泪水和眉毛上的汗水，你只能选择一样。”
　　当初他觉得这句话有多么尴尬，现在就觉得有多么高明。
　　过了半晌，他听到罗树菲轻轻地说：“那去小卖部我请你吃酸奶冰淇淋吧。”
　　距离实验楼极远的小卖部。世上最佳美味酸奶冰淇淋。
　　陈十一最终向美食低头，痛苦不堪地挣扎起身，“你肯定是想把我累死，这样在高考的时候就能多出一个名额。”

　　不得不说一吃到冰淇淋就整个人就像满血复活了一样，陈十一甚至极其愉悦地拉着罗树菲瘫在操场的草坪上。
　　之前被各种忙乱的琐事塞满的头脑终于有些清醒过来，类似分别这种沉重地的思绪也开始影响到他。
　　他们都很清楚，两个人之间成绩的鸿沟。
　　陈十一想起老师们甚至对他怀着考去帝都的非分之想，可是他心里明白以自己崩盘的一模二模能混去省城大学已经烧香拜佛了。
　　他看起来一如既往得吊儿郎当和镇静自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每晚闭眼脑海里都是初中的往事，迷茫不安而他却没法告诉最信任的她。
　　陈十一不想影响到罗树菲。
　　她只要能正常发挥，一本就没有问题，而省城一本大学一抓一大把。
　　陈十一看着拿着本政治书欲盖弥彰的罗树菲，忽然说：“罗树菲，我们一起去省城吧。”
　　可能是约定来的太突如其然，罗树菲懵懵地抬着头看他。
　　像自家人畜无害的小表弟，陈十一想着，第一次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girl part.」
　　15.
　　经历过一场场考试的洗礼，有过欣喜，有过哭泣，罗树菲只觉得自己已经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物了。唯一下定的决心是，无论高考成绩怎么样，自己是绝对不会选择复读，再经历一次炼狱的。这样想着，即将来临的高考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至少，眼前她担的是自己那满满几箱子的书。
　　罗树菲从来舍不得把书本丢掉，甚至是草稿纸，也是她智慧的结晶。高考前的大迁徙让她不得不考虑，给她的“行装”来一次瘦身活动。于是，她把用过的草稿纸给扔了。
　　与此同时，教室开始了前所未有的终结版大扫除。东西一点点搬空，以前的标语都被贴上了白纸，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一场考试，从此大家各散东西。
　　耳旁响起熟悉的音乐，学弟学妹站在成两列，留出中间的一条道路上，让高三的学子慢慢走向另一栋教学楼。
　　成功地找到苦力陈十一，罗树菲终于搬好了她的教材。事实证明，尽管看上去略微纤弱的少年还是很有力气的。
　　此刻的教室里只剩下了三三两两收尾的人。
　　新的教室被即将进入高一的新生布置地很是温馨。
　　“高考加油”等小纸条贴在教室的后面。
　　罗树菲看着学弟学妹们的祝语和这个陌生的教室，忽然有些感伤。
　　她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陈十一。
　　那人正瘫坐在位置，眼里却是毫无变化。但是自己有点多愁善感的感觉一般。
　　罗树菲不由吐槽：“这么令人感伤的时候，所谓离别之情，依依不舍，曾经奋斗过的青春？你都没有感触吗？”
　　陈十一趴在桌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墙上的励志标语。上面写着“睫毛上的泪水和眉毛上的汗水，你只能选择一样。”
　　罗树菲一阵好笑，她停顿了半晌，缓缓开口：“那去小卖部我请你吃酸奶冰淇淋吧。”
　　酸奶冰淇淋，陈十一的绝大喜好与弱点。
　　陈十一终于挣扎着起了身，有气无力地说，“你肯定是想把我累死，这样在高考的时候就能多出一个名额。”
　　操场的草坪，再也没有比在温暖的午后躺在上面聊天更惬意的事了。
　　只是，这恐怕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说罗树菲可以不畏惧高考，可她却不得不畏惧分离。
　　班花后桌，零食搭档，黑色星期四等等。
　　还有。
　　悄悄地用政治书遮着脸，罗树菲转头看了看陈十一。
　　自己大概是一本左右的水平，而对方。
　　罗树菲和老师们一般都想着陈十一不会考到帝都去了吧。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两人不会再一个学校。但至少是同一个国家，或者，罗树菲在心里默默补充，同一个城市。
　　忽然耳旁传来一句：“罗树菲，我们一起去省城吧。”
　　这是所谓心想事成吗？还是忽然对方有了心灵感应的能力吗？
　　罗树菲懵懵地抬着头看陈十一。
　　一起？
　　省城吗？
　　陈十一伸手轻轻地揉了揉罗树菲的脑袋。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原来千丝万缕的情绪，忽然有了可靠的地方停息。所谓高考不再是两条直线的交点。
　　很温暖，很安全的感觉。所谓分离的阴影似乎都散去了。
　　罗树菲看了看陈十一，然后低下了头。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她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