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
-
5
有理性的社会动物其善恶不是在消极的活动中，而是在积极的活动中。
A rational social creatures of good and evil is not in the negative, but in a positive activity.
正像他的德行与恶行不是在消极的活动中而是在积极的活动中一样。
Just as his virtue and evil, and do not in negative activities but in positive activities.
——《沉思录》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
汉尼拔此刻正气定神闲地阅读着当地报纸，读了一会儿，他有意端起茶杯喝茶，但是余光一瞥便发现茶杯不知何时已经空了，他只好再次俯身拾起桌上的过滤网安置在茶杯上方，一手按着茶壶盖子，一手端着杯把儿，滚烫的热茶徐徐地冲进了杯中，这一切完毕后，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这才将茶杯端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盛着的是锡兰的散茶，香气四溢，萦绕身周。
他今日身着了英伦格子的毛呢西装，一如既往的三件套搭配领结。远远地看去，好像那不是一个人，而是出自罗丹之手的雕像。
身后的百叶窗洒进碎碎的光，让他陷入了美妙的光影中。
他漫不经心地翻开另一版面，忽然一个加粗的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宗教惨案——皇后学校的女学生被惨钉十字架。】
这种不严谨的标题让汉尼拔当即就想到了一个人，他像是要证明自己的猜想一样不禁又像下看去，果不其然，还真是她，和她倒是算是个陌生人中的熟人了，报道者的名字——弗莱蒂劳德。
那是个多数时候都会比FBI的人要更聪明一些但是却自以为是不择手段的女人。
汉尼拔似笑非笑的掸了掸报纸，让其复平，这次是认真的读了起来。
在威尔被他设计关进监狱后，他就不再参与任何案件与FBI那群人也不再有任何交集。
很多时候，他也不屑于把精力放在那些低级的杀人者身上，拙劣的手法，拙劣的理由。
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上帝，人人都是恶魔。
他之所以关注，是因为这个人是阿比盖尔的好朋友。
汉尼拔略略扫了扫内容，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日程本，取消了四点半的预约后，开车前往皇后学校。
阿比盖尔整整一天都郁郁寡欢，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不过对于汉尼拔来接她这件事，她还是有些惊讶。
汉尼拔的的红标宾利雅致早就绝版再加上哪引人注目的长轴距车型，他的到来自然引得不少懂车的男生交头接耳，猜测这到底是谁的车。
因为这辆车的车窗极为复古的透明窗，所以路人轻而易举就能一睹车主的模样，汉尼拔却淡定自若的坐在车里，丝毫不在意外人的打量，他并没有下车，但是视线却一直逗留在教学楼的正门口。
皇后学校最不缺的就是富二代，反倒是贫困生成了珍奇动物。
汉尼拔望着来往的学生，有浓妆艳抹的女生，有未施粉黛的女生，但是她们共同的特点都是家境不错。
阿比盖尔就不一样了，汉尼拔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思绪却飘远了。
最开始，他与阿比盖尔相处起来虽然不能说费劲，但是也并不自然。阿比盖尔的模样与那个孩子太像了，所以他最初并不喜欢同阿比盖尔有过多的眼神接触。
他有查过阿比盖尔的家庭情况，一塌糊涂，糟糕的令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不过她要幸运得多，起码她的父母与她仍旧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你为什么不上学呢？”这是汉尼拔第一次郑重的问起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垂着头，不敢直视他，即便抬起头，眼神也是躲闪着的。
“为什么？”汉尼拔耐着性子问。
阿比盖尔一直在迟疑，她不停地揪着裤子上的线头，似乎有些紧张了。
“阿比盖尔，为什么呢？”汉尼拔锲而不舍，但是音调加重，好似有些不耐了。
“因为……我总是被欺负，被嘲笑。”阿比盖尔闭上眼睛，好像说出这句话是鼓出了莫大的勇气，好像说出这句话是撕裂了她的自尊一样艰难。。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欺负你吗？”汉尼拔不动声色地看着阿比盖尔。
“很简单啊，因为我穷，所以我没有新衣服，衣服永远破破烂烂，因为我妈妈是个酒鬼，我爸爸是个疯子，所以没有人告诉我来月经女孩应该怎么办。因为没有钱交水电费，所以我经常脏兮兮地，被大家骂臭虫……”
“你以为是这样吗？”汉尼拔的声音低沉极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你说的那些可以算作原因，但是只是客观原因而已，并且不是唯一的客观原因。车轮坏了，车子停在高速上，这样就要说是车坏了吗？只要换一个新的轱辘，一切又会继续。
你觉得自己穷，所以不愿意改变自己，不注重自己的形象，你觉得自己受到排挤，所以你不愿意结交朋友，不愿意提高功课……但是，阿比盖尔，你这是逃避。这个世界上，幸福是大致相同的，但是不幸却又有成千上万种，你只是其中之一，但是又比别人幸运，因为你爱你的父母，你的父母也是如此，不是吗？”
汉尼拔的话就像是一弯清流，缓缓地流淌过阿比盖尔的身子最后汇入心脏。她并不想这么认为，但是似乎又无可反驳，她歪着头紧蹙着眉毛，直直地看着汉尼拔，而汉尼拔也目不转睛盯着阿比盖尔，似乎想抓住她每一瞬的神情。
“即便是在世界大战时期，仍旧有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的学习，更遑论这是个和平年代。”汉尼拔忽尔提起唇角，又是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阿比盖尔咬唇：“不……不是这样的，莱克特医生，你是个心理专家，你知道这些一时半会是难以改变的。那些往事就像是一根勒住我脖子的缰绳，我喘不过气。”阿比盖尔下意识地将手覆在脖颈上。
“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做你的心理医生。”汉尼拔上前一步，走近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防备，被汉尼拔抓了个正着，汉尼拔的笑意加深。
“我不会勉强。”
阿比盖尔迅速低下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有些迟疑：“谢谢你，莱克特医生。”
“所以，你要去上了学吗？”汉尼拔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
“嗯……什么时候？”
“下周。”
“这是不是有些快？”阿比盖尔瞳孔有些收缩，并且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我从不开玩笑，阿比盖尔，今时不同往日，你有了我，自然不会再经历曾经的生活，你也可以选择喜欢的学校，我会给你最好的。”说完这句话，汉尼拔难得的露出一丝罕见地温暖的笑意。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阿比盖尔的神情有些纠结，她不敢直视汉尼拔却又不由自主的偷看汉尼拔，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但是身体里残存的真正的阿比盖尔的意识却不清楚。但是不论是哪个人来看，汉尼拔确实给她们一种优雅迷人并且不由自主想去依赖的感觉。
这似乎有些危险。
汉尼拔听到这句话，垂在裤线两侧的手不禁握紧，随即若无其事的松开，似曾相识的话出现在似曾相识的人的口中，他忽然有些烦闷。
“阿比盖尔，我答应过你，我会守护你。”汉尼拔依然保持优雅，他低头俯视着阿比盖尔，就像是一个骑士守护着一位少女，他牵起阿比盖尔的手，在阿比盖尔发呆间，在她光滑白皙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
#
阿比盖尔之所以出来的有点晚，是被一位日本同学问了一道学题。
离开教室的时候，在二楼拐角与新任数学老师哈利碰了正着，哈利今天穿的依旧休闲，但是这种人就是披个麻袋都挡不住他的英俊，哈利的蓝眸好似装满了星星，然后洒落在阿比盖尔的身上。
“我记得我今天是按时下课，并没有拖堂。”哈利与阿比盖尔并排而行。
阿比盖尔局促的摸了摸鼻尖：“不是的，是有位同学像我请教了一个数学题。”
“是个不错的开始，如果这样下去，我们班的数学成绩就要全校第一了。”哈利看着阿比盖尔的神情分外温柔，阿比盖尔只觉得脸上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他的眼睛太好看太温柔，阿比盖尔总是不由自主的偷瞄他，但又总会被他撞到。
说话间俩人走到了教学楼的正门口，阿比盖尔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十米开外那辆红标宾利雅致时不由自主的凝固了。
哈利见到阿比盖尔突变的神色，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你家人接你？”
阿比盖尔惶恐的点了点头：“嗯。”
家人……做食人魔的家人还真是惭愧……
“那，老师再见。”
“再见。”哈利温柔地冲阿比盖尔挥了挥手，待阿比盖尔转身后，那温柔的神情似乎正逐渐消解掉。
汉尼拔远远地就将门口这一幕收入眼底，只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见阿比盖尔走向他，他下了车。
“你怎么会来？”阿比盖尔惊讶地看着汉尼拔。
汉尼拔绅士的为阿比盖尔拉开车门，眼睛扫了一圈人群，手自然的垂落的裤线处，微笑道：“我来接你，以后我都会接你放学。”
“那你也要送我上学吗？”阿比盖尔坐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问。
汉尼拔发动车子，侧头望着阿比盖尔，眼神里似有一丝宠溺。
“如果你希望如此，那么我也会送你上学。”
阿比盖尔下意识舔了舔干涩嘴唇：“不用了，我上学做校车就好。”
汉尼拔无奈的笑了笑，不再多言。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