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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加东三日游part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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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京士顿,巴士继续北上,大概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抵达渥太华。
好像含着金汤勺儿出生的宠儿,在与京士顿(Kingston)、蒙特利尔和多伦多的“首都争夺战”中,渥太华以其优越的地理位置被维多利亚女王选为首都。她介于多伦多和京士顿(加拿大西部)以及蒙特利尔和魁北克城(加拿大东部)之间,靠近加美边界却位于悬崖孤立地带,被茂密森林包绕,易守难攻。在这场“战役”中,规模小反倒成了优势——政治暴徒不易猖獗。
与Kingston惬意悠闲的写意截然不同,这里的建筑风格开始偏向法式,精致的石砌哥特式建筑庄重威严。同样安静,却多了一分肃穆。
离开Parliament Hill(国会山庄),车又往前开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河之隔的加国人民历史博物馆。
即使对加拿大的历史一无所知,墙上的画、原著居民的生活遗迹、大量影音资料也不会让人无聊。好奇心的驱动是学习最原始的动力:几岁大的小孩子在博物馆里随处可见,那些高科技的装置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玩儿游戏的同时,历史的面纱一点点被揭开。
在与博学多识的忘年交Renate虚心求教时,她曾像古时的私塾先生一样,一字一句地用最传统的方式将加拿大的基本历史演进传授给我。当模糊记忆中的那些知识片段及从午后到黄昏再到日落的学习场景和眼前的这些史实重合时,我心里求知的小火苗像是触到了纯氧,顷刻燎原。
此次博物馆之旅美中不足的就是行程安排紧凑,时间有限。如果能在那里停留久一点儿就好了。
巴士一路向北,不知疲倦地向蒙特利尔奔去。
尽管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出于本能,到了自助餐厅后我还是下意识地打量整个环境。这里的人从长相上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他们身材魁梧,不同于obesity的虚胖,而是偏向strong,却又不是健身的那种fit;五官也更加深邃立体;头发自来卷趋于明显,羊毛卷更为贴切;胡子差别显著——从无到密的质变。当然,也有个人喜好差异偏爱不同的成分在,我也许是以偏概全了。
意识到终于克服了“西方脸盲症”,我在心里暗暗为自己鼓掌。(刚来Barrie 的时候去商场里面买鞋,姑娘A进库房里帮我找小号儿去了,我问从那扇门里出来的姑娘B要鞋子。)
坐下吃饭了我也耐不住寂寞:将食物塞得满嘴,趁着咀嚼的时候东张西望。哪知道这一看,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顾漫曾这样形容过一个人:“肖奈站在何处,何处便霎时成为风景,非关外貌,气质使然尔” ,眼前这个侍者即是——纯黑的衬衫下摆整齐地没入黑色西裤内,腰线上缘系着黑色的围裙,整个人像是一块上好的墨玉,左耳上的银环在璀璨的灯光下熠熠发亮。
除了看杂技表演,我从来不知道端盘子可以让人如此赏心悦目。他右边的袖口挽过手肘,左面的翻到小臂。大概是常年工作的原因,皮肤下的血管隐隐可见。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 ”Excuse me“,他左手手腕一个用力,直直的将脏盘子抽离桌面,然后快速调转腕子,绕开自己和用餐者,将盘子平稳地放在右手小臂形成的支架上。直到放够十多个12寸陶瓷盘、七八只双耳汤碗外加五六只玻璃杯后,他才像Stephenie Meyer笔下的Alice Cullen那样,滑着让人眼花缭乱的舞步,闪入通向厨房的拐角。
他右手臂上堆叠的餐盘与乐高积木如出一辙,完美地利用空间,呈现出精致的工艺品;又像是叠罗汉,应用平衡的理念,稳稳地居于高地,即使是碗里的汤匙也不曾摇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技能被他娴熟运用,没有半点慌乱,淡定从容。在嘈杂的环境中,他静静地表演着默剧;在纷乱的环境中,他轻快地自由穿行。干着理应泛着油花儿的“下等工作”,却周身无一处污渍。这让人不由想起一个场景:海上风起云涌,大浪翻滚,独独为他让出一条道路,他从中走过,没有打湿半点衣襟。
我崇拜能把小事做到极致的人,那样的人很有魅力,让人着迷。留学生在餐厅打工并不少见,像这样独特的,实为罕见,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故事。
夜幕降临的时候人总是感慨万千,看着车窗外被灯光点亮的城市,我的思绪随风飘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抵达酒店,a long day终于结束——从多伦多经京士顿路过渥太华到达蒙特利尔最后结束在魁北克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