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好逑》空碗待饭

13、小兔子乖乖（五）

　　那根被柯辰骏送过来的她的‘杰作’，徐雁凌从一开始就和它撇清了关系，即便它很是乖巧地静静地和胡萝卜躺在一块儿，徐雁凌还是只啃胡萝卜，对它视而不见。倒也不是她不想啃，自从啃过东西之后呢，她现在是看什么东西都觉得牙痒痒，但这根桌子腿，她是啃过的，实在是很不经啃，她只要专心地咔嚓咔嚓几下，就能让它由整化零。

　　柯辰骏那家伙太精，她觉得她得防着他，时时刻刻。上回她就是掉以轻心，这才丧了命。

　　柯辰骏自然是没空来盯着徐雁凌的，即便他其实挺有兴趣，但他身边多的是人。杜仲呢，小白是认识的，自然不能派他。

　　徐雁凌发现柯府多了一个特别勤快身材特别魁梧的丫鬟，没事儿就拿着个扫帚，在她身边扫过来扫过去，头几回还确实是有落叶可扫的，后头呢，徐雁凌感觉她是在意图把扫帚弄坏。难道她以为把扫帚弄坏了，就不用继续清扫树叶了吗？天真！

　　既然被称作纨绔，柯辰骏自然是会做些纨绔爱做的事儿的，比如斗鸡、斗狗、斗鹅，但有些事儿呢，见得多了，便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柯少爷，咱们寻了您半天，原来您是躲到这里来找清净了啊？”

　　柯辰骏此刻，躺在一张被放置在大树下头的逍遥椅上，瞥了瞥来人，随意晃了两晃，“嗯，那些早都看腻味了。”不如小憩。

　　来的是城北张家的一个庶子。庶出的男子呢，跟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发愤图强，家产分不过嫡子，那就只能在‘业’上超过嫡子了，最快的路，无非是仕途，文官武官皆可。另一条路呢，就简单多了，混吃等死，不争不抢，只耐心等到家里的老头子‘良心’发现，分些家产给他们，然后继续混吃等死。

　　会出现在这里的人，选的都是第二条简单的路。柯辰骏呢，算是他们之中的一朵奇葩。身为嫡子，却不知上进。

　　“我就知道。不过一会儿的那场局，新鲜得很，您肯定没见过。”

　　柯辰骏倒不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新局’起的身，而是因为杜仲和他说了几句话。这张逍遥椅本来是他让人放在这儿的，可偏偏有些人就仗着和他的那点儿针尖儿大的交情，问都不问就直接用了，还是用于特别下作的事儿。这青天白日的，就拉着楼里的女子在这逍遥椅上欢好。

　　若不是碍着在外头，柯辰骏都要直接扒衣裳脱裤子了。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浑身难受。

　　“烧了。”柯辰骏只说了两个字，就朝着张承宗刚才说的方向去了。他得下注，把把赌他输。

　　“柯少爷您来了，赶紧的，快开始了。”

　　柯辰骏本来熊熊燃烧的怒火，在看到张承宗手指的方向之后，熄了。

　　“有意思吧？这是我那个姐姐想出来的。”

　　柯辰骏没理会他，只是有些专注地看着东倒西歪趴在地上的几只兔子，有大有小，有黑有白，有竖着耳朵的，也有耷拉耳朵的。唔……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还是小白看着更顺眼一些。

　　“这是赌什么？”

　　“看哪个跑得快。”

　　柯辰骏一听，又往那儿瞟了一眼，脸上的神情什么意思，张承宗看得清清楚楚。

　　“这才刚开始，重头戏还没上呢。”

　　怎么能让懒散的小动物立马起身拔腿飞奔呢？张承宗在大家都看向他的时候，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啪’、‘啪’地拍了两巴掌，常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厮便从人群后头走了过来。那个小厮所过之处，众人都下意识地让开了道，不是他身量壮硕魁梧，而是他胳膊上站着的那个，不是吃素的。

　　那鹰脚上的镣铐被解开之后，它双爪一蹬那个小厮的手，就借力翱翔上了天际。一声不算太长太响的鹰唳过后，本来趴伏在地上懒得动上一动的兔子们全都惊地竖起了耳朵，有两只甚至两前爪一提人立了起来，下一刻，所有兔子都开始拼了命地撒丫子跑，只不过，不是如大家所盼着的往同一个方向，而是四散逃窜。

　　怪不得，有句话叫做‘跑得比兔子还快’，若不是他们这场地已经限定了范围，还不知道这些因为遇上天敌而四处乱窜的兔子会跑到哪里去呢。

　　叫过一声之后，它不再出声，只是不急不缓地在空中盘旋，似乎是在确定它要的猎物，又再盘旋了一圈，它猛地一个俯冲，一双利爪往下狠狠一抓，一只兔子已经被它利落地扣在了爪下。

　　周遭都是欢呼之声，柯辰骏看了眼已经开始吃兔肉的鹰，突然就明白了，张承宗说的‘看哪个跑得快’是什么意思了。跑的慢的，就再没跑的机会了。不过……这里可没有兔子窝的入口，跑的快的未必能活，跑得慢的未必会死，一切都是鹰的随性选择。

　　不论斗什么，那都是要见血的，只是今天这样当场开吃的，大伙儿还真没见过。只大家都是爱面子的男子汉大丈夫，旁边的人没觉得难受，没想撤，自己便只能忍着，熬着，当做没事儿人一样，看戏一样看着鹰当场把兔子给吃了。因为这事儿，那天之后好些人多日没有进过肉食，被恶心到了。

　　今个儿的这个赌注，谁的兔子被吃了，谁就算输。比起前头的那些个，这才真是赌的运气，看谁运气最差。

　　这天之后，不知怎么的，城中就开始有了关于柯纨绔的最新流言，传的呢，是他又看上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便是张家的大姑娘，听说是特别爽利的一个人……

　　流言的源头大约是因为张承宗那天一个劲儿地夸他嫡姐，这儿好那儿好的，至于柯辰骏，平日里斗鸡斗狗那都是象征性地随便压个一两场赌注，那天呢，是把把都压，明摆着就是捧场。这场流言之中，被刻意忽略了的是柯辰骏把把买某个人输的事。

　　最后把这个流言板上钉钉的，是小白的存在。这张承宗那天说的话都算没白说，很多人都知道了，他那嫡姐特别喜欢兔子，这柯辰骏一个大男人却养了一只特别娇小可爱的兔子，不是为了送给张家大姑娘又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