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海贼艾斯BG）》莫染清风

3、02扫墓

　　“难道说火拳艾斯其实是个暴露癖吗？”洗漱完毕开始准备早饭的芳芳看着折腾着火尾蹦哒进船舱的青年心里充满无力感。
　　“那件衣服是你师傅的吧？我穿不会有问题吗？”昨晚听说了白胡子的死讯后，艾斯明显没什么精神，在按照被丢在沙发上的记录指针摆正航线后他便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没多少精神。
　　芳芳翻动铁锅的动作一顿，她瞥了一眼状态不佳的艾斯，漆黑淡漠的眼中波动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你不穿问题更大。不过是借你穿一下，到下个岛你自己买去。”她垂下头，低声嘀咕。隔着铁锅翻起的烟雾，艾斯看着芳芳走神的脸犹豫了一下，他折腾着火尾跳下地下舱室，乖乖的把那件与芳芳身上风格相似的衣服换上。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他能清楚的听到下方海浪拍打船身的声响，头上是芳芳硬质鞋底咚咚的脚步声，鸡蛋与鱼肉的香气顺着楼梯一路飘下来。
　　艾斯站在阴影里，脸上一片死寂。
　　这样的环境让他切实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生生的存在于世，他记得自己是笑着死去的，那时他了无遗憾，心里想着有老爹在，大家和路飞都会平安无事的离开马林梵多，除了少了他，一切如常。但现在老爹却死了，为了救他。
　　阴影中没顶的罪恶感如潮水般漫过了肩膀死死地压在他的胸口，他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个让他庆幸存活于世带给他家人的恩人。
　　现在复活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艾斯靠着木质墙板蹲下，他想到芳芳昨晚那双淡漠的眼睛，心里又堵了几分。不论路飞做了什么，他始终是占用了她复活别人的机会，应该是……被恨着的吧？
　　海贼猎人，救了海贼，嘲讽的要命。
　　没有任何征兆的，身前传来一阵寒气，艾斯看过去，视线被一头火焰般的卷发牢牢地吸引，即使在黑暗中，那艳丽的色泽依旧夺目。
　　“没有哪里不舒服就上楼吃饭，已经能看到岛了。”身材高挑的海贼猎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刺骨的寒气自她身上透过来，艾斯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忽的一个问题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你恨我吗？”
　　阴影中单片眼镜挡住了大半张脸，艾斯看着她露出的单眼眨了眨，用一种考量的视线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她烦躁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对着艾斯伸出了手，那只手被带着银丝刺绣的白手套裹得严严实实，但还是可以看出修长的轮廓。“我是北海猎人，郁金香·芳芳。是这艘郁金香号的主人，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恨你，但我讨厌海盗。”
　　艾斯盯着那只手，脸上闪过一次疑惑，他看向芳芳开始不耐烦的脸，轻轻的笑了出来。
　　是被……原谅了吗？
　　“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波特卡斯·D·艾斯。”他握住那只手借力站了起来，隔着一层布料传来的寒气让他稍稍清醒了些。“讨厌海贼，你不是路飞的朋友吗？”不然怎么会被抱着哭……
　　“如果不是那小鬼一身伤还哭得惨兮兮……”被提问的人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她用力将手抽回来，转身大步向楼上走去。“没什么，是你们运气好。”艾斯听着她平静的语气，那裹在黑色大衣中的身影站在晴天碧海背景的甲板上单薄的可怕。“吃完饭上岸，我在岸上等你。”船身猛烈的摇晃了一下，她抬起腿将船锚踢了下去，先一步跳上了岸。
　　有运气好的人，就有运气差的人。
　　艾斯盯着那个漆黑的身影停在山坡上的花田中，最终移开了视线，在伟大航路上，运气差，永远都是最让人没辙的一件事，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但很少有人能坦然接受这一点，他并不觉得刚刚逃离这里的人已经能做到坦然。
　　桌上刚出锅的早餐冒着热气，他走过去拿起刀叉，心情复杂的解决了自己复活以来的第一餐，除了没有肉，一切都好，腹部传来的充实感让他一夜未眠的大脑打起了精神，他收拾好餐具，想到要看到自己和老爹的墓碑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见他出来了，坐在花田里的人转身向坡上走去，艾斯正想追过去，忽的一阵撞击自背后传来，随着远处芳芳的步子，那股力量将他向前推，他快步向前跑了几步，身后是一片碧海蓝天。
　　‘因为我是你的复活媒介，所以你不能离开我太远。’
　　艾斯隐约记起昨晚芳芳是提过一句。“这下可麻烦了呀。”他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距离，心里犯了难。“这个没办法解开吗？”他跑到山坡上时，被眼前的景色所摄住，一大一小两个墓碑伫立在花海中，他清楚的看见属于白胡子的那件大衣在风中招展，巨大的影子将小的那座荫蔽得严严实实。
　　“老爹…”就连死后也要守护我吗？眼眶有些湿润，艾斯大步走过去，芳芳抬手，用一支透明的酒瓶拦住了去路。“谢…谢了…”艾斯接过酒瓶，芳芳不自在的别开眼，丢下一句‘衣服别弄脏了’就离开了山坡。
　　墓地选的是向南的坡，潮湿的海风卷着花香一片生机，艾斯拿起不知谁放在这里的酒碗，倒了一碗酒郑重的放在白胡子墓前。
　　“对不起啊…老爹，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结果…我又活过来了。”他盘膝坐在墓前笑得干涩。“可能我是你的儿子里最不让人省心的那个吧。”他灌了一口酒，带着清冽香气的液体在喉咙间留下一路灼烧感。“所以啊…以后我会替老爹守护好大家的，也会…替我们报仇的。”玻璃瓶子放在石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艾斯盯着自己的墓碑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奇妙，末了只是取走了被挂在墓碑上的东西。“还会回来看你的，保重啊，老爹。”挂在墓碑上的大衣随风招展，艾斯低头扣上帽子，感受到背后遮蔽过来的阴影。“约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