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她不是人》盈颖果

12、第十二章

　　从公元前5世纪就有人提出了无数世界的概念，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指出我们所可见的世界之外还存在着其他的世界，世界既然是多元性的，那么就必然存在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其他空间。

　　伏姒身为可以随意控制一个空间以上的物种，想当然懒得研究这些东西，她只知道自己的爪尖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割开另外一个虚空。

　　暂且不提她的存在究竟有多么逆反人类的认知，就说组织每次交任务时走的通道如果被曝光，都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最低也能让那群崇尚科学的学者们炸成一锅烂米粥，所以人类开启异空间的操作方法繁琐得让人慌乱，以至于在十多年前能办到的都是组织里小有名气的。

　　浴室里的黑洞被伏姒徒手撕开，进去后发现眼前除了一片漆黑还是一片漆黑。

　　姚弦比伏姒先进去没多久，按说两人离的不会太远，但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也没有看到后来伏姒。

　　“黑洞虚空”是组织为了方便管理任务完成时抛回来的任务目标特意设定的结界空间，它存在于虚空之中，无形无色无味，普通人撞见的概率几乎为零，与之相反，身为组织成员会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但也仅限于吸引。正因如此，伏姒任职后就提出了建设多端入口的方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今年，提以致用。

　　——经过组织内的技术人员的反复试验，终于可以将“任务传送空间”的入口引导在生活中的大部分用品上。

　　伏姒身为提议者已经在里面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好不夸张地说世间没有谁比她更熟悉这里的，可姚弦闻所未闻，莫名其妙就撞了进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伏姒！你在吗？伏姒？伏姒……”姚弦也不管黑乎乎的眼前会突然冒出什么，一边慢腾腾地走，一边高声喊叫。

　　伏姒在黑暗中闭上眼，按照记忆中的光亮径直向前。

　　姚弦走累了干脆一屁股坐下，继续喊着：“伏姒？你来没来啊……”

　　“来了。”伏姒睁开眼，一道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金色的图腾在火光后显形，耀眼无比，可惜，只有一瞬。

　　姚弦半张着嘴巴，指着已经恢复成黑色的地方，惊讶道：“伏姒！原来你是孔雀！好漂亮！”

　　伏姒随火道走近，看着浑身浮着黑气的姚弦，伸手去摸姚弦的手机，说：“带手机的吧？”

　　没等到姚弦回答，伏姒双指夹出一张超薄的手机，接着随便翻了翻，找到手电筒功能打开了手机上的灯。

　　“干什么？”姚弦紧张地看着手机屏幕，似乎毫不在意手机背面的光。

　　伏姒：“……”

　　“咦？手机没有信号了？”姚弦拿回手机，仔细检查各个社交软件有没有未读消息。

　　伏姒伸手去按姚弦尾椎骨，指尖气流回转，后者只觉臀部一凉，没毛的尾巴被抽了出来。

　　姚弦：“！！！”

　　“你要干嘛！！！”姚弦握着手机后捂，脸颊红得像是涂了番茄酱。

　　伏姒紧紧拽着尾巴末梢，身体轻轻一转，在自己的腰上绕了一圈，不忘解释道：“你第一次来，眼睛可能会不适应，尾巴缠住我，别走丢了，我的火在这没什么大用，有黑雾……”

　　姚弦用力往后缩了缩，光秃秃的尾巴丝毫不动，伏姒腰部被裹紧，不受控制地呛咳一声。

　　“哦！懂了！”姚弦抱歉地松了松，上下动了动身子，幻化出泛着微光的银白色元袍。

　　伏姒做深呼吸，巨大的黑影毫无征兆地突然扑过来，迎面撞来危险的气息，伏姒双脚用力一蹬，跳跃躲开，没等站稳，又是猛烈的撞击，伏姒连连后退仰躺在地。

　　“嗷……”姚弦被拉力拽得扑倒在地，还没得及惊呼，伏姒重重压上尾巴，猛烈地疼痛感让她把所有将要发出的哀嚎声吞了回去。

　　“跑！”伏姒爬起来第一件事，怒吼一声，原地旋转七百二十度，用尽所有力气拖着姚弦朝着黑暗中跑去。

　　姚弦被尾巴拖着后退，将要转过身，冰冷地寒气从耳畔穿过，心下大惊，用尽所有力气后跃砸到地上，吃痛道：“别跑了……能看到我们，它想要我的尾巴。”

　　伏姒在不知道的哪个方向应声，摸着尾巴找到姚弦，刚想把人扶起来，虎啸入耳。

　　“什么东西？老虎？！”姚弦整个人僵住，她目前的记忆显示：她只在动物园和动物世界中见过会这么叫的生物。

　　伏姒保持沉默，拽着尾巴把姚弦拖到身后，手中火光燃起，金色的凤凰图腾在她的头顶光芒再增。又是一声虎啸，一张人脸送了上来，嘴角夸张地朝上弯着，发出诡异的笑声。

　　伏姒：“……”

　　“我去！是人！”姚弦收回尾巴，从心口的位置揪下一根白色的狐毛，气流循环，白色的狐毛有意识地拴上她的指尖，另外一头连上伏姒的手指。

　　伏姒低头看向小指上的狐毛，说：“不是人也不是虎，是陆吾，昆仑山神。”

　　姚弦脑中砰地一声，所有的理智像是被雷击中一样，碎了满地。

　　“别怕，没事的！”伏姒掌心火团推出，火焰化成无数烈焰飞向虎身人首的陆吾。

　　烈火碰上寒风，还没来得及抱团壮大全部被吹灭，不知怎么了的的姚弦一掌推开身前的伏姒，银白的元袍化成点点白光消失不见，白雾下一只体型巨大的白狐张开血盆大口怒吼着：“山神？滚！！！”

　　“姚弦？你怎么了？”伏姒仰头看着现出狐狸真身的姚弦，立马改口道：“你是我见过的所有狐狸中最漂亮的。”

　　白狐垂下眼睑，闪着光的眼睛轻轻一瞥，抬头又张大嘴：“山神都是废物。”紧着着白色的冷光在面前闪过，她伸出锋利的爪尖，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伏姒：“……”

　　巨大的白狐和人面虎身还长着九尾的山神陆吾缠在一处，扭打翻滚间黑雾被扬起，伏姒面不改色地远远观望着，时不时送上一团火驱散黑雾，一刻钟后，狐毛纷飞，恼怒的虎啸也是一声又一声。

　　啪啪声响，犹如皮鞭在挥舞，白色的狐狸被一只布满虎纹的巨尾掀飞。

　　“不好。”伏姒背部展开金色的翅膀，将胡乱抽打的尾巴挡在后面，堪堪接住化回穿着元袍的人形姚弦。

　　一刻钟前还怒不可及的姚弦，此时身上布满鲜红的爪痕，虚弱地躺在伏姒怀里，有气无力道：“抱歉，我挠不过它……”

　　伏姒看着缓缓合上眼睛的姚弦，泛着柔和金光的手心缓慢抬起抚上她的脸，低声说：“不用抱歉。”

　　透耳的凤鸣高声响起，金色的凤凰在她身后盘旋而上，一道火热的烈焰喷涌而出，陆吾被围了个死。

　　“陆吾。”伏姒站起身，巨大的羽毛将姚弦托着，远处的陆吾瞳孔涣散，但依旧仰头抵抗。

　　伏姒身上光雾缭绕，金色的元袍慢慢裹上，她一步一步走到陆吾身前，弯下腰，指尖搭上双膝跪地的陆吾。
　　空灵的声音在虚空中回响，伏姒问的是：“你为何还活着？”

　　陆吾俊俏的脸呈九十度仰着，双目无神，嘴角勾起，发出痴痴的笑：“弑神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