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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二章(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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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宇智波真伊——在连续三天没有着家后,宿醉不醒,白天又被拉去了居酒屋接着闹,一众人欺负她不清醒,又匡她打牌。其间,牌桌上一些八卦好事者,非要她谈谈新婚感言——其实就是觊觎她青春貌美,无出其右,平时行事又跟男人一样,让人无从下手,好不容易成了新妇,嫁的男人又年龄悬殊,想从她的嘴里套出些闺房之乐,暗地里窥伺一点香艳,好私下意淫。
她其实行事作风一向开放大胆,但是鉴于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是群众喜闻乐见的那方面的话。于是她就随便拣了两件在她看来的趣事——人家一片好奇,总也不好拂了人家的意。印象中这也是她在新婚后第一次提到自己的丈夫——不说她都差点忘了这事了。
她话刚说完,发现所有人惊诧地看着他,其中一个人直接发出了自己的困惑:
"等等……"
见状她也有些奇怪了,那人吞了口水,接着道:
"你丈夫这样一个……大杀四方、一刀能劈掉一座山的男人……为何到了你口中居然有几分羸弱的味道?是我没听错吧?"
她闻言也愣怔了一下,此刻她已经酒醒了不少,也暗自追问了下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得出的结论仍然是:他那天在千手柱间身下喘息的风姿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诚然,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是没有印象——除却那么一点惊诧:那就是一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几乎第一次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像她求婚了,并且观其表情丝毫不担心唐突她。也不能够昧着良心说,像她这个年龄的少女,碰上这样的事,虚荣心一点都没有得到满足的。
然而这样的虚荣,在她第一次撞见她的未婚夫与别的男人——是这个男人她真是一点都不惊讶,毕竟两族尚还交战的时候就有类似的风传了,目击他们偷情的时候,她的虚荣心不止没有减弱,反而增强了。
原因在于,虽是处于她这个年龄的少女,她却并不以得到别人的爱为目标和己任——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呢,一不能折现,二不能保她大难不死。说爱她的人也好意思说得出口——过去不是没有那样的。
爱,从其任何形态来看,都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处于少女时期的真伊,对男女之间那些苍白无力的自我重复互证爱语,那一整套的要求奉献与牺牲,而其元叙事却是暴行,以及那如同梦魇一般,攫住人不放的老旧历史剧目——就中,人如同提线木偶一样,通过表演的形式一再确立和强化历史上男女在剧目中的不平等地位,从而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一个用一生去献祭爱情的女人,她的喁喁细语,还有涟涟泪水,以此微弱和无力的质问,去面对一个在社会历史上占据主导地位的男人,只能收到对方的沉默抑或者困惑——处在对方的位置,他还能怎样呢?只能理所当然地收下你这份微不足道的献祭,然后无动于衷。
终其一生,她当然是那么一个永不言爱的形象——这样的形象在传统语境下其实不算少,可是放在女性身上却实属有些稀罕。最好是,她一度想,不要把这种东西和我联系起来。她喜欢从男女关系中抽离,从而以一个冷眼旁观者的形象,去看待那些执迷不悟的爱欲与纠缠。她不排斥欲望,但是前提是你要永远做到在沉迷后从中抽身,从而复归自我。人,不过是那个囿于自我的囚徒。她喜欢做那个囚徒,以心为牢。
所以当她目睹那个场景,意识到她的丈夫不喜欢女人,她的第一时间的感想是,不能再好了——她不喜欢爱来染指她的欲望,欲望自身是有其先进性和纯洁性的,而爱总是无望而保守。
而对于一个少年人来说,她的想法,以及她将会对世界产生影响的这一念头,是最为重要的。这点上,她自承毫不例外。
"我赢了……"她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刚才的嬉笑八卦瞬间化为惊异。只见她转身离开这个了这个房间。她走之后,人们清点了一下她剩下的牌,一张张的对了一下,发现她确实是赢了,毫无走展。
室外是难得的冬季的艳阳,天空一派澄明洁净,她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卷《忍法编年笺注》,蹲坐在一旁的石阶上边看边记,等差不多要到午饭点的时候,她收起书,想了想还是回去了。
她突然回去吃午饭,事先也没说一声,斑还有些不适应。她有一点奇怪——似乎斑以前认识的女人都受不了冷场,总是喜欢没话找话说。可是她好像很热衷于沉默,从不没话找话。只见她低着头,像是在数米一样——跟她在一起吃饭,不大像是传统语境下丈夫和妻子一起吃饭,妻子盛菜添粥嘘寒问暖。倒是有点像与一个叛逆的后生共处——你再是名动忍界四方畏惧,对方就是不买账,反而是你作为一个长辈不应该去计较,该去讨好她一样。
他的傲慢曾经一度使得他在年轻时,面对那些即使他颇为欣赏,对方也明显对他怀有爱慕之情的女人,也拉不下面子而总是端着身架子。现在,同样的傲慢又使他觉得,此情此景不应该同一个孩子计较。于是他反倒是礼节性地对她关怀了几句。对方的反应不咸不淡的,埋着头用筷子去夹纳豆,像是好玩一样。然而你又不能说她在长辈面前不老实,实际上她又是非常诚恳的。当他问她上一次去训练场晨练是在什么时候,她如实回答说至少得是三天以前。
"这三天你可有做什么正事吗?"他闻言皱了皱眉。
"写了一封检讨。"她正一口咬下年糕的一角,想了想,并且抬了抬头,从这个角度看她漂亮得无与伦比。
还未及他发话,她放下筷子,自觉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
"打架、夜不归宿、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
显然后一者是指她在赛马场的事。
不用问就知道是族中长老要求她写的。看起来让她一篇检讨了事,已经是从宽处理了。他复又问她,嫁人这么些天,有没有回家里去看看。
显然他指的是她的娘家。
她闻言一抬眼,一个惊叹的嘲讽:"天呐,我怎么敢挑这个时候跑回去。那些人八卦嘴碎得要死,肯定又围追堵截过问我什么时候要孩子了。那些长老也就算了。你是不知道已婚妇女有多厉害。"
斑略微好笑地挑了挑眉,显然她这么说时根本不当自己是已婚。并且当她说到孩子这回事的时候,并不会像正常女人一样,说出口立马意识到,这当中有个微妙的暗示,自知失言而害羞地低下头。更为不妙的是,他逐渐意识到,她在口无遮拦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作一个正常的男人,更别提是她的丈夫——而是和闺中女伴、战友或是酒桌牌桌上的伙伴,无甚差别的存在。
他给自己满上一杯茶,淡定地告诉她不用把族中长老的规训当回事,只需对自身的忍者前途负责就行了。他这番话想的是权当是给她个底气。
突然间,她抓住了他的手,这种新生的笋一样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想要闪避,她复又用指尖最柔嫩的一块,去摩挲他掌心的茧——那感觉真是难以言喻。她抬起头望着他,目光中竟似一种少女般的梦幻与荡漾,像是对他充满了期冀与向往——印象中她露出这种少女的神情近乎绝迹,他生生遏制住了抽开手的欲望,而是任她爱抚。她复又咬了咬唇,对他说:
"……下次您和我一起,见到我母亲的时候,您告诉她,是您暂时不想要小孩子的,好不好。"她这么说着,又帮他按摩了下指关节:"您最疼我了……"
斑闭了闭眼,点头答应了她,确认刚才那只是个错觉——人家只是青春美貌,引得人遐想而已。至于态度软化——求人哪有态度硬得起来的。
她开心地站起身来,看上去是准备出门了,像是一只伺机就往外跑的猫。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这么一件裘皮的裙子在冬日的暖阳下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光泽,她复又脱下自己的木屐,露出光裸的脚踝,套上自己的忍靴,皮革上面玫瑰的暗纹,往上、再往上延伸——青春肆意形态美好的腿,他的目光开始晦暗不明。
"对了,"临到出门的时候她想起来:"上午开会的时候,您跟柱间大人起了争执吧。"
他"嗯"了一声,同时移开目光。外面那些人传消息倒是挺快的。
她笑了笑,转身折返,佯装式地凑近他,给他理了理衣领,这青春的□□突然一下的靠拢,带来了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吐息——尚还有些不稳,有那么一丝兴奋,她猛的一下扎进他的怀里,这一下的亲密接触让他身体一滞,却原来她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初生牛犊一样牙齿,鼻间忍不住蹭过了他的肌理,并且可能她咬人技术不甚成熟,一个力道没控制好嘬饮了一口他的皮肤——少女花瓣一样的唇。尚未来得及抽身,她就欣赏了一下她留下的齿印,并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那位置是那么显眼,以至于你很难不注意到。
他身体僵直,还没反应过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你的宠物猫突然袭击了一样,你本能地一点都不想推开——不过毕竟她又实打实是个女人,谁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只听得她饶有兴致地说:
"好了。他惹您伤心,您就去让他生气,或者说——"说到这里她像经验老到的猎手那样冲他眨眼:"兴奋。"
斑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手不自觉地环着她。对方掰开他的手,复又帮他理了理刚才整理好,现在又被弄乱的衣领,悄悄凑到他耳边说:
"我们假装一切如常。"
那齿印尚且还留有一种火辣的疼,斑见她抽身离去,还不忘回味了一下这具青春□□对他出其不意的"冒犯",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这一次,她恐怕是有些自作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