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一百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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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8
桌面上堆满了被揉成一团的信纸，阿佳莎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写下的第几封回信了。
“亲爱的舒伯特先生。”
她在抬头这样写道，随即又忍不住咬了咬羽毛笔的尾部，接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身旁的那只雪白色的猫头鹰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主人，似乎也在对她的烦恼感到好奇似的。虽然阿佳莎心里清楚，这只名叫阿西娜的猫头鹰在写信这件事上，根本无法帮上自己的忙。
“糟了。”她一低头，发现这张信纸的正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滴上了一滴墨水，巨大的污渍很快就蔓延而开。阿佳莎见状只好又将信纸揉成了一团，皱起眉头说：“看来又要重新写一遍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重写了好几遍，阿佳莎才郑重地将自己的署名写在了最后一张信纸的最后一行。
“你真诚的，阿比盖尔。”
——她这样写道。
西里斯返回到公寓里的时候，阿佳莎才刚刚将阿西娜从窗口放飞出去，以至于当西里斯看见她的时候，她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一些慌张。西里斯不解地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阿佳莎，注意到了她放在身前的那双局促不安的手。
“你刚刚在做什么？”他问。
“没什么。”
“没什么？”西里斯反问，“你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慌张？”
阿佳莎并没有理会西里斯的发问，反而转移了话题，问他说：“你怎么会在今天回来？我记得这几天霍格沃茨不是正好要举行毕业舞会吗？”
虽然她明明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阿佳莎？”他问，“我带去霍格沃茨的行李里并没有合适的领带，所以我就来这里取走它了，顺便回来看看你。”
“确实是够顺便的。”阿佳莎尖刻地说，“你之前告诉我的——明明是在舞会开始的前两天就会回来，但今天已经是什么日子了？还是说，是我把舞会举办的日期记错了？”
西里斯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双腿支撑着地板，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说道：“发生了一点意外。我也没想到詹姆斯他们会在霍格沃茨逗留这么久，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阿佳莎抿了抿嘴唇，没有开口说话。她并不想西里斯认为这些天她一直都在等着他回来。
“说实话，我对那个舞会根本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他说到一半，若有所思地顿了顿，“算了，也没什么。总而言之，今晚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我应该随便吃点东西并且换完礼服之后就会离开。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今天就是举办舞会的日子？你看起来把这件事记得比我还要清楚。”
“当然。”阿佳莎垂下眼睛，摊了摊手说，“谁让我从来都没参加过毕业典礼和毕业舞会呢。哦，不仅如此，说不定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参加了。”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能跟你交换一下。”西里斯的表情看上去很是苦恼，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喃喃，“从这里离开之后，我还要前去骑士公交车站接我的舞伴，然后再乘坐列车回到霍格沃茨……然后我就能够彻底和学生时代说再见了。”
“舞伴？”阿佳莎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她盯着西里斯挑了挑眉。
西里斯这才淡淡地“哦”了一声，解释说：“事先声明，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是因为麦格教授强制性要求舞伴只能够是异性，而且，你明白的——詹姆斯他们也绝对不会允许我不参加这个舞会。”
不知怎的，一联想起自己刚刚送出去的信件，阿佳莎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恼火。
“她是谁？”她冷冷地问。
“你应该认识她。”西里斯说，“拉文克劳曾经的女级长——简·霍华德。”
阿佳莎愣了愣，她承认自己确实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事实上，当西里斯提起“舞伴”的时候，阿佳莎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选是西里斯同学院的同学玛丽·麦克唐纳。可是霍华德？她是什么时候跟西里斯产生交集的？是在她离开霍格沃茨的这段时间吗？在阿佳莎的印象中，霍华德是个行事有些冒失的女孩，阿佳莎至今还记得她第一次和自己巡夜时的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你的领带——”阿佳莎见西里斯已经开始从书包里拿出了为舞会准备的燕尾服，这才幽幽地提醒道，“我帮你准备好了，就放在我房间里。”
西里斯听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说：“既然是你准备的……你直接放进我书包里就可以了，我先进去浴室换衣服。”说完便径直走进了浴室，独留阿佳莎一人呆愣在原地。阿佳莎眨了眨眼，回想着西里斯方才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的那团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了。
虽然此刻西里斯的形象在阿佳莎的心中跌落到了谷底，但是当西里斯收拾完毕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他焕然一新的模样还是让阿佳莎感到了些许意外。阿佳莎承认，西里斯的确是英俊的——哪怕他平时总是选择不修边幅，喜欢随意地让额前的碎发散落在两旁，并且从来不爱扣上白色衬衫最上面的那几颗扣子。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当西里斯真的一本正经地将所有碎发都梳到脑后，规规矩矩地扣上西装礼服上的每一颗扣子的时候——哪怕他还是顶着从前那张脸，阿佳莎却也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认不出他来了。
“怎么了？”西里斯一面说着，一面对着摆放在储物柜上的双面镜整理着衬衫领口，“会很奇怪吗？詹姆斯他们总说我这样更加帅气，可是我却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让我感觉不自在。”
阿佳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领带我帮你放进书包里了。”
西里斯又只是“哦”了一声。
“你不打算看看吗？”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转动了一下眼珠。
“其实我更希望你帮我系上。”他说。
西里斯原以为阿佳莎会拒绝，没想到她最后竟然照做了。
“波洛领带？”就在阿佳莎站在西里斯的身前，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帮他围上领结的时候，西里斯突然发问，“我没想到你会选这个。”
“你居然知道？”
“当然了。我虽然是纯血巫师，却还不至于对麻瓜的事物一无所知。”西里斯说，“我记得这是美国的一种领结？”
阿佳莎没有否认，只是说：“既然你对它有这么大的意见，刚才为什么又不直接打开领结的盒子来看看？如果你现在想重换一根英式领结，还来得及。”
阿佳莎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向西里斯，但是西里斯能够感受得出她言语间的疏离。他没有告诉阿佳莎——他一开始之所以不打算打开装领结的礼盒，是因为他知道——不管阿佳莎为他准备了一根什么样的领结，他都会接受的。就像现在这样——哪怕这是一根他看不上的美式领带，他也会笑着接受。
“其实还挺合适的。”绑好领结之后，阿佳莎将双面镜翻转了过来，递到了西里斯的面前，“你认为呢？”
西里斯认为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不然他就要赶不上最后一班驶向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了。
“我走了。”在离开公寓前，西里斯回头看了阿佳莎一眼。
阿佳莎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说“路上小心”。
离开公寓后，西里斯满脑子都在思索着阿佳莎方才的表现。实际上，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说出霍华德的事情后，阿佳莎会表现得不高兴。只是，他原本以为阿佳莎会对他进行一番冷嘲热讽，再讥笑一下他挑选舞伴的眼光，却没想到她会表现得如此沉默。西里斯想，如果阿佳莎刚才直接开口请求他留下来，他一定就不会离开了。
“所以，如果不想让我参加舞会，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西里斯低声抱怨道，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骑士公交车站。
而简·霍华德大概是在十五分钟后到达的。
“抱歉！”霍华德一见到西里斯，就连忙低头认错，“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我不是迟到了吧？”
“没有。”西里斯摇了摇头，“只是我来早了而已。”
也许是由于剧烈奔跑的缘故，霍华德白皙的脸庞在此刻变得红扑扑的。她的身上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纱质礼裙，倒是很符合她拉文克劳的身份。西里斯注意到她化了精致的妆容，头发也别有心裁地盘成了一个发髻，在她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周围还有些许银色的亮片作为点缀，在路灯的映衬下闪烁着氤氲的微光。
简·霍华德似乎现在才开始认真打量起西里斯。
“哇，你今天看起来……真的非常令人惊讶。”她睁大着眼睛，用夸张的语气对西里斯说，“我敢保证舞会里的所有女生都会为你疯狂的！我甚至已经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
“啊，相互恭维的时间到了，是吗？”
“不，并不是恭维。”霍华德摇头说，“我是认真的。”
霍华德看上去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高耸的骑士公共汽车却在这时渐渐靠岸了。
“走吧。”西里斯偏过头去对霍华德说道，接着自顾自地走穿过了公交车的入口。
作者有话说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