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幸安》乔忘

51、有口难辩

　　在小俊的大力配合下，万航果然有些不胜酒力了。
　　“没想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喝？”万航带着一丝酒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程亦棉。
　　“你没想到的事情可多着呢。”就像你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局啊。程亦棉微笑着，端起手中的“酒”和万航一碰，“今天我们喝个痛快。”吧台中小俊正对着程亦棉挤了个笑眼。
　　“好，好······”万航打了一个酒嗝，“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幸安，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好，我真的不想的。还有丫丫，我不能没有她们。”
　　程亦棉沉默了，说实话，对眼前这个认识了这么些年的男人，也确实是恨不起来。要恨，也是恨铁不成钢吧。
　　“如果苏幸安执意要离婚呢？她觉得和你再在一起，她会过得十分艰难，你会不会放她走？”
　　万航摇头，“我会对她好，你们女人，不就是希望有个人在你们身边对你们好吗？我······”万航顿了顿，显然酒劲有些上来了，“我能保证对她好，对丫丫好，也能保证绝对不在外面胡来。”
　　程亦棉沉默了，万航虽然值得同情，但显然他是不准备理智地放弃苏幸安了，一直这么拖着，苏幸安该多难熬。想到这里，程亦棉还是咬咬牙，继续端起跟前的“酒”，“好，来，我会帮你好好劝幸安！”
　　万航果然没有一点防备，又咕噜咕噜灌进去了好多酒。这么一来二去，他整个人都有点晕了，干脆在桌子上趴着准备睡会儿了。
　　“诶，怎么在这里睡上了，看来你的酒力退步了不少啊，万总。”程亦棉皱皱眉，“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好好休息吧，你不能再喝了。”
　　万航显然没有把程亦棉的话听进去，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巴里还在呢喃着，“我还能喝，我要回家。”
　　程亦棉把万航的胳膊抬起来，架在自己肩膀上，走得真是吃力，也不忘回头看看小俊，小俊正对着她投来意味深长地笑容，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放心。
　　“辛苦了，很重吧？”赵清芷在电话那头憋住笑意，不过这种声音可骗不过程亦棉。
　　“你还有脸笑？接下来就不关我的事了，刚才在大厅，那个服务员看我的眼神让我简直要无地自容了。”程亦棉抱怨道。
　　“好好，你是功臣，快过来吧，我在外头等你。”赵清芷挂掉了电话。
　　袁胜男化了很浓的妆，穿着一袭黑色及膝羽绒服，站在寒风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程亦棉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从宾馆里走了出来。
　　“都弄好了吗？”
　　“嗯，太重了。”程亦棉还在甩自己的胳膊，忽然想到以前苏幸安也是这么照顾喝得醉醺醺的他的，心中又不免心疼起苏幸安来。
　　“胜男，你等一会再进去，等他完全睡熟了，这个时候他不会记得他做过什么事，这是房卡。”赵清芷将程亦棉递过来的房卡递到了袁胜男手里。
　　“你放心，”程亦棉对她眨了眨眼，“我已经确认过了，他睡得死死的，我让酒保给他加了好多猛料，他没力气做什么的，而且，我们会一直在门口，有事就喊我们。”
　　不得不说，虽然招数损了点，程亦棉和赵清芷想得倒是比较周到，这一点让袁胜男觉得心里还挺暖。
　　“好，放心。”也不知道是说给她们听的，还是给自己打气。
　　袁胜男的电话忽然响了，正是梅时予。三个人面面相觑，做贼的人似乎总是容易心虚。
　　“胜男，怎么今天没见你人影儿，是不是背着我出去玩了，我可要扣你工资了。”电话那头，梅时予正用愉悦的语气，开着和袁胜男惯用的玩笑。
　　于是此情此景里，袁胜男竟然有了一丝想哭的冲动。
　　“我今天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去找你了······”
　　“算了，没事，在这边也辛苦你了，记得早点回去，外面冷。”
　　“好。”袁胜男挂了电话，对她们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你还别说，她今天的妆······还真像······”程亦棉盯着袁胜男的背影，忍不住说了出来。
　　赵清芷只觉得有一点伤感，轻轻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等接到袁胜男的微信时，就该赵清芷登场了，她在这场戏里扮演的是寻找程亦棉的角色。只见她朝万航睡着的那间房走去，轻易拉开了那扇并未反锁的房门，还大叫一声，“好你个程亦棉！”说完，便开了灯。
　　袁胜男演得也相当到位，她的衣衫脱得只剩内衣，正和万航躺在一起，万航□□着上身，下身西裤的皮带也凌乱着。袁胜男在看见赵清芷的那一刻，尖叫着坐起了身，用被子遮住了上身。
　　万航显然被这尖叫声吵醒，看到眼前这一幕，忽然也就慌了。
　　赵清芷演惊讶地样子，演得真好。
　　“你？！你竟然······程亦棉呢？”
　　万航本来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这么一问，只觉得更晕。这位难道就是苏幸安曾经提过的，程亦棉的女朋友？
　　“我，我······”被这么一吓唬，酒也像清醒了一些，“我也不知道。”
　　“你竟然在酒店干这种事？！”赵清芷把由气愤到惊讶的神情演绝了，她掏出手机，对着还未反应过来的万航就是一顿拍，袁胜男用手挡住了大半张脸，这样一看，便更有真实性了。
　　“你，你干嘛？喂！”万航吓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怎么会有人？
　　“你怎么在这里？”袁胜男忙匆匆披上羽绒外套，根本不回答万航的话，就匆匆跑出了房门。
　　赵清芷冷笑了一声，“呵呵，看来今天找程亦棉，还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
　　万航看着这个对他不怀好意的女人，心里直发毛，“你快把那些照片删了，不是那样的，不要让别人误会了。”
　　“你这么渣，难怪苏小姐一定要和你离婚呢。”赵清芷丢下这句话，也转身走了，留万航一个人坐在床上发愣。
　　等他反应过来，猛地给程亦棉打电话，程亦棉的手机早就关机了。万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他只知道脑子嗡嗡作响，自己难道真的找了小姐？他印象中最后一个画面好像是程亦棉对他说他喝得太多，让他去宾馆睡一晚上，因为扶不动没有力气的他。
　　万航赶紧起身，把自己收拾齐整，匆匆跑下了楼。等惊魂未定的他走进自己家门时，程亦棉的电话打来了。
　　“怎么了？酒醒了？”程亦棉装作一副轻松的语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女朋友怎么找到我那里？我的房间怎么会还有一个女孩子？”
　　程亦棉全程都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并且还对他床上有个女孩子惊奇不已，一副完全撇清自己的语气。
　　“天啊，怎么会这样？她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给我不停打电话，我们在酒吧喝酒，我就懒得接，跟她说了我和你喝酒，后来我的手机就没电了。我真的不知道她还会跑去酒吧找我。”
　　“那我房间的事······”
　　还没等万航说完，程亦棉先开口了，“我看你喝得太多，我实在扶不动你了，就带你到酒吧最近的宾馆了，用我的身份证给你开了个房间，把你扶着躺在床上了，后来我就走了，以后的事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万航只觉得脑袋里一阵晕眩，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想不出来哪里奇怪，脑子可还疼着呢。
　　“你跟她说一声，让她把手机里的那些照片删了吧，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我和她无冤无仇的，她应该也没见过苏幸安几次，难道还要去苏幸安面前说什么不成？今天这件事我自己都是迷糊的，你也知道，我喝成了那样，我怎么可能还有劲去做什么？”
　　可怜的万航，至今都不知道，连程亦棉都是局的一部分。
　　程亦棉故作惊讶：“你说什么？你让她拍到了你和一个女人一张床上睡觉的照片？”
　　万航被程亦棉忽然的高声调吓了一跳，但还是竭力平静着自己：“是啊，她说来找你结果还有意外的惊喜，就不由分说对着我和那个不认识的女人一阵拍，那个女人就跑了，我是彻底懵了，她要干嘛啊？”
　　电话那头的程亦棉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口，“如果她只是我的女朋友，那也无所谓了，我肯定会让她删掉并且帮你保密的，你和幸安已经闹成这样了，我也不想的。可是······”
　　“可是什么呀？”万航在那边有点着急了。
　　“可能幸安没有跟你说过，她除了是我的女朋友，还是梅时予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里，万航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长久地耳鸣像是一根尖锐的刺捅进耳膜里。他的世界开始有些晕眩，赵清芷那冰冷的笑容，像挟裹着西伯利亚的风，朝他狠狠吹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