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让之后》牛奶怪

4、追忆

　　夜深，穆耀灵望着床幔上繁琐的花纹久久不能入睡，他起身翻出一把琴，穿好衣服走出殿外。殿内昏暗不能视物，他却信步闲庭如在白昼。
　　穆耀灵走到一个偏僻的石桌旁，抚琴唱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月上中天，宣室殿外穆耀灵低低低唱着，御书房里路修远细细阅览，两人均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早，穆耀灵端着粥进了御书房，发现路修远已经将官员简表看完，说道：“我已经罢免了齐朝所有官员的职务，你调用也方便，太学里的学子，他们尚且未受官场影响，还是赤子之心，你即位以后，应当开恩科，任用这些人才。当然你若是不用，磨一磨他们的锐气也好。”
　　路修远笑了笑，暗想:纤阿在关心我吗？
　　“不，我只是怜惜百姓罢了。还有，我说过我叫穆耀灵，就算以后改成什么别的名字，也不会是纤阿，纤阿早就死了。”穆耀灵眼里有一丝波动。路修远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把话说出口了。
　　“我们不提这个了，昨天你说你有心上人了？真的吗？”路修远还在奢望穆耀灵说的是假话。
　　“我何时骗过你？”穆耀灵说道。
　　“那，能给我讲讲她的事情吗？”路修远暗想:等我找到那个女人，哼！
　　穆耀灵不太想谈他的心上人，但许是太多年没有见到路修远，他忍不住诉说:“六年以前，他来到了朝歌，我与他相谈甚欢。他的眼睛很美，透过它们我仿佛看到了草原的蓝天。”
　　“他是终黎人，有着如黄金般耀眼的头发，那时候，我多想留住他，让他的头发洗去草原的风霜，如朝歌的丝绸那样细腻。”
　　“他没有中原名字，我给他起了一个，隐喻我对他的感情。我还给他拟了一个字，可惜没有取成，他回了终黎，带着我对他的爱。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
　　“自他走后，我给他写了很多封信，可都没敢送出去，我怕吓到他，就一直等呀等，我想着什么时候我将大齐治理的海晏河清，就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娶他为妻，不需要碍于祖宗礼法，遮遮掩掩。”
　　“我花了三年时间准备聘礼，一切都是亲力亲为，希望能给他一个盛世婚礼。可就在我想要昭告天下的前一晚，我得知他嫁人了，今生今世不会再与我有半分干系。”
　　“我想过抢亲，甚至做好了与终黎开战的准备，可我害怕，怕他会怨我，怕世人指责他，怕我以后对他不好他会无路可走……”
　　“我也曾疑惑他怎么会有那样大的魔力，一下子拴住了我的心。没有遇到他之前，我一直感情淡薄，以为自己是为这家国天下而活，可是遇见他我才知晓，人也可以为自己而活。就好像那样多年漫无目的，突然一下子有了方向……明明就与他相识了一年，可我想我会用余生来思念他了。”
　　路修远很嫉妒，甚至有一瞬间他想杀了那个“她”，也害怕如果真的付诸行动穆耀灵会怨上他，跟他鱼死网破，最后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他想要知道到底是哪个狐狸精将纤阿迷的五迷三道，还用余生来思念？

作者有话说

　　双向暗恋，很甜