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缘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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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珏山庄的雅致书房里，有一女子挺直腰杆跪在檀木屏风后，隔着屏风是南宫闻墨端坐在书桌前的绰绰身影。
“你竟然如此大胆，”南宫闻墨把书往桌上一拍，冷冷斥道，“我派你去监视庄小莫，你却擅自将山庄守卫分布图交到她手上，月杨，这不该是你应该有的行为。”
他回来以后思来想去，庄小莫的厢房被他特意安排在离后院与前院都稍远的角落，青天白日她基本上是没有勇气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而夜晚巡逻的守卫只有在三更时分轮一次班，中途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空隙，小丫头不可能在短短半柱香就逃到后院去。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透露了山庄内部的路线图。
“奴婢知错，请庄主责罚。”女子低着头说道。
“你应当知道我对背叛之人是如何处置的。”声音冷漠无情，丝毫没有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背叛山庄之人，挑断手脚经脉，并且从此赶出连珏山庄，下辈子相当于一个废人无疑。
“庄主，奴婢绝不会背叛庄主！”月杨睁大双眼，俯下身猛地磕了好几个响头，语气激动，“奴婢只是……只是觉得那位庄姑娘太过不识好歹，囚禁在山庄里这么久仍不松口，不如先把她放出去再做打算，求庄主不要赶走奴婢！”
再抬起头时，左额上已经破损了一小块，一道鲜红的血痕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可是她眼底却没有一丝不甘和怨恨，而是夹带着几分痴狂望着屏风后面的男子身影。
南宫闻墨似乎无动于衷，眼神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反扣着手指不急不缓地敲着桌案，好像在思忖着什么。
“罢了，念你初犯，自行下去领罚。”
月杨面上一喜，又伏下来在地上磕了一下头：“多谢庄主！”
另一边已经走出树林的庄小莫和楚临笙，进入了通向靖城的官道。
虽然庄小莫是一路跟着楚临笙从连珏山庄走出来的，但是她发现一旦出了外围的树林，再回头时几乎就找不到原来走过的路了。
只知道这地方离靖城不远，而楚临笙告诉她，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靖城。
“你去靖城做什么？”庄小莫好奇地问他。
靖城作为一个王朝的都城，多为商贾世家聚集之地，盛产的不仅仅是柴米油盐，还有锦缎布匹，包括无数茶楼酒楼，几大商贾世家带动了整个王朝的富裕繁荣。
而对于许多武林人士，却是很少前往靖城的，他们更加喜欢潇洒肆意地行走江湖，不愿接触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
楚临笙云淡风轻地回答：“寻人。”
庄小莫便不再多问，百无聊赖地看了看官道四周寥寥无几的路人和一成不变的风景，转了转眼珠子自找话题：“你还记得我说的五岳剑派的李常么？”
她未等楚临笙搭话，又自顾自地说道：“我从霍家跑出来以后正巧遇上他，那会儿他还问我那块白玉是否已经交给你了，听说他找了你很长时间，他怎么会有你的贴身玉坠？”
这个问题其实当初在郾城参加武斗大会之前她就已然一吐为快了，那时楚临笙回答自会调查清楚，也不知道如今有没有查出什么眉目。
“我去靖城便是为了调查此事。”楚临笙微微握紧手中玉扇，眸中掠过一抹不明意味的神色，耐心解释道，“三日前我寻到此处之时，在靖城发现了李常的踪迹，只要找到他，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噢。”庄小莫瘪瘪嘴敷衍地应了一声。
快到晌午的时候，已然可以看见前方不远处宏伟壮阔的靖城城门，历经一路奔波的庄小莫原本低沉烦闷的心情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拉着楚临笙就往城门里面跑。
一进城门，刚走了不远，便看见有家生意兴隆的酒楼，来往宾客川流不息，框上挂着大大的烫金门匾，写着“一品斋”三个字，又忽见旁边间隔几家店面坐落着一个“苏记当铺”，若不是周围街道环境十分陌生，见所未见，庄小莫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回到九郭城了。
该不会这苏记当铺的掌柜也是九郭城那位吧？
“我们先去苏记当铺。”楚临笙反拉住庄小莫的右手笑道。
去苏记当铺作甚？说好的寻人呢？她一脸茫然无知的表情。
然后庄小莫半推半就地跨进了苏记当铺，一进门看到柜台前低头拨弄算盘的掌柜的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倒是送了一口气，她还真以为和九郭城那家苏记当铺的掌柜也是同一人呢！
那掌柜明显是认识楚临笙的，立马放下手中算盘朝他们笑了一下，熟稔地道：“原来是楚公子，今日来我苏记当铺有何要事？”
“苏白呢。”楚临笙眯了眯眼。
“我家少爷此刻在内室。”掌柜的言笑晏晏地回道，“楚公子若要寻我家少爷自行进去便可，不过最近在江南的店铺出了点问题，少爷为此正焦头烂额，许是心情不大好。”
楚临笙点头不语，直接带着目瞪口呆的庄小莫进了内室，内室中苏白正坐在案前拿着一本名册翻来看去，手边还堆着一大摞的账本。
苏白抬眼瞥了一眼来人，又低下头继续忙活，没好气地说道：“楚临笙，这次来找本少爷，又所为何事？”
楚临笙也不在意他的语气，直截了当地说道：“帮我查一个人。”
“等等，让我捋一捋思绪。”庄小莫方才回过神，把自己差点掉下来的下巴推回去，打断他们的对话，“楚临笙你与苏记当铺的少爷早就相识？”
“本少爷确与楚临笙相识已久。”
这次回她话的是苏白，他正百忙之中再次抬了头，对她笑眯眯地道：“丫头，咱们都是老主顾了，近日可还有什么稀罕物要转手，我苏记当铺会以最恰当的价格继续收购。”全然一副鸿商富贾的精明模样。
庄小莫不怒反笑：“苏少爷，我记得当初掌柜的把那块白玉呈进内室与你商讨过，你没认出来那是楚临笙的瑢玉？”
“丫头，我可是商人。”换而言之，是一个一切以利益为先的纯粹的商人。
说完，苏白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而对着楚临笙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只不过后来出了一点意外，无奈宝库中进了贼，把那块瑢玉盗走了。”
楚临笙对他含沙射影的指控无动于衷，白皙修长的手指来回拨弄着玉骨素扇，唇边始终含笑三分，淡然处之。
笑什么笑？那贼人不就是你楚临笙么？苏白内心不由吐槽。
两人这一来一回的眼神交流，庄小莫哪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顿时感觉自己以前真是太天真了，头顶上几乎气的快要冒烟，所谓商人与禽兽不可轻信！
她气呼呼地别过头，不打算再理会他们二人。
苏白一阵好笑，终于明白了逗弄这小丫头是何种趣味了，难怪楚临笙如此乐此不疲，意犹未尽。
“苏白。”楚临笙墨瞳微微一眯，眼底浮出一丝暗色，语气有些危险。
苏白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见好就收，便转过头继续上一个话题：“所以，你要查何人？”
“李常，应是最近才来靖城。”楚临笙淡淡道。
苏白念了几遍，若有所思：“行，我这就派人去查。”
这时，内室的门忽然打开，苏记当铺的掌柜进门禀告：“少爷，门外有人求见。”
苏白挑了挑眉：“名字报了没？”
“李常。”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缘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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