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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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在每个人都爱自己胜过爱其他所有人的情况下，却将建立自身价值观的权利拱手相让，任由别人的想法观念左右自己的思想？
I wonder why everyone loves themselves more than everyone else, but to build the right to build their own values and let other people think and think about themselves？
——《沉思录》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
汉尼拔听到阿比盖尔话，站在原地未动，没人能窥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下面藏着什么暗涌。他抿了一下唇，微微颔首又抬起下巴，认真地审视着阿比盖尔，想要看出个什么东西。
他逐渐走近阿比盖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打量着她，似乎在揣度她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早已经遗忘了。”
他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阿比盖尔有些失望，但是又是意料之中。
她眨了眨眼睫，喃喃：“这样啊。”
“你以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汉尼拔站在阿比盖尔面前让她倍感压力，可是她又很享受这种眼神里只有她一个人身影的注视。她鬼使神差地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有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她的心头。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晦暗不明，好像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的嘴唇抿起，眉头很是平整，似乎并不为这个问题困难。
但是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双方相互打量相互试探。
她觉得心跳有些加快，她想说话，但是又害怕说错。
阿比盖尔觉得汉尼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忍不住依靠的男性荷尔蒙。
他看上去明明是一个冷漠的精英，像是活在十九世纪的王宫里的贵族，但是这样一个人，却频频让阿比盖尔有一种温暖和值得信赖的错觉。
“我……以为。”阿比盖尔咽了咽口水。
汉尼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是一幅奇怪又暧昧的画面，她仰着头，他低着头。
“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心跳会加速，会觉得他哪里都好，明明她知道他没有那么完美。看到他后，视线就控制不住的只想锁定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好像黏住了一般，会在看不见他的时候多想，猜他在做什么。会变得相信星座与占卜，会看自己与他是不是相配……还会想着，自己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阿比盖尔说完了，她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很大，看起来确实是紧张的要命了。
汉尼拔闻声，缓缓移开了视线，他望向了窗外，窗外只有一颗参天大树，树枝再长一些就可以伸进屋子里了。他眯着眼睛往远处眺望，那里是一片花海，大片粉色、白色的花朵正肆意盛开。
他双手垂在裤线出，然后微微握起又松下。
在阿比盖尔说完后，汉尼拔自始至终未在看阿比盖尔一眼。阿比盖尔紧张地有些口干，她舔了舔发涩的嘴唇，紧紧地盯着汉尼拔的侧颜，目光有些期待。
但是他只给阿比盖尔露出一个侧脸，他或许是有意不想让阿比盖尔看到他的神色，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只是几秒，但是又好像是几分钟。
房间里静悄悄地，钟表的滴答声显得那么突兀。
“阿比盖尔，你看，春天来了，外面的花都开了。”
“嗯？”
“如果你想出去透透气，我可以带你去那片花田里看看。”
汉尼拔的话显得比钟表还要突兀，阿比盖尔愣住了。
她不知道汉尼拔懂没懂她的意思，或许她知道，但是不想承认。
难过与失落涌上心头的一瞬间，但很快就被阿比盖尔用一个灿烂的微笑压了下去。
“好啊，我想出去看看。”
阿比盖尔不想错过任何与汉尼拔相处的机会，在养伤这段时间，她与汉尼拔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所以即便心里有些难受，但是她还是要去。
汉尼拔没有想到阿比盖尔会答应，眨了下眼睛，走到阿比盖尔身旁，俯身抱起她。
在他揽住她的腰的一瞬间，阿比盖尔自觉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似乎比之前还要紧，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里面的跳动，汉尼拔身体一僵，没有说话，转身往房间外走去。
如果能控制这颗心，就好了。阿比盖尔胡乱的想。
汉尼拔将阿比盖尔放在门口的椅子上，又回到楼上将轮椅抬了下来。
“谢谢。”阿比盖尔看到汉尼拔弯腰放下轮椅的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过分了。
她在想，这样一个男人，她为什么要如此的指使他，让他劳累呢？
汉尼拔扶着阿比盖尔坐在了轮椅上，就着门口的斜台推了下去。
“莱克特医生，你觉得禁忌之恋该不该存在呢？”
阿比盖尔想到之前看的那部《阁楼之花》，又加上今天看的《祸水红颜》不禁疑惑起来。
爱情这个东西，玄之又玄，人们把它捧的那么高却又为它安上了条条框框呢。
“这世界上的一切既然存在，那就有它存在的理由，有族群才会有社会，有社会自然有制度，禁忌之恋，与我无关，我自然不会干涉，所以它的存在我也不会评价。”
汉尼拔推着阿比盖尔来到了花田，这里载满了白色的雏菊与郁金香，一些区域里还种植了一些玫瑰，但是数量与雏菊和郁金香是无法相比的。这里没什么人，很是宁静。风一吹过，大片的花朵就随风摇曳，人站在花田之间的过道上，好像也随着风摇晃起来。
阿比盖尔伸手摸了摸花瓣，上面还有些湿漉漉地，她不禁有些怅然。
阿比盖尔坐在轮椅上，汉尼拔就站在她的身边，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美景，汉尼拔像是一个骑士，守在阿比盖尔的身旁。
起风了，阿比盖尔吸了吸鼻子。汉尼拔发觉后，立刻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俯身给阿比盖尔披上。末了，还未阿比盖尔掖了掖，汉尼拔的身上总有一股子很好闻的香味，味道很特别，像是雾蒙蒙地清晨，就着第一缕阳光吹进来的海风。
阿比盖尔在他起身之前，趁他不备，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冰，但是阿比盖尔却觉得很是舒服。
汉尼拔的表情终于有一丝变化，他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有些讶异。
“我看了一部电影。”她自言自语。
阿比盖尔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起身。
汉尼拔只得蹲下，但是他实在很高，即便是蹲下，也是与阿比盖尔平视。
“什么电影？”他耐着性子问。
“一部禁忌之恋的电影。”
“我说过了，我对禁忌之恋不评价。”汉尼拔想要起身，但是阿比盖尔的手紧紧地拉着他。
“不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阿比盖尔有些着急。
“我知道，阿比盖尔。”汉尼拔的眉头微微聚起，分不清是不悦还是紧张。
“可是我还是想说……我看的那部电影，讲的是继父和继女的故事，但是你不是我的继父，你是我的养父，所以我可以喜欢你的对吗？”阿比盖尔不知道这算不算表白，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握着汉尼拔的手也因为紧张而加重了力道。
下一秒，汉尼拔抬手将她的手翻了过去，换成他握着她。
汉尼拔忽然对阿比盖尔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很浅，足够温柔的是那双眼睛。
他将凑近阿比盖尔，将那缕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掖到耳后，他离她很近，阿比盖尔可以看到他瞳孔里映着的被颠倒的自己，他的鼻息擦过她的脸颊，她好像被定住了。
“我知道，在你那个问题之后我就知道了，一定是我的问题，明明是个心理医生，但是却现在才发觉你的想法，可是，阿比盖尔，你早晚会觉得这都是错觉，并且错的有多么离谱。如果是因为我给你的错觉，那么我以后会注意的。”
“可是，我并觉得这是错觉！”
“能被察觉的就不叫错觉了。阿比盖尔。”那一声阿比盖尔，带着三分无奈，好像被咖啡浸过一样，让阿比盖尔心里一软。
“阿比盖尔，我视你为我的女儿，所以我对你的一切都是以此为出发点，除此之外，都是不可能的。”
汉尼拔在说到后半句时，叹了一口气，忽然松开了握着阿比盖尔的手，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装，表情又变得如之前那般冷漠。
阿比盖尔被汉尼拔突变的神色吓到了，她本来就不太懂喜欢，只是觉得那是喜欢，就不顾后果的说了出来。但是她没有想过会不会被拒绝，被汉尼拔拒绝的后果一类的事情，她只是欣喜，欣喜自己竟然感受到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又惹事了，她感觉比汉尼拔拒绝她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那就是汉尼拔明显的生气了。
他生气的时候，会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汉尼拔会不会一不喜欢她就会吃掉她。
于是——
阿比盖尔清了清嗓子，也学着汉尼拔，严肃起来。
她说：“那我会克制好我自己的，不去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