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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傲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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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您看您,来都来了,怎么能自己喝闷酒呢?不如我陪您喝几杯?”来了个不速之客。
谢冲不置可否,任那个窄肩长腿又浑身布料稀少的姑娘在自己身边坐下,看她举着杯子笑眼相邀。
谢冲最烦这种浓妆艳抹的类型,如今却懒洋洋地不愿去想,只提了提杯子当作回应。
“哎哟怎么了嘛,谢公子。”那姑娘尾音上翘,浑身香喷喷地凑了上来,半裸的□□都快挤到谢冲鼻尖:“怎么只是光喝酒,都不看看人家?”
谢冲头都不抬,有些气躁,单手将她别开,开口就有些不客气:“爱喝喝,不喝滚!”
那姑娘顿了一下,却即刻反应回来,店里有事无事生闷气的客人多了,没有她哄不好的理由。于是继续不依不饶:“我不嘛,人家要你喂人家。”
他本就一头两大,眼下满屋子乌烟瘴气,心里更是烦乱不堪,再加上眼前这个不知进退的,越看越像那个不知死活的廖芊芊。
谢冲很少有这种心烦意乱的时候,不过偶尔一次,多半一般人承受不了。
现如今他本来就烦得要命,又被那姑娘浑身的香水味熏得头晕。突然就有些控制不住,把面前的杯盏一把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我让你滚!听到没有?!”
杯盘碎地,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包房里的人都愣住了,齐刷刷扭过头来望着谢冲。
可谁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生怕再惹得他不高兴起来。
“你看看你干的蠢事!”
过了一会儿,半醉半醒的蒋新宇才稍稍有些缓过神来,指着匆匆赶来救场的妈妈桑开始大声数落:“谢公子喜欢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吗?看看你这送来的什么玩意儿?!”
妈妈桑一边连连认错,一边拉着那个被溅得满身红酒的姑娘往后退。退到门边才瓮声瓮气地嘱咐服务员,说赶紧给谢公子找个清纯的来。
谢冲斜睨着门,冷哼了一声,起身绕到沙发那头去,一把抢过蒋新宇手中的啤酒,仰头先猛灌了一口,这才顺势坐到沙发上。
“诶,我说你至于嘛?”蒋新宇左右各搂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郎,斜歪着把脸靠在其中一人的香肩上:“人姑娘不过也就主动点儿,你非得这么要人命的吗?”
“烦!”谢冲嚷:“嫌脏不行啊!”
蒋新宇眯着眼笑:“嫌脏?嫌脏你别上这儿啊。要我说,你趁早随了你爹的意,回家结婚得了。”
谢冲气急败坏,把手中的啤酒瓶掼在桌上:“你他妈闭嘴行不行?!”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蒋新宇笑,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
谢冲刚又想说些什么,就听自己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扫了一眼,发现是条短信,上面只有一句短短的问句,问得有些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你今天回家么?”
不知为何,谢冲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直到妈妈桑派来的“清纯”姑娘到了,谢冲才恢复常态,继续端出一副花花大少的样子来。
姑娘双手捧着杯子,垂着脑袋眼神躲闪,看起来很是害羞。她把酒送到他嘴边,谢冲才像回过神来似的,终于和颜悦色不少,顺着低啜了一口,然后指着果盘使唤:“再给我剥颗葡萄。”
蒋新宇冲着谢冲笑,痞里痞气的。
“我说,有的时候我还真是看不懂你。”他推开手边的姑娘们,起身到谢冲身边坐下,故意奚落他:“喜欢清纯的,却老上这种风月场所来找,你说你搞不搞笑?”
谢冲不想跟蒋新宇讨论“劝婊/子从良”这种终极话题。
他突然想起淼淼,又顺势想起淼淼那双澄净得如湖面一般的眼睛。
于是他撇嘴冷哼了一句——概率问题。
“概率?那我让你看看什么是概率。”蒋新宇醉态毕显,也不知道在挣个什么劲儿。
他偏头过去,对着那个低着脑袋正专心致志剥着葡萄的女孩儿,张口就问:“诶姑娘,你叫什么啊?”
“我...我么?”姑娘抬头看他,眼神里含羞带怯:“我叫桃子。”
“嗯,桃子。”蒋新宇点头:“我问你,能带出场么?”
“能...能啊。”垂眉顿目,我见犹怜。
“哦。那能玩到什么程度?”蒋新宇眯着眼睛,暗暗给谢冲使了个眼色:“我跟我哥们儿都喜欢你这类的,想一块儿,你看?”
“可以的。”桃子抬头看他:“不过出场得另算。”
“哦?那是怎么个算法?”
“嗯...”桃子偏头看了谢冲一眼,才又转过来对着蒋新宇:“得看人数,人多的话,肯定是要贵一些的。”
“哟呵,这怎么说?人数还任由我们定啰?”
“这个随你们来。”桃子笑笑:“我都可以。”
蒋新宇不再接话,扭脸过来看着谢冲,然后他忽然意味深长地长舒了一口气:“懂了吧?这种地方。甭管穿着制服还是裹胸——剥开了,都脏!”
谢冲不想承认,但他看着那位笑得人美嘴甜的桃子,口中含着她刚刚喂过来的那粒葡萄,忽然感觉像吃了苍蝇。
......
谢冲上午临走前没说会不会回来吃饭,于是淼淼决定等着。他等过两个月,他习惯等。
短短一天一夜,淼淼像个初尝恋爱滋味的孩子,整整一下午,都在房间里捧着手机踱来踱去。
当他看到手机里那个电话号码的时候,淼淼的心里其实特别开心。
但说不出什么原因,他却一直没敢主动跟谢冲联系。
他想谢冲工作一定很忙,而自己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于是一直到九点半,他才终于鼓起勇气给谢冲发了条短信。
然后又一直等等等,终于在接近凌晨,等到了久违的锁孔转动的声音。
“你…你回来啦?”
淼淼开心得有些莫名。他冲到玄关,看到谢冲正在换鞋,忽然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嗯,你吃了吗?”谢冲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还是问候了一声。
“还…还没有…”
“那正好,我刚也没吃多少。”谢冲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他把外套脱了随手递给淼淼,然后一边往里走,一边扯开领带。
“那…你想吃什么,我…我去做。”
淼淼一直默默地跟在谢冲身后,猜到他可能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可是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去劝。只得安安静静地又接过他随手扯下来的领带。
“随便做点都行。”
谢冲说完径直到沙发上坐下,想了想把手机掏了出来。决定再给蒋新宇打个电话说说工作上的事情。
淼淼见他似乎没什么精力顾及自己,便也没在意。到阳台帮谢冲把外套挂好,自己到厨房取了食材出来开始准备。
淼淼盘算了整整一天,想着谢冲回家后给他做些什么吃的,吃饭的时候又说些什么。
可他也生怕谢冲今晚不会回来,所以一直患得患失有些犹豫,临近晚上才鼓起勇气给谢冲发了条短信。不过他没回。淼淼觉得,他大概没有看到。
不过淼淼并不在意,现在他心里面满满都是得偿夙愿的安心。
一整夜的乌烟瘴气熏得谢冲难受不已,后半段任那个桃子再怎么使遍浑身解数他都觉得虚浮不堪,心烦意乱。
回到家打开门,第一眼,谢冲就看到淼淼在对自己微笑,表示欢迎,又像怀着一种不言自明的小雀跃——淼淼的眼神看起来总是那么纯净,永远像衔着一汪湖泊。
谢冲焦头烂额忙了整整一天,终于在见到淼淼的那一刻才稍稍有些缓过气来。
可没来得及说两句话,淼淼就自顾自跑到厨房去了。
谢冲有些百无聊赖,在客厅里绕了半天,发现茶几上摆了新鲜的水仙花,还有一些水果。
于是他顺手捡起一只苹果咬了一口,然后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阳台画架上夹着的那副铅笔素描...
......
淼淼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切土豆茄子,给黄瓜去皮。又一点点给鱼刮鳞,每一个动作都仔仔细细,有种说不出的仪式感。
然后他忙活着,把鲫鱼铺到油锅里开始煎。
一转身,就见谢冲正附在厨房的玻璃门边看着他笑。
谢冲发现淼淼终于看到自己,把手里的素描画举起来,笑了笑,指着画像上的人,对着玻璃门里的淼淼做了个嘴型:“这是我?”
门里的淼淼显然被突然出现的谢冲吓了一跳:“不...不,这张,不好...”
谢冲把画转过来,自己低头再认真看了看:“怎么不好了?我觉得挺像的啊。”
淼淼紧张兮兮地开始摆手:“你,你不要...我再,给你重新,画吧...”
谢冲笑了笑,突然被逗得浑身放松了许多,换上了一副一如既往的戏谑表情:“好你个小淼淼!原来你今天找陶然要我的照片就是想做这个啊?”
淼淼吓了一跳,他发现他忘了嘱咐陶小姐不要告诉谢冲这件事。但他转念想了想,陶然是他的助理,当然没有什么替自己隐瞒的义务。
只觉得有种被谢冲窥破小心思的羞怯感,但还是点了点头:“可她...她还没有,来得及,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