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海贼艾斯BG）》莫染清风

59、陨落的月亮

　　在艾斯跳出窗口的刹那，异变陡生。
　　八番队被夺走影子的队员们像是接到了什么信号一样，他们猛地从病床上跳下来，猝不及防的自背后袭击了因为楼下的响动而分散了注意力的十六番队，两方人马纠缠在一起让本就狭窄的医疗区一时间水泄不通。
　　“那谬尔！看清楚了，我是以藏！”穿着粉色和服的男人用火枪打穿了鱼人脚下的地板，动作僵硬的鱼人却没有丝毫迟疑的扑了过来，属于海洋生物的锋利牙齿因咆哮而暴露在空气中泛着森森寒光，以藏暴躁的又开了一枪，再次被洞穿的一地板不堪重负的被身材高大的鱼人踩碎，被险住一只脚的家伙攻势骤停，他挣扎了两下，小腿用力向上拔却没有丝毫反应，于是他动作僵硬的举起拳头，鱼人空手道特有的水汽凝结在掌心，随着他一拳落下，暗色的地板上冰裂一般的蔓延出细长的裂纹，挤在过道里的两方人马丝毫不觉的挥舞着拳头，以藏的视线扫过走廊，因为空间狭小的缘故，八番队的僵尸与十六番队的人被迫挤在三人并行宽窄的走廊里艰难的用着最古老的方式搏斗，说是搏斗其实有些不准确，没人能对自己的同伴下得了手，况且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因为莫利亚的操纵，可僵尸们却没有丝毫的顾忌，一时间十六番队竟落入了下风。
　　看样子还能再拖住一会。以藏侧头躲过那谬尔的拳头，抬腿将他踹了回去。但愿马尔科能快一点找到莫利亚吧。
　　楼上的骚乱经过层层木板的传递听起来有些失真，轰隆隆的夹杂着模糊的咒骂声，在这安静的走廊里缥缈的响起。
　　“和你猜的一样，医疗区已经乱了。”烟蒂被按灭在墙根的青苔里，马尔科站起身呼了一口气，对方的攻击计划与芳芳所料不差。走廊里起了风，四面八方的汇聚过来，他感知了一下风向，视线落在了坐在箱子上的芳芳身上。察觉到他的视线，对方跳了下来，风将脚边的油灯熄灭，骤然降临的黑暗让马尔科不适的皱起了眉，他感觉肩上一凉，像是被什么摸了一下，那只手并没有拿走，冰凉的感觉在身体里扩散蔓延，他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没有了重力。
　　走廊尽头传来了一阵尖细的笑声，在黑暗中慢慢靠近。
　　来了！他的身体进入了警戒状态，气机已经暗中锁定了那个拐角。整座小岛忽的震动了一下，安静片刻后笑声更加得意。
　　“一群有勇无谋的笨蛋，等这艘船一半以上的人被我控制起来，看你们还怎么打。”那个尖细的声音夹杂着愉悦的恶意，马尔科心中估算着距离，小腿的肌肉因蓄势待发而紧绷着。
　　“莫利亚，你怎么在这里。”他听到身边的人忽然开口，空气再度安静下来。按在肩上的手轻轻捏了他一下。
　　“这个声音……”莫利亚的声音惊疑起来，黑漆漆的走廊中马尔科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可他对芳芳的用意表示了怀疑，显而易见，之前的行为已经让两人完美的隐藏了起来，可她不知为什么一定要搭讪。
　　“郁金香？”声音在脑中与形象对上了号，莫利亚的语气戒备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郁金香会出现在这座岛上，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你来做什么？”顶上战争后他被剥夺了七武海的名号，当然会被那个以捕猎海贼为乐的家伙列入名单，当了这么多年七武海，郁金香往总部送海贼的样子他也没少见，尤其是那次战国想要让多弗朗明哥和她和解，那针锋相对的霸气将整座会议室的玻璃制品齐齐崩碎，俨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如今想起来还记忆犹新。她究竟是来捉白胡子海贼团的，还是来捉自己的？
　　“怎么，你没听说火拳艾斯复活的消息？”淡漠的声音自身前几步传过来，莫利亚警觉的扩散开见闻色霸气，但郁金香说出的话更加让他震惊。
　　“你是说……两年前被处决的火拳？”死人还能复活吗？难道说这就是他当年追求未遂的永生之道？
　　黑暗中，马尔科感觉按在肩膀上的手离开了，可他还处于那种轻飘飘的状态，不清楚芳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楼上的喧闹还在继续，罪魁祸首近在眼前，他思考了片刻，决定继续听下去。如果艾斯信任她，那么他也会同样交付信任。
　　“那是个问题人物，如果真的复活，世界政府的名声可就坏了。”芳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凉飕飕，但莫利亚似乎对这样的芳芳习以为常，马尔科怀疑也许只有艾斯在的时候她才会稍稍像人些。“我是跟着他来的。”
　　“你说复活的火拳在岛上？”那个尖细的声音兴奋了起来，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随后他干咳了一声，语气被压抑着平静下来。“你不去找他，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小小的问号自心中冒头，刚才的对话让莫利亚感觉到一种淡淡的违和感。
　　“因为我发现……你的宠物抢了我的猎物啊。”空气中仿佛结了冰，冻得人骨髓都发麻。莫利亚感觉背上一凉，一股电流顺着尾椎骨一路窜了上来被抵在后颈的刀截断，他感受着背上落下的重量，全身僵硬着。握在手中的手电被攥得死紧，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绕到背后的？明明他一直锁定着她的！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不清楚为什么会被知道和威布尔的关系，划破后颈的刀锋明确的表达着郁金香果决的判断，只要说错一句话，刀就会毫不犹豫的落下来。他稳住心神，决定用交涉来拖延时间。“那可是我最得意的杰作，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停下。”
　　“真的？”质疑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信任，一直站在一边的马尔科却忽然明白芳芳的目的了，她之所以主动要求对付莫利亚，就是为了让艾斯能够正面打赢老爹的影子，为了做到这一点，她必须要拖延时间，如果莫利亚在艾斯分出胜负之前被她杀死或者因海楼石或昏迷解除能力，那么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在这件事中，除了艾斯以外的任何因素都不被考虑在内，包括楼上那些莫名的骚乱——也许莫利亚已经用影子进行袭击了。还真是……不把海贼当人看啊。
　　“当然是真的。”以为捉住了筹码的莫利亚语气笃定。
　　空气凝结起来，马尔科听见了芳芳染着笑意的回答，华丽的音色在黑暗中恍若被丝绸下露出的利刃，清冽惑人。
　　“那真是……太好了。”
　　在底层舱室进行着诡异谈话的同时，医疗区已经被破坏的一片狼藉，被那谬尔打穿的地板无法承受海贼们的重量，老旧的板材悲鸣了几声，走廊内的地面一整个的坠落到下层甲板上，破碎的木板七零八碎的散落一地，两伙人被从巷道中解放出来，宽敞的甲板令他们有了施展拳脚的空间，战斗还在继续，被影子控制的僵尸们没了痛觉，下手狠辣不顾一切，投鼠忌器的船员们缩手缩脚，只能靠人数将八番队压制住。昏黄的灯光自楼上的天花板落下，光线穿过被会坏的地板，摇摇晃晃的将众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老长。视线捕捉到一丝怪异，多年在战场搏杀的警觉性让以藏下意识的向后一跳，眼角顺着那一抹黑色追过去，就在三步之外的墙壁上，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样的东西自那谬尔的脚下蔓延过去，那黑影蛇一样的在墙壁上冲着他的影子竖起头，在他不可置信的注视下自行弹射过来似乎想要攻击他的影子。
　　这是什么？以藏退了几步站到阴影中，战场中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因为增员占了上风的船员们被影子攻击，不少已经倒下了，在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影子被投影扯断后，他发现了事情的关键——被莫利亚放在八番队身上的影子远不止操纵身体那么简单。他举起枪，精准的枪法将楼上的光源击碎，甲板陷入了黑暗。一阵巨大的震动自内湾广场传来，声势浩大的攻击让小岛肉眼可见的摇晃起来。
　　“速战速决！除了八番队，十六番队，五番队，其余人立刻退到莫比迪克号上！”再这样打下去，这座岛迟早要沉！话音刚落，上一秒还在攻击他的高大鱼人断电一样的停了下来，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接二连三的声响传来。
　　下层走廊里，再次被点燃的手提油灯在黑暗中晕染出一圈淡淡的光亮，马尔科提起灯照了过去，视线划过伏在地上的高大尸体落在了芳芳身上，秋水般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在充斥着血腥气的走廊内显得尤为讽刺，握刀的人半蹲在尸体的肩膀上，苍□□致的脸上被自颈后喷出的血溅上了星星点点的痕迹。
　　干净利落的一刀毙命，那张已经没了生命的脸上还带着自得的笑意。真不愧是海上有名的剑客。“事情都让你做了，倒让我不好意思了。”马尔科将油灯移开，空气中肃杀的气息还未散净，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本来我就说要解决莫利亚。”领巾被粗暴的扯下来，芳芳不耐烦的擦掉脸上的血，思考着要不要再补一刀，原本应该滴血不溅的，鬼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会忽然想回头。她盯着莫利亚带笑的脸看了一会，举刀砍下了他左侧的角用领巾包好收进口袋。“是艾斯要你跟过来的。”所以有什么不满请不要对我说。她跳下来，将斩风小心的收入刀鞘。
　　“如果莫利亚死了爱德华·威布尔恢复原状你要怎么办？”犹豫片刻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马尔科还是没办法将漠视自己同伴生命的事情视而不见。可是艾斯会信任这样的人吗？他需要一个解释。
　　芳芳回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红色的双眸在暖黄的灯光下越发耀眼，却让人感觉不到什么温度，一如她冰凉的手。“我不会拦着你杀他的。”
　　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吗，马尔科承认，如果时间再久些，他一定会出手。最大限度的置身事外？绝不出手帮助海贼？从你遇到艾斯的那一刻，这就根本不可能了啊。
　　“那样的话还是把岛凿沉让你们全都掉海里算了。”走在前方的少女低头像是闹别扭一样低声碎碎念。
　　巨大的摇晃袭来，老旧的天花板被震下了片片灰土，马尔科稳住身形，手提油灯在震颤中摇晃着，将两人的影子来回拉扯。莫利亚所言非虚，那个威布尔果然还在和艾斯战斗。
　　“这岛要沉了，你们还不回船上吗？”有的时候，打脸来的就是这么快。马尔科看着芳芳阴沉的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一路写下来不少人都觉得芳芳很别扭= =
嘛，其实我是觉得有了那么蛋疼的过去她能开开心心接受海贼才奇怪吧= =
她和海贼的仇可比娜美或者薇薇深多了= =至少她们还有家人，人活着就还有无限可能
被海贼杀死了家人-被拐卖-救命恩人被海贼杀死-（复活机会被抢走暂时不算）
对她施以援手的屈指可数，兰斯洛特（海贼猎人），黄猿（海军），青雉（海军）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念想都被海贼破坏掉了，最初的观念就是海贼是恶人绝不能饶恕= =
比起一直在黑暗里，得到光明又被夺走才更要命。
实力强大又一无所有的人最吓人了= =
这样的人如果再偏激一点。。。。就应该是赤犬或者明哥那个画风了，但是芳芳虽然捉海贼捉的多，可白团她没碰过——不搞事祸害人的海贼团，一样北海的罗被她追了一个月却没下手——同样不祸害人，在女儿岛遇到路飞也没下手——搞事但不祸害人，已经算是比较温和了。（换个脑子轴一点的绝对提着菜刀从伟大航路这头砍到那头= =反正无牵无挂走到哪算哪，鬼才要管什么稳定不稳定，海贼都得死）
我当然也知道大家想看艾斯和芳芳撒狗粮。。。但是如果有着这样过去的人随随便便就放弃立场了，不说对不对得起兰斯洛特（其实他不在意）和黄猿（觉得好玩捡回来养），如果她真的那么容易放下这些就不会一个人在海上漂十年了= =（看来笔力不够没把芳芳的惨写好。。。。退步了）
= =这是对她过去人生的整个颠覆
因为喜欢的东西被一一夺走过所以不会坦率的说喜欢或者留在身边，因为都会坏掉。超级没有安全感。
家-翅膀-兰斯洛特-天空-海
不过这个毛病已经被艾斯治好了一点= =也因为想要让刚当船长压力很大的艾斯更有信心才会想帮忙解决莫利亚顺便保护船员（不，明明因为黄猿拜托的！）已经用行动给予了最有力的支持，就不要为难她坦白说【为了帮你们这群海贼！】这种事了吧= =她心理压力已经很大了
不过我相信能耐着性子追到现在没半路因为芳芳死都不承认喜欢艾斯硬要逞强这种事气走的各位，一定都是对芳芳的性格比较了解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在做人设时候脑补了一大堆却没好好写大家脑电波接不上）也许我该多给她点内心戏让她死命纠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